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了卿酒嚴重不可置信的光芒,冷北樓嘴角輕勾,眼睛里一絲隱隱的笑意輕輕懸掛。
火貂被帶出來了。
遠遠的,卿酒才剛剛瞟了一眼火貂,眼睛里就停止不住贊嘆的流光。
太美了,真不愧是絕世罕見的珍寶。
只見一只普通鳥籠大小的血紅色鐵籠里,一只渾身血紅長毛的貂乖巧地蹲在里面一動不動,血紅色的長毛每一根都仿佛熊熊大火就要噴薄而出,光是遠遠地看著,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火光就要瞬間撲到人的臉上。
每一根毛發上,那鮮艷欲滴的紅色,都仿佛隨時可能滴落下來的血水,一滴一滴,仿佛直接就能流到人的心坎上。
血紅色的火貂被提了出來,尹璟兒兩雙眼睛都看得紅了,她不相信,卿酒怎么就可以這么輕易地拿到火貂!憑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卿酒根本就沒有做任何事,憑什么任何東西都有人親自送到她的手里!
而且無怨無悔,心甘情愿!
心里越想越扭曲,越想越覺得心里狠狠作痛,她的指甲狠狠陷進自己的手掌心里,牙齒更是要狠狠咬緊,恨不得連自己的嘴皮子都要咬破。
尤其是她一想到卿酒一旦拿到火貂就要下山,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也不知道尹陌鋒的行動現在有沒有成功。
她自然知道憑著自己的實力絕對沒有機會在這個時候做什么事情,所以,一旦卿酒成功拿到火貂,她就必須要在半路上攔截卿酒!
哈哈!卿酒,你現在就盡管得意吧!回去了就等著你哭!
“護法,火貂這就送上。”虐夫人畢恭畢敬地獻上了火貂。
“多謝虐夫人,宗主的話,永遠有效。夫人如果有任何需求,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宗主。”冷北樓并沒有伸手去接火貂,而是深深一禮,將目光投向了卿酒。
卿酒垂下了眸子,眼睛再次看向虐夫人,心里突然多了些難以言喻的味道。她默默地接過就火貂,火貂倒是很聽話,一點都沒有掙扎反抗。
“宗主有所求,老身必然會赴湯蹈火,哪里敢求回報?”虐夫人連忙推辭,話語里說不出的敬畏與佩服。
冷北樓也沒有再多說,他優雅轉身,眼角的流光最后一次悠悠地在卿酒臉上劃過,隨即腳尖一點,雪白的衣衫在空中卷起陣陣清爽的涼意。
再一抬頭,就只看見一道雪白的衣衫腳踏著飛雪飄散而去,白雪悠揚瀟灑,仿佛一道雪白的錦繡直撲入天際。
“走吧,我送你下山。”虐夫人聲音沒有像剛才那么冰涼,語氣聽起來緩和了許多,卿酒卻是推辭:“夫人相贈之情,我已經沒齒難忘,怎么敢再勞煩夫人送我下山?夫人還請留步。”
見卿酒推辭,虐夫人沒有再多說,她眼看著卿酒和秋風離開,然而兩人走遠,她也并沒有離開這個屋子一步。
這里,還有一個人在。
此刻只有兩人在此,尹璟兒一顆懼怕的心仿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的心極度顫抖著,臉上甚至都忍不住都快要落下滴滴的汗水。
她的牙齒在顫抖,只因為她感覺到來自虐夫人的那強大的無形壓力!仿佛一塊巨大的石板,嘭的從天際沉沉壓下來,壓得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去反抗!
突然,虐夫人一雙眼睛冷冷地緩緩回頭,眼睛冰冷得仿佛一把利劍猛地捅進尹璟兒的心窩里。
冰冷,無情,又疼痛,每一寸目光,都仿佛滴著淋漓的鮮血。
“夫人!我什么也沒有干!我什么也沒有干啊!”突然,尹璟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上布滿了淚水和極度的恐慌。
她不知道虐夫人的感情怎么會如此善變,但是此刻她卻是清楚地感覺到了來自虐夫人那強大的壓力!
“剛才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可別想著瞞過我老婆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他女兒的份上,你早就死在我的掌下!”
虐夫人冷冷一聲,憤憤的聲音一字一頓狠狠敲打在尹璟兒身上。說一說完,虐夫人連頭都沒有便離開。
尹璟兒渾身突然猛地癱坐下來,臉上虛汗漣漣,她踹著粗氣,剛才虐夫人那強大的壓力仿佛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就要切斷她的呼吸。
她緩緩爬起了身子,兩只腳差點就要站不住。然而眼睛再次望向外面,一想到卿酒馬上就要下山,她心里,不甘心!
卿酒一路提著火貂下山,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她樂滋滋地想著,現在百丹會上最難得的東西已經到手,現在還有什么可愁的呢?接下來的時間里,只要她好好練好煉丹術,到時候百丹會上,一切自然都不會是問題。
百丹會成功,她又得到了她親愛的哥哥,還有什么不圓滿的呢?
不,凡哥哥……
她的眸子有了點點的暗光,那天晚上的人,會是他嗎?
卿酒心里想著,突然感覺有點難以呼吸,心里陣陣的疼痛,曾經她感覺他就在她的身邊,可是那種似有似無的感覺卻讓她感覺很不安。
有時候明明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是,想要伸手的瞬間,卻怎么也沒有他的存在。
罷了,也許,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秋風明眸清幽地注視著卿酒的一舉一動,她看著卿酒出神的樣子,并沒有想著去說什么,反而,她在思索怎么把卿酒留在這里。
還有,尹璟兒怕是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腳下突然一滑,只聽得一聲清脆的腳尖,她猛地從青石板上滑了下去!
石板路邊,就是亂木叢!
“啊――”
“秋風!”
卿酒突然從沉思兇被驚醒,她猛地從石板路上跳下去,眼睛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秋風,她連忙撲開亂木,沖著秋風跑過去。
“秋風!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卿酒擔心地詢問,秋風卻是適時地發出一聲尖叫:“公主!疼!”
隔著些許的距離,再加上有亂木的隔絕,卿酒并不能很清楚地看見秋風的情況,但她一聽秋風痛苦的聲音,心里就不免擔心:“嚴重嗎?試試看還能不能站起來?”
“公主,疼!好像傷了骨頭!”
“你等等!我馬上就過來!忍住!”
“公主你別過來了!你過來也沒用!我根本站不起來!這樣只會連累你的!”
卿酒眉頭蹙了蹙,清泉般的眸子有了明顯著急的模樣,她想了想,道:“秋風!你能不能堅持下!我去找虐夫人要點解藥!”
卿酒腳尖在地上一點,輕盈的身姿旋旋而去,秋風遠遠地看見卿酒一身血紅色衣裳以極快的速度上山去。
她嘴角勾起一道明快的笑意,隨即,雙腿卻是什么事都沒有一般站了起來。
“公主,有些事情,你不能手軟。你手軟的地方,就只能讓秋風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