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怎樣的面容,英俊挺拔的眉目。看似多情卻無情的一雙桃花杏眼,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絲壞笑足以讓人神魂顛倒。許煙苒不知道為何會用這樣的一個詞語來形容他的長相,可能是因為那個笑容太明媚所以讓自己有些錯覺。他是誰,為何要對自己這樣笑著。那如同陽光般的溫暖,點亮許煙苒封閉的心扉。
南亦軒見許煙苒傻傻的站著,一雙丹鳳眼似乎要把人看透。這讓南亦軒有些驚訝,前面的女子長得溫婉動人。不像大城市里濃妝艷抹的貴族小姐,姣好的面容透露出淡淡的江南風(fēng)味。說話的口音也是偏南方,衣著樸實無華。顯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許煙苒本來盯著南亦軒看,現(xiàn)在反倒被南亦軒打量。心里的那股自卑感油然而生,他是否也和那些人一樣看不起外來人。
“我說,姑娘。你挺有膽識的,連我的車都敢攔。你知道我是誰嗎”南亦軒孤傲的問道,眼角閃現(xiàn)一抹狡猾的笑意。
許煙苒見南亦軒故意調(diào)戲的眼神,心中漸漸反感。果然是豪門少爺,眼高一切。
“你是南府的少爺”許煙苒淡淡的說道,并沒有太久的猶豫。
“哦,你認(rèn)識我。”南亦軒不解的反問道,本想捉弄一下她。沒想到她竟然認(rèn)識自己,那還敢攔車子。果然大膽,本少爺喜歡。
“那位小哥不是叫你少爺,你不是少爺又是誰。”許煙苒輕蔑的說道,覺得問這樣問題的人就是白癡。
南亦軒頭一次被人鄙視,還是個女人。
“好,很好。本少爺先不和你計較,你說你要找人。如果你現(xiàn)在給本少爺賠罪,本少爺說不定會好心幫你。”
許煙苒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自大的人,于是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再見。”
南亦軒見許煙苒根本不領(lǐng)情,氣的話都說不出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有人敢當(dāng)面駁自己的面子。也是第一次有人當(dāng)面拒絕自己,還不留一點余地。
一旁的小張見南亦軒吃癟,捂著嘴在一邊偷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大少爺也有別人反嗆的時候。這要傳出去,絕對是頭條新聞。
南亦軒剛出門就吃了一肚子憋氣,也沒有心思出門。直到李少康回來,南亦軒都在房中發(fā)火。
“怎么回事,大少爺在干嘛。”李少康見南亦軒在房里走來走去,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不知道,早上回來就這樣已經(jīng)一個上午了。”丫頭小蘭擔(dān)憂的說道,平時從未見過南亦軒這樣。
李少康不由噗嗤一笑,揮了揮手讓小蘭下去。南亦軒看上去人高馬大,氣勢強(qiáng)硬。但實際上就像小孩子一樣,有什么不開心全寫在臉上。
“少爺,我來的不是時候。是錯過什么好戲了嗎”
南亦軒回頭看見李少康,然后一臉怒氣的說道:“你死去哪啦,你都不是道我早上遇見一個...”南亦軒見李少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立馬止住。這件事太丟人,說不來不是毀了本少爺一世英名。
李少康正等著南亦軒說完,只見話到一半又停住了。
“一個人,男的女的。”
南亦軒見李少康故意打趣,于是不耐煩的擺了下手道:“沒什么,你一個上午去哪了。本少爺還沒問你,你哪來這么多話。”
李少康知道南亦軒死要面子,剛才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現(xiàn)在又換上一張冷傲的臉龐,果然伴君如伴虎。這大少爺不好伺候,要摸準(zhǔn)他的心思比登天還難。雖說兩人是朋友,但是畢竟身份不同。
“今天我的妹妹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我去碼頭接她。”
“早聽說你有個妹妹,就是見過。不知道長得怎么樣,不過看你這樣子,你妹妹應(yīng)該不好看。”南亦軒無情的嘲諷道,李少康整天書生打扮。樣子老實,尤其是臉上戴著一副眼鏡。更顯老氣,南亦軒為此沒少嘲笑李少康。
李少康也不氣惱,心里反而更踏實。
“對,我妹妹長得并不出眾。也就中人之姿,入不了您的法眼。”李少康巴不得在南亦軒面前貶低自己的妹妹,這樣南亦軒就不會對她有興趣。
“哼,最好是。不過就你這個樣子,你妹妹能好看到哪去。”南亦軒見李少康沒有反駁,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這時門外出現(xiàn)一陣騷動,府上的丫頭都圍在大廳打探情況。南亦軒是最愛湊熱鬧的,見府里有人鬧事迫不及待的拉著李少康一起到大廳。
“說,府上丟的東西是你偷的嗎。”二夫人當(dāng)著大家的面責(zé)問她房中的丫頭許佳瑤,一副證據(jù)確鑿的樣子。
“二奶奶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偷得東西。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偷東西。”許佳瑤委屈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你還狡辯,莯珠親眼看見你偷了上個月老爺送我的翡翠鐲子。人證物證都在,你看看你手上的鐲子。你一個小小的丫頭如果不是偷了府中的東西,哪來的錢買這么貴重的首飾。”二夫人尖銳的質(zhì)問許佳瑤,心里早看不慣這張狐媚臉。就想找個法子趕她出府,誰讓她平日里總是勾引老爺。
這是殺雞給猴看,前來的三夫人心里跟明鏡似的。二夫人故意在大家面前顯擺自己的地位,也是警告那些對老爺有非分之想的丫頭們注意。如果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是這個下場。
