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卓崇，快停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虹怡在旁邊看的激動，都快跳起來了，這一激動不要緊，她感覺喉嚨里像有蟲子在拱，一股甜腥上來，她仰頭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后倒在地。

“虹怡！”旁邊的吳棄哀，忙扶起倒地的她，那邊戰事正緊的杜卓崇聽到吳棄哀的呼喚一分神，往這邊看一眼，哪成想虹山老母正等著他弱下來的一刻，一劍直指他咽喉，杜卓崇束手就擒！

虹怡看到杜卓崇敗了，想要掙扎起來，卻力不從心。她挺著大喊：“師傅！師傅你不要殺他，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虹山老母自杜卓崇從門中出來的那一刻就不擔心，一個小小的孩子，年紀尚輕，壓根就威脅不到她，她也沒放在眼里，再加上剛才虹怡一吐血他分了神，只是把擒他的速度加快了而已，“哈哈哈。”她冷笑，“原來一將軍的兒子也不過如此啊。”杜卓崇顧不得自己安危，向她說道：“老婦，今日恩仇先放下，你快拿解藥救她，我的命你想要就拿去！”

“不行。”虹怡強忍住身體內的異動，真如師傅所說，這毒徹底毒發時，體內仿佛有萬千小蟲子在侵擾，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快救卓崇，快。”她央求吳棄哀。

“嘿。”吳棄哀像下了很大決心，他緩緩放虹怡的身體在地上，走到虹山老母身前，她一看，警覺的往后退，“你是要救他？”她質問。“我不救他，我救她，請你給我解藥，讓我救救你的徒弟。”說著他已走到她身前，跪了下來。

這一幕讓杜卓崇和虹山老母都呆了，“怎么，我徒弟這么大本事，同時迷得兩個男人暈頭轉向？”說完她又哈哈大笑，但并沒放松警惕，“你替我殺了他，替我夫君和孩子報仇。”虹山老母此刻比著杜卓崇的咽喉說。

“師傅你為何不親自動手？”吳棄哀跪著問。“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誠心。”“好。”吳棄哀爽快的站起來，接過虹山老母遞過來的劍。

“不要！”虹怡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變成匍匐在地，“你要是這樣做，我不會原諒你，別···”吳棄哀和杜卓崇同時向她那看著，不由都覺得心如刀絞。

“那，好徒弟，他殺他你不原諒，不如你親自來動手！”虹山老母像瘋了一般，“你殺了我孩子，剝奪他長大的權利，我就讓你的兒子英年早逝！”聽到這幾個字眼，虹怡此刻除了在受身體創傷，心里也遭受重傷，“師傅，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絕望地伸手問。

“我一直就是這樣！哪個心中有仇恨的人不是瘋子？！更何況我已經將這恨埋了將近二十年！”如果是之前的她還接近于瘋的狀態，那她此刻的確是瘋了。

虹怡無奈，但想起救杜卓崇，便努力爬起來。吳棄哀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看這老太太的癖好一會一變，便起身上前幫虹怡起來。

虹怡平靜的看著虹山老母，“我沒想到你會這樣，我以前那么溫柔、和藹，又嚴厲的師傅哪去了？”她此刻不僅臉色蒼白，而且淚流滿面，看的杜卓崇不禁心痛：“老妖婆，你快殺了我，我不想看她在我面前受這么多苦了。”

這句話刺激了虹山老母，“你愛的人受苦，哈哈哈，當年我是怎么面對失去丈夫和孩子的痛的！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你爹。好，你提醒了我，你不是要她活嗎，你們兩個之中只能有一人活，要么她殺了你，我給她解藥；要么你不讓她殺你，她會在你面前痛苦而死。哈哈哈，這個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虹怡看著面前完全不認識的師傅，沒想到這隱藏二十年的仇恨竟會把她變成這樣。

“親愛的徒弟，到你該做選擇的時候了，你，想不想活。”“想。”虹怡虛弱的站著，倔強的推開了吳棄哀的攙扶。“想，就在我面前親手殺了他，這樣師傅的仇也算報了。”虹山老母此刻已成瘋癲狀態，燦爛地笑著。

虹怡面無血色，強挺住時而來襲的疼痛，慢慢走向杜卓崇。虹山老母放開了他，說：“殺他！”杜卓崇看著這個美麗的姑娘，那個本來要做他妻子的姑娘此刻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立刻來了痛快：“虹怡，殺了我！別猶豫了，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殺了我，別受這罪了，恩？”他竟示意。虹怡笑了，把飛虹舉起，杜卓崇似也領會了，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旁觀的吳棄哀也驚呆了，他不相信，虹怡真的會下得去手嗎？

虹怡把劍伸到離杜卓崇脖子一寸的地方，她笑了笑，只要殺了他，自己是否就能與師傅共同再次歸隱山林，就算她是個殺人魔頭也好，背負了什么血債也好，她還是自己那從小當母親一樣的師傅，還是那個傳授自己武功，像親生女兒一樣教導的嚴厲、慈祥的師傅！

她嘴邊又露一絲笑，隨即把劍扔下。“咣當”一聲，吳棄哀的心也隨著一驚。完了，虹怡這是要放棄自己生命了，他想。他和虹山老母都等著看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虹怡跪下，“原諒我，師傅，這個人是拿我生命去換都可的男人，在這個天平上，他甚至比我自己還要重一點點。”說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如雨下。

杜卓崇看著她，想上前扶她，不料虹山老母劍快，一下就又鎖住他咽喉。“你們搞的詭計，幾個黃毛孩子，想把我唬住？演一出苦肉計。”“沒有，師傅。”虹怡極力辯駁。

吳棄哀不管這些，也不祈求解藥了。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虹怡，一個病人，經受剛才那么一系列動作、情緒，又如此激動，他是怕她快受不了了。

果然，可能是剛才一系列動作太大，也有可能是體內的毒進一步加深了，此刻挺過那些動作、說完那些話的虹怡已然昏了過去，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虹怡，”杜卓崇大喊，恨不得直接沖到她身邊，可無奈有虹山老母把著劍，“我還以為是苦肉計，原來是真的。我這個傻徒兒，為了你竟傻成這樣！當初真錯收了她！”

這邊她話音一落，將軍府的大門就被打開了，門口出現了杜芷清和一隊官兵，虹山老母這才發覺，往周圍一看，對面的樹上，店鋪上出現了一層弓箭手。

然而，她卻并不驚奇，“哼，我早料到會有這么一著，卻沒想到要這么長時間，杜芷清，你非要這些小輩替你頂著，為你續命嗎？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