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岑岑繞心驚,醉問離人迷滄海。
霧里看花曉酌濁,花非花來葉非葉。
醒世靡靡剛吟罷,癡笑吾自憂多思。
南柯遺憶錯蝴蝶,千層千浪林盡林。
琴聲悠揚萬里,裊娜動耳,冰雕般的透著迷惘,多情,迎風冒雪的艱辛難過,纏繞著血爪鴻泥遺留的往事,痛心的痕跡,久久不能湍息。
云起雪飛的曲子,悠婉變化,何等瀟灑,何等豪氣,何等憂愁,全在無奈的琴曲聲樂中。
鏡花水月的美景凄風苦雨,撲朔迷離。
那個雨夜,顏清明的慘死之狀,王府的處處刁難、折磨,無不刺心。
槿畫憂郁苦楚的鳳眸,生疼的眼睛望著從箏弦上一滴一滴垂落的鮮血,心如刀割,切膚之痛他的心不比她痛的少。
顏瀟瀟迷離的雙眸若隱若現,若即若離,這些刻骨的傷痛他一定要討回來,眼神突然凌厲,拋出長長的水袖向人群中一人卷去。
江兒正在得意之時,突來的變故,嚇的魂不守舍,翻身凌空足起,卻被顏瀟瀟冷冷的水袖纏住一只腳,顏瀟瀟輕輕一拉,江兒狠狠的摔在地上,身上傳來的痛,生疼,生疼。
長袖在顏瀟瀟的纖手中,指削悠美的翻轉,纏上江兒的腰間,將她騰起半空,再次無情的摔在地上,水袖又一次旋轉,捶打在江兒的胸口。
江兒哪里承受如此不費一絲力氣的水袖功力,大口吐出鮮血,不屑一眼,冷笑:“沒想到小姐深藏不露,江兒跟了你這么多年,竟然不知,江兒甘拜,但,我永遠不會服你。”
顏瀟瀟水袖收在半路,忽又縈繞上江兒雪白的脖頸,嚴肅無視江兒道:“不要以為你的喬裝我會認不出你,更不要以為人群中一聲無人代勞,箏弦切膚之痛,你與過世的天下第一神算是什么關系,為何單單對我誓死不放,爹爹的死與你又有多少關系,我的是事情你又參與多少?”
顏瀟瀟冷厲的追問,玉手中的水袖力道漸漸而重。
槿畫似瘋了一般,扔掉手中的花傘,來到江兒身邊,扯起她的衣領,邪惡鳳眸,噬魂的要噬掉江兒:“我已經按你們的吩咐去做,學者冷漠,試著折磨,為什么要深深的利用我,媚藥,紅花,全是你一人再搗的鬼,說,為什么?”
江兒仰天大笑:“王爺就是王爺,您原來不傻也不腹黑,你有多癡情,你帶給她的傷害就有多深,因為有人怕你愛的無法自拔,怕你陷入萬丈深淵,只有殘忍的手段,無法挽回的痛才能讓你清醒,誰才是愛你的。”
槿畫一字一頓,狠狠道:“聽好了,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槿畫寧可一死了之,也不需要她這樣殘忍的愛,本王要不起。”
江兒咳嗽不斷,淚笑不止。
顏瀟瀟眼淚迷離,她一直在怨恨槿畫,曾經的心痛讓她對他恨之入骨,原來他一直用不同的方法愛她,寵她,她一直都不知道,他倒底為她做了多少,她何曾了解過他的難處,他的痛處,他的萬般無奈,一滴清淚滾滾盈落,挽在江兒脖頸間的水袖慢慢松懈了。
槿畫淚聲俱下,所有的委屈只能肚里下咽,他不明白為什么,她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何要這樣殘忍的待他?
緊在江兒衣領的手無力憤恨的松了,翻江倒海的痛,這不明不楚的愛,好似一把無情的刀,一次一次在削他的心,越來越痛,他將自己的真情隱藏的滴水不漏,卻還是被太后看的精透,只要是身邊的,慘目忍睹的被生吞活剝。
槿畫無力的退著步子,忽然哈哈大笑,長嘯哭傻,飛落的雪花幽幽感傷猶似,胡掐的糊語:“傷了身,斷了魂,裝瘋賣傻,真是刻骨的痛。對,放蕩不羈才是本王,刻骨的痛,看,本王這不是摘下滿天星雪,多美啊,哈哈哈哈,美眷如花,美眷如花……”
顏瀟瀟心似巨雷轟打在心,玉珠淚滑,心疼無比,這個神秘如畫、腹黑、殘情的王爺,心中倒底裝著多少鮮為人知的酸楚。
圍觀的人早早散去。
江兒驚詫的看著槿畫,一身顫抖,小心喊道:“王爺,王爺……”
眸瞬間,心道:“王爺該不會是真瘋了吧?他一向如此,難道這次是真的。”江兒趁此飛身脫離而逃。
槿畫還在傻笑傻哭,胸口的痛撞的無比疼,沉重的腳步移動著,再也無法掩飾,鮮紅的血噴灑在潔白的玉雪地面,格外刺眼。
顏瀟瀟急步上前,扶穩槿畫,淚水無聲滾落。
槿畫迷朦緣戀的鳳眸笑了,魅惑富有磁力的溫柔說道:“千年情緣難得一遇,甘之如飴為你,落得離人淚的下場,我對你的盛寵是不是很極端,很荒唐,很可笑?”
顏瀟瀟血紅的手撫上槿畫的臉,淚水癡迷的溺聲:“傻瓜,一點也不好受,槿畫,槿畫,槿畫……”
從未這樣平靜的槿畫,昏迷在顏瀟瀟的肩頭。
漫天雪舞,紛紛繞饒。
盛開的傾美,盛開的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