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玉的月容,瞬間成為“花容”,還真是灑滿整張傾顏,好似落滿翩翩天涯。
寬袖捂著點綴的“花容”,樂滋滋的笑聲從長袖下傳出,自言自語:“皇妹,為兄總算替你出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妖女,把我玲瓏似畫的紅顏打成這樣,改天,也得讓你嘗嘗花容的滋味。”
只顧自取其樂的算卦書生——槿畫。撞在一個人身上。
“哎喲……”溶化之時。
盛開的鳳眸放著光華,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一雙碧眼盈波的她,山眉水眼道不盡的楚楚動人,一身淡淡橘黃的羅紗衫,寒風微拂,龍飛鳳舞,裙邊繡著一朵淺粉色的白荷,更添佳人天真的貌麗。
槿畫呆傻的一雙鳳眸,深邃、迷惘、熾熱,柔和癡癡的目光凝望著。
他一直不敢想,更不敢見她,此時此刻,她卻在他的眼前,捂著臉的寬袖落下,一把心酸惹眉,無比滋味在心中翻滾。他盼著能與她在鵲橋上相遇,如今真的相遇了,心中翻滾海浪。
美人手搖花傘,為槿畫遮掩飄落的玉雪,鶯語柔聲:“對不起,公子,可有撞疼了哪里?”
一聲關心,一語溫柔,一雙秋波眼眸的擔憂。
槿畫慌忙轉過身,淚水沖上雙眼,紅了眼眶。
多情人,癡情人,戀的心,思的痛,盡在這悲凄嗚咽的淚水里。
顏瀟瀟溫柔的拍拍槿畫的肩膀,遞上一錦絲帕:“對不起,是我不好,撞傷了公子,害你這么傷心,我帶你去醫館吧!”
這樣的自責,讓槿畫的一顆心更加內疚,搖搖頭,哽咽說道:“與……與……姑娘無關。”
顏瀟瀟疼惜無比:“看來公子受了許多委屈。這樣吧,我……”
眼前來了一群人,其中一人說道:“哎,算卦書生,看在我們同是出來為了生活,討口飯吃,你砸了我們那么多東西,你多少也得賠點,要不然就按這條街的規矩。”
槿畫淚眼迷離,“花容”點綴的可愛:“我會……”
顏瀟瀟實在看不下去,這么多人欺負一個人,便上前一步,溫聲道:“各位鄉鄰,我想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冒犯,看在他有傷的份上,有什么規矩就讓小女子代勞吧,也算是小女子向各位鄉鄰,交個朋友,在此恭敬謝罪。”
槿畫心中甚是感動,若她知道是他,她還會這般無阻風波的替他擋嗎?槿畫心中哀嘆,他已經欠她的太多,又怎能再讓她受苦,心一橫,堅決的說道:“我愿受懲。”
顏瀟瀟未動未答。
其中一人嚴厲的說道:“這里也有一個規矩,誰先開的口,就必須先來,不然,就要一家一天為奴了。”
槿畫目似劍光:“你……”
眾人同喊:“小姑娘先來,小姑娘先來。”
槿畫深情痛楚的雙眸,伊望著不動聲色的顏瀟瀟,這才發現,美人的眼眸若清泉,溫柔如花神一樣純潔,只是臉上無一點笑容,想起曾經對她的折磨、殘忍,那消失的笑容久久殆盡,怕是永遠也回不來了。想到此,追心刺骨的痛,傷神的水眸,溶化在冰天無暇的飄雪里。
顏瀟瀟將手中的花傘送入槿畫手中,向那冰雪露花的大地上踏去。
早有人準備好的一切,顏瀟瀟面無表情的瞟了一眼,只有一架古箏,下面放了一個磁碗,顏瀟瀟緩緩坐下,雙手輕抬。
忽然眼前一人,狠狠的抓住顏瀟瀟的雙手,痛苦的雙眸,擔心的說道:“你不可以,這架破舊的箏弦簡直就是幾把鋒利的尖刀,會刺的雙手椎骨之痛,讓我來吧,我有辦法,我可以的。”
顏瀟瀟冷峻的目光,冰魄般的語氣:“槿秋寒,槿公子,這是我自己的事,請你松手。”
槿秋寒不可相信這一切,她竟變得如此冷漠,他想從那雙冷峻的眼神中找出一水清澈,一絲溫柔,除了冷,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溫柔。槿秋寒痛苦萬分,顫抖的手慢慢松開,愁眉隱傷:“一次錯誤,竟讓我們的感情相隔這么遠,你聽我解釋,好嗎?不要傷害自己,所有的痛以后我來替你摘?”
顏瀟瀟微微動了一下眼睫,不再看槿秋寒,心中震撼他是真的在痛,真心的愛她,如今他們已經是陌路,單憑槿秋寒下旨那一刻起,將她冷冷推入別人懷抱的時候,她的心就開始變了,槿秋寒身為皇上,爹爹是他的太子太傅,卻沒有相應洗刷爹爹的冤屈與解釋,是以證明爹爹的死他也脫不了干系。
顏瀟瀟朦朧雙眼望著箏弦,冷冷道:“多謝槿公子真誠為我,這些痛自然有人為我摘,今生不會是你,永遠也不會是你。”
顏瀟瀟絕念的話,狠狠的敲打在槿秋寒的心頭。
淚、痛、悲,全在心中翻滾,無比催堅,無比碎爛,孤獨落寞的站起,沉重無力的腳步漫開。
杭千錘跟在槿秋寒一旁,看他如此傷心難過,不免心中擔憂萬分,冷冷的目光望了一眼千封不動的顏瀟瀟。
人群中喬裝的江兒,尖銳的鋒眸似乎要射穿顏瀟瀟,不屑仰起唇角,惡毒的暗付:“顏瀟瀟,不信你是三頭六臂,你能九死一生算你走運,反正我已經毀的你差不多,讓你不能愛,不能被人保護,更不能執手執子,這次就不下毒了,讓你再嘗一次十指連心的痛,好好、生生的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