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盧俊和伏魔,一路往北城門而去,走到城門下,盧俊面無表情地命令:“把城門打開!”
守軍疑惑地問道:“齊軍都在城外,大人現(xiàn)在開城門做什么?”
盧俊不滿地斥道:“本官的事還要你過問,讓你們開城門就開,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問話的守軍被嚇得一縮脖,他們在西郡待的久,盧俊雖然膽小,卻是心狠手辣,不再多話,立即招呼其他人把城門打開。
等城門大開,盧俊看向伏魔,笑容滿面地問道:“伏魔將軍現(xiàn)在城門已經(jīng)開了,要不要我們親自去迎大軍進來?”
伏魔憨憨一笑,“不用,已經(jīng)有人通知了,大人只需等待一會就好。”
有人通知?盧俊暗道我怎么不知道,見伏魔站在城門口叉著腰看著城外,他也好奇地朝外望去。
十?dāng)?shù)里路對騎兵來說不過是眨眼功夫,幽明的飛鴿第一時間傳到了大營,余尙和高寒對視一眼,“大王成功了!”
兩人立即帶領(lǐng)大軍往北城門趕去。
十萬騎兵一動,震天動地,盧俊和伏魔站在城門口看著前方慢慢升起的濃霧和震耳欲聾的低吼,伏魔很有經(jīng)驗地說道:“大人,我們往后站一站,大軍要到了。”
盧俊本就膽小,又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伏魔的話音一落,他逃似的往后跑去,同時說道:“伏魔將軍,我們還是上城墻吧!”
伏魔可不會上城墻,他要在城門前讓大軍進來,他大笑道:“大人去吧,我要在此恭迎將軍。”
他們的對話剛告一段落,眼前也漸漸能看清騎兵的影子。盧俊在城墻上看得更清楚,綿延不絕的騎兵讓他心驚不已,咽口吐沫,對著己方守軍大聲說道:“放騎兵入城!”
傳令官下意識得高呼,“放騎兵入城!”
喊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看著盧俊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大人……大人……我們要放齊軍入城?”
盧俊眼睛只盯著城下,頭也不回地說道:“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們都是齊人,肯定要放自家將士入城!”
我們什么時候是齊人了?傳令官懵住,傻傻地看著騎兵一一入了城。
郡城的守軍沒有單獨的將軍,郡守為最大,現(xiàn)在郡守下令,守軍不能違令。
余尙和高寒仍是在騎兵最前面,高寒一眼就看到了城門前小山似的伏魔,臉上笑容更甚。向他點點頭,高寒率著一隊騎兵先入城,將城內(nèi)的守軍沖散,又占據(jù)有利的地形,后面的騎兵緊跟其后不緊不慢地入城。
這是余尙的命令,無論面對什么樣的情形,自己的陣對一定要穩(wěn),第一時間占據(jù)優(yōu)勢,以應(yīng)對可能發(fā)生的任何意外。
北城門的守軍最先沸騰了,騎兵密密麻麻的占據(jù)了整個北城門。
盧俊從城墻上看到伏魔身邊兩位將軍,連忙跑下城墻,到兩人面前熱切地說道:“歡迎二位將軍入城!”
余尙和高寒疑惑地看向伏魔。
伏魔解釋道:“這是西郡的郡守大人,大王命我二人來接將軍入城。”
原來這就是郡守!
高寒心中冷哼,不過是個背國棄信的小人!他看都不看盧俊,昂著頭不理睬他。高寒是個剛烈的直性子,根本看不慣盧俊這樣的小人。
余尙跟高寒相處數(shù)月,對他的性子早已了解,他無奈苦笑,對著盧俊客氣說道:“有勞郡守大人了!還請郡守大人帶我二人去向大王復(fù)命。”
余尙這樣說,并不代表他支持盧俊的選擇,他跟高寒一樣,憎惡背信棄義的小人。不過他比高寒更懂大局,他知道己方能保留兵力拿下梁國郡城,離不開這些人,所以他的態(tài)度十分客氣。而且他的相貌又端正清秀,讓人看起來十分舒服。
本被高寒態(tài)度搞得有幾分尷尬的氣氛,在余尙客氣的話下有了緩和,盧俊笑道:“將軍客氣,將軍請上馬。”
余尙似又想到了什么,“郡守大人,我見郡城守軍將士似乎對我們有些敵意,不知我們這樣走了,兩邊的將士會不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
盧俊說道:“將軍放心,守軍都是我的人,我早已歸順大王,沒我的命令,沒人敢動手。”盧俊說完,又想了想,對身后幾名心腹低聲囑咐了一番,讓他們留下來看住守軍,這才放心地上馬。
盧俊囑咐的空當(dāng),余尙也是向其余副將、兵團長低聲命令,并帶著一個兵團的人跟盧俊一起走。
浩浩蕩蕩的騎兵團走在西郡的街上,街邊的百姓驚恐地看著他們,待看到正中央的盧俊,恐懼變成憤怒。
北城門動靜不小,盧俊敞開城門迎接齊軍的事已震動了整個西郡。身為西郡郡守,他不率兵御敵,反而堂而皇之地把敵人放進城,跟著敵人后面搖尾乞憐,簡直丟光了梁人的臉,更丟光了西郡人的臉!
而盧俊并不在乎,有眾多的騎兵在,他放心得很。而且他是西郡郡守,他說怎樣就怎樣,誰敢阻攔!
在西郡百姓恐懼、憤怒的目光下,盧俊等人回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的侍衛(wèi)多是盧俊的心腹或是對盧俊馬首是瞻,見到盧俊帶著大批騎兵,雖然疑惑,卻不多話,恭敬地迎他們?nèi)敫?/p>
余尙將大批騎兵留在府外,只帶著十來人進入府中,盧俊見狀放下心來。余尙要是帶著這么多騎兵進去,他還真有些擔(dān)心,萬一齊脩鈺對他不滿,這么多騎兵殺他易如反掌。
只是盧俊不知道,齊脩鈺要殺的人,從來不管兵力多少。
郡守府里,冷青墨去看了冷凝柔一眼,便又回到齊脩鈺身邊。
倒不是他不關(guān)心冷凝柔,只是現(xiàn)在他什么也問不出來,而且因為盧俊的歸順,郡守府現(xiàn)已遍布幽明的人,冷凝柔的安全他可以放心。讓他放心不下的,是郡守府正廳里臉色如常的齊脩鈺。
偌大的正廳,只她和江帆兩人。
他遠(yuǎn)遠(yuǎn)望去,齊脩鈺半撐著額頭,眼眸低垂,遮住了其中流動的光芒。還未踏入正廳,便聽見齊脩鈺輕淡的聲音,“你不該來!”
對她超乎常人的耳力已習(xí)以為常,冷青墨只是看了她一眼,步子不停地踏入了正廳。
齊脩鈺直起身子,嘴角噙著淺笑看他,“你會后悔過來的。”
所以我更該來!冷青墨將這句到嘴邊的話壓下去,臉色淡漠地站在她一側(cè)。
郡守府密布的幽明,又豈會是僅僅調(diào)查冷凝柔和嚴(yán)初這么簡單!盤旋在郡守府乃至整個西郡的壓抑氣氛,連尋常的鳥雀都能感知,知趣地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