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fēng)灌入殿內(nèi),太后一雙凌厲的目光射向床上歪倒的人,冷冷道:“狗奴才,好大的膽子,哀家讓你通報了嗎?來人,掌嘴。”
秋風(fēng)士可殺不可辱的壯烈:“卑職通稟主子一聲合情合理,為太后的鳳威,也為王爺?shù)木次贰!?/p>
太后冷笑:“還敢頂撞,拉下去杖責(zé),直到他求饒為止。”
槿畫歪在床上的身子,蓬亂的頭發(fā),咳咳聲不休,哈哈大笑,勾勾好看的朱唇,挑挑鳳眸:“太后從來都是威風(fēng)威凜,真是氣魄,堪稱巾幗女鳳凰,除了拿我這個以一張美貌,無一點利用價值,賜的臭美草包潘王出氣外,難道別的人在你眼里都是好的無可挑剔,哈哈……咳咳……真是無趣極了,有人天天這樣和我這個貌美如花的王爺開玩笑,真是大大地刺激,刺激……”
太后擺擺手,身后的人放開束縛的秋風(fēng),太后一雙眼迷得越來越暗沉,一步步靠近槿畫,一雙手拿起落在地面上的錦被,刺目的痛,上前攙扶幾乎快從床沿邊掉下來的槿畫。
槿畫身子一僵,抓起被角,躲在最里邊,恐懼顫抖的雙眸望著太后,害怕的說道:“如今臣已在冷清的王殿里,若臣惹的太后還不高興,大可一把火燒了這王殿,瞬間就會魂飛煙滅,你好受,臣也落得痛快,又何必被高高在上的鳳凰之尊緊掐著脖子透不過氣好得多。”
太后氣鼓鼓甩袖道:“槿畫,你給哀家聽好了,別以為哀家不敢。”
槿畫笑的深了:“太后當(dāng)然敢,因為您是一國之母,想要捏死臣這只礙您眼的軟螞蟻,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臣巴不得被太后賜死。”
太后復(fù)古紅月咬牙切齒:“你……”
躲在梁頂?shù)念仦t瀟,悄悄地俯視著眼下的一切,槿畫似乎很害怕太后,但又不像,似在躲著太后,兩人一見面就爭吵不休,母子二人為什么稱謂如此生疏,似乎中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事隔閡著。忽然瞟向一側(cè),見江兒得意猖狂的笑,顏瀟瀟恨不得將江兒此時此刻擒在手中,將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問個清楚,看來江兒向太后告發(fā)了她,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詭計。
太后凜凜命令道:“交出顏瀟瀟……”
槿畫哈哈大笑:“太后真有趣,曾經(jīng)你不是親眼目睹過她的死嗎?不然的話,那樣的場面,臣再給太后演上一次。”
江兒不依不饒開口道:“玉軒王爺,您就別再打啞謎了,今天江兒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顏瀟瀟可是活生生的,江兒身上的傷卻是她親手種上的。”
屋梁上的顏瀟瀟終于清楚,原來是太后一直在要她的命,江兒竟是太后的貼身丫頭,那么“殘夜之天”與江兒又沒了關(guān)聯(lián),霧迷重重,這么說要找她索命的不但有太后一人,究竟這背后還有多少個太后,江兒是她要防的。
太后冷冷道:“若不是看在你娶她的份上,哀家不用命你折磨,早就將她碎尸萬段,交出來……”
槿畫五內(nèi)俱焚,凄入肝脾:“太后,你好鐵石心腸,她是您的……算了,臣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何況是她?太后真的要再來一次趕盡殺絕嗎,那你再給臣一刀,往心窩這,來啊,直到血流干枯而死,別再學(xué)上次你的慈心,臣在此謝過太后上次高抬貴手。”一邊凄苦的說著,一邊狠狠戳著自己的心窩,俯在床上重重的向太后叩謝。
太后搖頭退著沉重的步子:“好,你不要逼哀家,哀家實話告訴你,她絕不能活著……”
槿畫打斷太后的話:“好一個絕不能活著,好,臣也實話告訴你,她早已經(jīng)死了,她曾經(jīng)是茂盛滋潤生長的樹木,被我凜風(fēng)一掃,含恨悲死,只怪我愛的不夠徹底,不夠瘋狂,才讓她死的這般悲慘,她死了,死了……”槿畫瘋癲般的嘶吼,有多愛就有多痛,吟恨的發(fā)泄。
王殿梁角,顏瀟瀟一手捂著雙唇,淚切雨狂,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早已看到了槿畫的委屈求全并不比她好過,他學(xué)著她的口吻在告訴太后,他活著是多么的痛苦,原來他在這樣的壓迫下,用極端的寵愛保護著她,他們就像隨時任宰的羔羊不容反抗。
這么說上次她墜湖死去的時候,是這個生的玲瓏,傾顏如畫的腹黑又多情的王爺用生命護著她才得此脫身。怡香院相遇,他曾讓她撫著胸口的傷疤,他再以血還劍,為的是,那場血嫁。她曾求過他若死了,就放她的尸首在竹排上,任江流自由漂泊,原來一切的一切,他全默默地記在心里。
顏瀟瀟嘔心抽腸,淚流滿面,她只是隨意氣走槿秋寒的一句話,她的痛有人為她摘,沒想到真的有人再和她受著一樣的痛,她痛十分,而他卻痛上萬分,他們兩個是天底下愛的最傻的大傻瓜,大笨蛋,原來他們早已將彼此的愛,種的根深蒂固,是流月的時光告訴了他們,是相互的折磨疏離慢慢走進了對方。
時艱蒿目透生情,遲暮自傷回腸轉(zhuǎn)。
中夜占星雪相融,淚似鉛墮觸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