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漂亮。”這是他唯一能說出的話。

連袁靜雪也覺得今天的自己很特別，白皙的皮膚，被描好的眉眼，是那樣的好看。鮮紅的嘴唇更是顯得她皮膚光潔如晝，櫻桃似的小嘴，小挺得鼻子，還有那雙有神的眼睛，此刻正像寶石一般散發出它的光澤。

“謝謝…”她顯得拘謹，也不知道說什么。

杜卓崇看了她一會，復又想起什么似的，“哦，不早了，那你早早休息吧。”然后竟轉身向外走去。

“你！”袁靜雪一急站了起來，杜卓崇回頭，“恩？”

“你干什么去啊？這么晚了。”她顯得有點花容失色。

“我…太熱了，我去外面涼快涼快。”隨即走出了房門，還不忘把門給她關上。

袁靜雪滿臉驚異的表情，頹然的坐在床上，“這是什么新婚之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干什么啊？難道…他還念念不忘那個戴姑娘？”想到此，她好看的妝容一瞬間失了色，隨即麻木的坐在床上。

屋外，站在長廊里的杜卓崇身著喜服，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倒映出長長的影子。他面無表情，從身上掏出那塊玉佩——在月光下細細端詳，看到上面刻得“鴛”字，他不禁嘴角牽笑，這笑卻是笑的自己。

自古鴛鴦都為一對，這落了單的鴛鴦還怎么為“愛情鳥”？他又苦笑。

本來就有些微醉的他一下站不穩，坐在地上，他卻一反常態的坐地哈哈大笑，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他今日應是醉了，“太可笑了！太可笑了！連娶誰都不能自己做主，我還是個人嗎？”復又語氣轉緩，竟嚶嚶哭起來，“是啊，我做了禽獸才能做出的事，可為什么老天又…又愿意用造化弄人，把她也害成這樣？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呀？！”

還是坐在地上指天長嘆。

夜涼如水，屋中的溫度就相對高一些了，袁靜雪還是坐在床上，頭上卻沒有蓋頭，身邊也沒有新郎。新婚房中竟沒有新郎，這不禁讓人想笑，只剩桌上他剛拿來的飯菜。

她起身，用手摸了下，還溫著，想了想，盡管此刻仍是氣憤，但她還是吃了。不管怎么說，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啊，她安慰自己。

吃飯時，她瞥到房內的其他布置——桌子上還擺放著蓮子、花生、紅棗和桂圓等果品。想起它們的寓意，她不禁又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新娘很悲哀。

吃飽飯，她看著自己這一身的打扮，想，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今天這一身本就是為他而打扮、為他而穿、為他而描，可他卻……

想著，心中幾分氣憤，幾分失落，輕輕推開房門，立刻，一陣冷風便襲入房中，使得她清醒了幾分。

借著清明的月光，她看見——男子站在長廊之中，手中拿著一枚圓形飾物，正在月下沉思。

看到這一幕，她的面容驟緊，心咯噔一下，眼睛里透出來點點驚奇和疑惑，難道，他是在想那個她嗎？

夜里，虹怡跌跌撞撞一路扶著墻走，再沒有棄哀的陪伴，也沒了卓崇的溫柔，這接下來的路讓她一個人怎么走？

第二日清晨，老早袁靜雪就梳妝打扮好，她把頭發挽起，用自己最喜歡的水晶簪挽上，對著鏡子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就出去準備給公婆敬茶了。

話說昨夜，杜卓崇是一夜未歸，徒留新娘子一人在新房，新娘是怎么過得他是不知道，這在外面站了一宿，他有點著涼倒是真的。但是他想起該給爹娘敬茶的事，直奔正廳而去。

“哎呀，兒子，你怎么連衣服都沒換啊？”這是林香琴看見兒子的第一反應。

“啊…”這時袁靜雪走來，只見她今天身著淡粉色古煙紋碧霞羅衣，那嬌嫩的粉色襯得她臉孔如花兒般嬌艷。

林香琴立馬滿臉堆笑，“快點，兒媳婦，坐下，昨晚怎么樣啊…”一頓噓寒問暖，把剛才的疑問頂了回去。

杜芷清看看兒子，心中了然了大半，這也是隨他，他知道對于兒子，不喜歡的東西是不碰的，不過這也太執拗了，他偷偷搖了搖頭。

林香琴對新兒媳婦噓寒問暖后，質問杜卓崇：“你什么時候讓我抱上孫子啊？”

一抹羞澀閃躍在袁靜雪臉上，不過二人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有孩子嘛！

“哦，是，娘，快讓靜雪敬茶吧。”杜卓崇道。

林香琴道：“其實這都可免，好吧，快點。”

享用了媳婦茶，杜氏夫婦眉開眼笑。

二人同回臥房，長久的沉默…

“謝謝你沒有給我告狀。”杜卓崇不好意思的開口。

袁靜雪愣了一下，“沒什么的，恩…只是…”

杜卓崇看向她。

“我有那么不好嗎？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你娶了我，是不是就該…對我負責任？”

這下輪到杜卓崇愣了，他不知說什么，是啊，在這件事上，確實是自己理虧。“我…我想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去忘記…”

“好了，你別說了，”袁靜雪馬上又打斷他，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從昨晚她知曉了他的秘密，自己就已經成為一個矛盾體了——不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了。

昨天夜里，虹怡跌跌撞撞的，身上又帶著傷，她逃到了郊外。

說實話，沒有以前身邊朋友的照顧，她真感覺江湖寸步難行，不由也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是啊，自己除了還算不錯的武功，確實身無長物，空有一腔熱血和一個空殼般的大腦。

她不禁為之前吳棄哀和杜卓崇對自己的照顧感覺可貴起來。想起吳棄哀，她心又一顫，這個人，她不知是該恨，還是該感激，可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覺，不是難過又是什么？她發現自己還是離不開他的，甚至對他有了一種依賴。

可愛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