他想到的那個名字讓他不爽了些,微微擰起眉毛,側眸看向她。造型師給她挑選的是湖藍色的斜肩禮服,剪裁簡潔,頸上佩戴著一掛瑩白的珍珠,此外周身別無裝飾,更顯雅致,裙裾在末端微微展開,更顯纖腰楚楚。
禮裙曼妙服帖,顯出她的柔美線條,把身材優勢含蓄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其實,她的身材如何,他清楚的很。
她的腰纖細,但并不細得過分,他覺得剛剛好。
據說男人的手臂長度等于女人的腰圍,他心里突然現出某種想法,但介于種種,卻沒有實施。
顧梓沫看著電梯上升的數字,心里開始勾勒上去后可以發生的各種可能,驀地,她感到手腕有點異動,只見男人拿出一個手鐲,并將手鐲戴在了她的腕上。
乍看這個手鐲,似曾相識,等到她抬起手腕看的時候,她才想起,是她在朝陽街的小店里看到的同款,她疑惑的看他,“這是真貨?”
男人點點頭。
她看著手鐲上熟悉的花紋,比上一個精致的多,看來還真的是真貨,但其實,這個真貨給她的震撼要比上一個假貨小得多。
這個手鐲,她驚喜的是上面的花紋,而并非上面的材質,而假貨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過花紋的,印象深刻,意義非凡。
“怎么,不喜歡?”男人見她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出聲問她。
她想了想,微微仰臉,朝他綻放出一個很自然的笑容來,“沒有不喜歡,我只是覺得真貨和假貨也沒有差多少的,而且論起來,假貨比真貨給我的觸動更大,就比如你,我最近有種感覺,總覺得,你要比真正的陸聿驍好一千一萬倍,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對不對,但是目前我就是這種感覺。”
聽完這話,眼色微變,但又隨即掩去,若有若無的彎了彎唇線,低低的俯身,將唇靠近她的耳側,“你知道就好。”
顧梓沫本來是因為情緒感染說出了剛剛一番話,但說完后,她總覺得自己頭腦發熱,情緒失控,是敏感多情的細胞亂發作,她對此后悔到不行。
但偏偏這男人當了真,還滿腹騷包的應承了下來,這讓她更覺后悔莫及。
這男人,總是那么自信的嗎?!
正思索著,腰上突然覺得異樣,低頭一看,腰上多了一只手臂輕輕地摟著她,輕輕地收緊。
她抬頭看見他靠近的臉,那雙黑眸里似乎藏著深深的迷惑與溫柔,她剛想深究,就聽到電梯“叮”一聲響。
她收起了其他心思,再去看他,卻只見男人在微笑,臉上并無其他。
他這樣,讓她有點頹敗感,只好挽著他的手臂出了電梯,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向顧禎禎與何殷正的訂婚現場。
他們進去的時候,第一眼便是看到何殷正向眾人展示兩人的訂婚戒指,無非是炫耀鉆石的原產地,鉆石的打磨經歷了多長時間,鉆石是出自哪位知名打磨師之手。
一個小小的戒指都能被這廝做足了文章,上流社會的攀比風氣和炫耀惡風更是暴露無遺,她看著顧禎禎與何殷正的矯揉造作,忍不住嗤笑一聲。
她這聲嗤笑,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至少引起了她周圍的人的一些注目,她也不驚,給‘陸聿驍’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開始了。
‘陸聿驍’收到她的示意,嘴角一勾,眼里閃出尖銳的神色,他挽著她向前,厲言道,“且慢!”這兩個字,不怒而威,讓在場的眾人皆為他倆讓出了一條若有若無的道路。
這段在眾人注視下的路,似乎走的空前的蠻長。
身邊這個男人帶領著她越過眾人,就好似帶領她穿越了千萬萬水,身邊早已千帆過盡,只不過,這千山萬水的盡頭,站著一對般配的渣男渣女。
因為視野的局限,顧禎禎只看到了‘陸聿驍’,她見他前來,心中一喜,臉上浮現出優雅的笑容,靜靜的等著他的靠近,然而,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眼角都要裂開了!
難以置信!
怎么還是她?簡直是陰魂不散!母親不是說會找人看管好顧梓沫的么!
她的眼神慌張的看向一邊的顧夫人,卻見顧夫人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恐!
容不得她再想其他,顧梓沫已經站到了她的跟前。
兩姐妹距離極盡,連對方臉上的細致的毛孔都能看到,不由得互相打量起來,顧禎禎驚恐于顧梓沫的驚若天人,顧梓沫從小就相貌出挑,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顧梓沫怕搶了妹妹的風頭,一向不愛打扮,但今天一見裝扮后的顧梓沫,顧禎禎只能承認,自己和顧梓沫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
她拼命讓唇部的肌肉動了動,擠出一個適宜的淺笑來,佯作不知,問道,“姐,你這是……”
顧梓沫僅注意看顧禎禎臉上的粉底,粉底很厚,但還是遮不住顧禎禎皮膚的差勁和精神憔悴,這恐怕都要歸功于吃牢飯的日子。
白蓮花總喜歡把自己涂得那么白,其實心里早就黑如磐石了。
她無視顧禎禎裝腔作勢的淺笑,輕哼一聲,“妹妹,你這腮紅還是差了點,你說是吧,聿驍?”說罷,她便將目光投放到了旁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看都沒看顧禎禎,便朝著顧梓沫點了點頭稱了是,然后方才將目光轉向顧禎禎,眸光幽冷如煙,唇邊似有似無的揚起微妙的弧度,不緊不慢的開口,“今天顧二小姐和何先生是主角,可別忘記了配角,顧小姐,你說是吧?”
顧禎禎的身子陡然一個激靈,她抿著唇,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
顧梓沫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顧禎禎當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顧禎禎壓根不知道‘陸聿驍’是準備出哪張牌!
不過,這牌要亮出來,才能更爽快。
‘陸聿驍’的步子一踱,身子便和何殷正靠攏了些,他的個頭比何殷正高,氣質又不知比何殷正高了幾個檔次,所以這么一站,何殷正就自覺地成為了小丑。
男人鷙冷的眸子迸發著讓人膽寒的色彩,倏地朝著對方輕蔑一笑,繼而提議道,“何先生,先前你曾登報跟顧大小姐致歉,那不如今天賞我陸某一個面子,當面跟顧大小姐致歉,也好再表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