三夫人捂著手帕從樓上下來,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二姐姐好大的脾氣,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處罰起自己房中的丫頭”
二夫人見三夫人下來,正中下懷。來的正好,一起過來聽著,好讓大家好好看看。這府上是誰說的算,自從大夫人去世一直都是老夫人管家。只是早在五年前老夫人年事已高,整日吃齋念佛也就沒閑心管理府上的事情。一直交由二夫人接手,可是近兩年老爺新娶得三夫人恃寵而驕。根本不把二夫人放在眼里,二夫人只為老爺生了一個女兒。所以三夫人仗著自己年輕得寵,三番兩次的不給二夫人面子。時常背著二夫人自己做主,花錢也不通過二夫人直接去賬房拿錢。
這件事已經(jīng)觸犯到二夫人的底線,老爺寵誰。大家管不了,但是在南府必須由自己說的算。
“三妹妹來得正好,我屋中這丫頭太膽大妄為連老爺送的東西都敢偷。”
三夫人見許佳瑤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前幾天老爺提起說二夫人房中有個丫頭長得眉清目秀。這才幾天就被二夫人發(fā)現(xiàn),三夫人拿著帕子走到許佳瑤面前。用手抬起許佳瑤的臉龐,不停的嘆息道。
“多好的苗子,怎么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前兩天老爺還對我說二姐姐房里有個丫頭長得好看,真是可惜了。這樣手腳不干凈的人,可不能留在老爺身邊。”
三夫人話中有話,也不知道說給誰聽到。二夫人臉上倒還平靜,只是許佳瑤面露驚恐。連忙上前抓著二夫人的衣角,哭求道:“二夫人,佳瑤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趕佳瑤出府。”
“哼,不要臉的小蹄子。現(xiàn)在知道求饒,晚了。來人,先把她關(guān)起來。等還了錢,在趕出府去。”二夫人威嚴(yán)的吩咐道,心里別提有多解氣。
好一出女人大戲,南亦軒看的乏味。生平最討厭幾個女人爭風(fēng)吃醋,鬧的家里不得安寧。李少康不敢發(fā)表意見,畢竟是南府的家事。不過這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督軍夾在中間真是有的受的。
“你說這男人娶這么老婆干什么,留在府中成天勾心斗角。看著鬧心,還不如娶一個省事。”南亦軒嗤之以鼻的問道,心里實在不理解。
“少爺,這可不像你說的話。您平日里不是也愛那些鶯鶯燕燕圍在身邊,怎么到了娶親上面反而越少越好。”李少康有些看不透南亦軒,本以為他就是個花花公子。
“這是兩碼事,女人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娶回家和養(yǎng)在外面可不一樣,只要保證府里只有一個女人。這樣才會少些是非,耳根子清靜。”南亦軒承認(rèn)自己貪玩,但是外面那些女人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不過逢場作戲,大家給取所需。
這些謬論李少康不想再和南亦軒探討下去,因為本質(zhì)和想法都不一樣。李少康是個比較保守的人,對待愛情也是十分專注和認(rèn)真。不像南亦軒成天嬉皮笑臉,游戲人生。
幾番周折,許煙苒找了個便宜的旅館住下。每天都不停打聽妹妹的下落,終于確定妹妹還在南府。于是準(zhǔn)備親自上門,一想起南府那個狂妄自大的少爺。許煙苒心里就別扭,但是為了找到妹妹。許煙苒還是咬著牙去敲門,心里祈禱千萬不要再碰到他。
開門的是南府的管家,見許煙苒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
“姑娘,你找誰。”
許煙苒窘迫的抬頭看著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您好,能向您打聽一個人嗎。她是我的妹妹,早在十年前就被送到大戶人家當(dāng)丫頭。我打聽了很久,說是在您府上。
管家聽明白來意,見許煙苒老實巴交的樣子。點了點頭問道:“姑娘,你妹妹叫什么。我是這府上的管家,基本上都認(rèn)識。”
“真的嗎,我妹妹姓許。叫許佳瑤,您認(rèn)識嗎。”許煙苒兩眼放光,激動的說道。
管家嘶了一聲,猶豫的說道:“許佳瑤,我知道那丫頭。只是你真的是她的親姐姐,她前段時期偷了府上的東西。被二夫人關(guān)進(jìn)柴房,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出來。”
“什么,偷東西。不可能,我妹妹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弄錯了,不可能的。”許煙苒不敢置信的看著管家,十年沒見。妹妹還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她那么乖那么聽話怎么會偷別人的東西。
“姑娘,肯定沒有弄錯。這件事鬧的府中人盡皆知,就差驚動老爺了。”管家見許煙苒不相信,加重語氣說道。
許煙苒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怎么辦。雖然找到妹妹,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該怎么辦,怎么辦。
“不好意思,我能見我妹妹一面嗎。”
“這可不行,二夫人下了命令。誰也不能見那丫頭,除非還了錢。不然就算關(guān)死在里面,也不能放出來。”管家為難的說道,心里也覺得那丫頭可憐。
“還錢,多少錢。要多少錢,才能放過我的妹妹。”許煙苒咬著嘴唇,心急如焚的問道。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至少要三千大洋。”
天啦,三千大洋。許煙苒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多錢,何況自己身上已經(jīng)身無分文。連今后的吃住都成問題,怎么辦。在這樣的一個大城市里,自己誰也不認(rèn)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應(yīng)該怎么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