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為之鬧得翻天覆地的人此刻正與鳳凰靈活的穿梭在熱熱鬧鬧的集市上。
別說鳳凰沒來過北疆,瑞希就算在北疆生活了數(shù)月也一直因為避險沒怎么出門,對北疆的風土人情她同樣好奇,向來冷漠無波的鳳眸此刻如剔透流動的水銀,顧盼生輝,帶著久違的嬌俏。
大齊建國也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發(fā)展到先帝的時候已是國富民強,吸引著各國商人在天子腳下貿(mào)易,宮翔烈吞并天下的野心也就是在那時形成的,她尚且記得他十分豪氣的吼了聲,“我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會大齊語,會寫大齊字,所有的商人都用大齊的桿秤標尺來稱量,大齊的錢幣買賣……”
那時父皇的表情是怎樣的?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那時他的眼神是亮晶晶的,激動中帶著欣慰向往!想來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屬意皇兄做他的接班人,而自己這個嫡女就是他想盡辦法甩掉的包袱!
可惜那時她不明白,還整天與母后抬杠,任由宮女太監(jiān)帶著自己胡作非為。
她牽著鳳凰的小手,不讓她被人流擠散,將幼年時玩耍過的小玩具一一展現(xiàn)在她面前,告訴她這個應(yīng)該怎么玩,那個應(yīng)該怎么帶。
她將一個笑面閻羅的面具綁在她頭上,自己則帶了個判官的面具,與她耀武揚威的招搖過市,時而指責賣豬肉的大漢缺斤短兩,時而例無虛發(fā),嚇得投壺的大叔癱倒在地,大哭賠死了賠死了,又或者故意將做棉花糖的老爺爺?shù)陌滋菗Q成了鹽,再或者順走小偷的錢袋,再在他身上貼上“我是小偷”幾個大字……
整整一上午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帶上面具的瑞希再也不是那個高傲的公主,她只是壓抑太久了,以至于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性子!
到了中午,瑞希帶著鳳凰去北疆最聞名的酒樓,兩人一坐上去就豪氣的點了七八個大菜,個個價值千金,樂得掌柜的嘴皮都合不攏,小二是十分熱情的伺候著端茶用水,還奉陪著說些時下最新奇流行的事宜。
他先說了幾個段子,往常的客人無不是哈哈大笑,這兩位倒好,嘴角都未掀一下,他不由有些挫敗,掌柜的可說了這桌是豪客,若是伺候得好客人保不準多給些賞賜,夠他辛辛苦苦做上幾個月的。
見她們不敢興趣,他見四下無人,一咬牙道,“客官,你們可聽說過武隆?”
瑞希終于抬了抬眼皮,狹長上挑的鳳眸閃出興味之色,“他怎么呢?”
小二長長的松了口氣,暗道自己賭對了,調(diào)整了下腔調(diào),他如說書先生一樣娓娓道來,“說起武隆,那可是北疆有名的酷吏,北疆原本是個彈丸之地的小國,那時他就在刑部做事,小小年紀便狠辣異常……”
“說重點!”瑞希深知他再這樣啰嗦,估計得說上三天三夜。
小二嘴角抽了抽,真是沒耐心,原本打起的十二分精神如今已經(jīng)去了三四分,“再過十日,他就要流放塞外了!”
“哦?那倒是有的熱鬧了!”瑞希習慣性的勾了勾紅唇,妖嬈中帶著說不出的邪肆,立刻看得鳳凰雙眼冒光,興奮異常:果然不愧是她崇拜的人,這笑容好好看啊,她要學!
小二立馬接口道,“可不是,這武隆得罪了太多的人,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恐怕暗地里恨不能生啖其肉,他一直為乾王做事,這次辦事不利,陛下自然不會放過他,乾王又不保他,估計一出京城就會被人剁成肉泥!”
“你倒是知道挺多的,可據(jù)本……本夫人所知,除北疆外還有別的國家,就算北疆容不下他,其他的地方未必容不下!”
小二不以為然,“客官此言差矣,現(xiàn)在東楚,詔國,大齊正打得不可開交,東楚已經(jīng)打到大齊的汝城了,大齊人哪會任由欺凌,自會頑強抵抗,此刻三方正膠著著呢,哪里有時間去管個酷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