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楚慕白再也沒有去看過赫連冰心上課,而赫連冰心也沒有再到飯廳吃過飯,兩個人就像是生活在一個院子里的兩個世界的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自從赫連冰心嫁進府,楚慕白總是有意無意的對她放松警惕,如果那丫頭真的是心無城府還好,但若是裝出來的,那他便會輸?shù)囊粩⊥康亍?/p>
雖然,他不愿意相信她是那種會算計的人,但事無絕對,他隱忍了這么多年,絕對不能讓自己敗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這個王妃,本也不是他自愿娶的,現(xiàn)在就讓他收斂心思,不再理會吧!看來這個動不動就擾亂他的丫頭,他到底還是無福消受。
王府后院,赫連冰心逃課來此,想偷會懶,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琉璃手中抓著一只鴿子。
“你在干嘛?”
琉璃一驚,倏然回頭,“小姐?!?/p>
“我問你在干嘛?”赫連冰心擰眉,冷聲厲喝。
琉璃手里捏著鴿子腳上的信管,糾結(jié)了一番后,看著她說:“姑娘,這個慕王爺,并不像傳言中那般簡單,他與外界飛鴿通信,一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赫連冰心看向她手中的鴿子,“上次那只鴿子也有信,對不對?”
琉璃頓然垂首,“對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說謊的,只是那封信關(guān)乎……”
“我并不想知道那封信關(guān)乎什么,你也不必跟我說,我說過,楚慕白的事我不感興趣,不管他是傳言中那般沒用也好,或是他真的有什么隱情也罷,我都不想管。我?guī)慊貋?,并不是讓你來調(diào)查楚慕白的,也不是為了讓你把我陷入絕境,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楚慕白的王妃,他沒事,我便安好,他若出事,便是我的死期,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做對他不利的事。而對于你,我可以說并不了解,我沒有以前的記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跟我是什么關(guān)系,我把你帶回府是有風(fēng)險的,但如果你還是這般不安分的想把我陷入絕境的話,那我只能請你離開王府,回你的花閣去?!?/p>
聞言,琉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知錯了,還望姑娘不要遣小人回去,小人并不知姑娘是這般想法,一心只想著維護姑娘的安全,所以才會這般冒進,姑娘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赫連冰心擰緊的眉一直都沒有松開,她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還不放了你手里的鴿子,難道還想讓我賠一百只?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銀子嗎?”
琉璃趕緊松開抓著鴿子的手,那白鴿馬上就飛離了此處。
“起來吧,以后這府里的閑事你少管,沒事就多跟翡翠學(xué)學(xué),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是,小人知道了。”
聽著她的稱呼,赫連冰心白眼一翻,嫌棄道:“什么大人小人的,你能不能把你這叫法改改?怎么叫的我跟土匪頭子似的?!?/p>
“是,奴婢知錯,奴婢以后定不會再叫錯了。”
赫連冰心知道這個琉璃并不壞,所以她也沒打算太為難她。
“對了,都過了這么多天了,怎么沒聽到外面有什么消息?上次那兩個人被打的那么慘,他們應(yīng)該不會那么好心,就這樣息事寧人吧!”
怎么可能息事寧人?但最近好像真的有些太平過頭了。
“奴婢也不清楚,這幾日都沒有出府,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赫連冰心托著下巴想了想,“他們該不會去花閣找麻煩吧?琉璃,你去花閣看看,我的招財閣,可不能就這樣被人端了。”
她還指著它,每個月給她按時進賬呢!
“是,奴婢這就去?!薄?/p>
房屋的拐角處,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那站了許久,赫連冰心她們兩個的對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本是無意間看到赫連冰心溜出書房,想看看她要躲去哪,沒想到,竟被他聽到了這番話。
原來,那封信真的不是她拿的,她說對他的事不感興趣,也只是想要避嫌而已。
也對,以她的小聰明,又怎會不知道他們兩個,現(xiàn)在是同坐一條船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許她早就知道他并不簡單了吧。
她明知道他有武功,卻從不曾提起,也不曾問過,這小丫頭,到底是何等的嚴謹?可是他卻以小人之心來懷疑她,枉他多活了她這么多年,處事的能力,居然還不及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狼,跟著琉璃,看看那花閣,到底是什么地方,還有,以后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p>
“是?!?/p>
狼九轉(zhuǎn)身離開,楚慕白再次看向躲在后院不肯出來的人。
就見赫連冰心煩悶的抓了抓頭,自言自語的嘟囔道:“楚慕白這頭病豬,他是白癡嗎?做事就不能利落點,拖泥帶水的,讓人想不知道都不行,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居然娶到我,這要是換成別人,你早就死一百次了。自己蠢居然還敢兇我,要不是姑奶奶我脾氣好,早就一把火燒了你這破王府?!?/p>
聽著她嘟嘟囔囔的話,楚慕白忍不住想笑。
這輩子娶了她,是因為上輩子積了德?可他怎么覺得,他是因為上輩子壞事做多了,所以這輩子才遇上這么個小冤家呢!
“不去書房,你躲在這做什么?”
楚慕白突然走出,冷冷的聲調(diào),打斷了赫連冰心的喃喃自語。
赫連冰心回頭看著走過來的人,白眼一翻,沒有說話。
她的氣可還沒消呢,她才不想搭理這個隨隨便便就拿她撒氣的家伙呢!
見她一句話都不說就打算離開,楚慕白知道她一定還在生氣,但是,道歉是他長這么大都沒做過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伸手攔下走到身側(cè)的人,赫連冰心腳步未頓,一個彎腰,從他伸出的手臂下鉆了過去。
楚慕白楞了一下,而后快速轉(zhuǎn)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去哪?”
“關(guān)你屁事?!?/p>
赫連冰心用力掙脫,可怎么都掙不出他的手,她回頭瞪了他一眼,“放開?!?/p>
“你是想讓我把你敲暈,才能老實一點嗎?”
驀地,赫連冰心臉色一沉,“你試試?你要是再敢敲我,我就休了你?!?/p>
休了他?自古不都是男人休女人嗎?她居然說要休了他?
楚慕白低頭凝著眼前那張惱怒的小臉,目光逐漸變的溫和,“你好像有件事,一直都沒有弄明白,我們的婚事,是皇上和太皇太后賜的婚,所以這輩子,除非我死,或者你死,否則,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p>
本還沉著的小臉,突然浮出了一抹笑,赫連冰心眉眼彎的極致,嬌柔的唇瓣高揚,“麻煩你搞清楚,你和我沒有之間,你是你,我是我,永遠都不會是我們,還有,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賜的婚,只要姑奶奶想走,誰敢攔一個試試。”
“哦?如果你真的這般硬氣,當(dāng)初又為何要嫁進來?”
楚慕白捏著她胳膊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咬牙說出的話,也驀然變冷。
對于赫連冰心剛剛的那番話,不知怎么,他竟是不爽到了極點,她和他沒有之間,那么,她想跟誰有之間?
赫連冰心一時語塞,她能說不是她自己想嫁進來,而是真的赫連冰心想要嫁進來的嗎?
手臂被他捏的越來越緊,赫連冰心忍不住皺眉,“如果當(dāng)初我知道你這么煩人,我死也不會嫁進來。”
“你已經(jīng)死過了。”楚慕白隱隱底喝。
死也不嫁,她說的還真是輕松。
這個死丫頭,難道就不能服個軟嗎?這般跟他叫囂,他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捏死她。
“啊,”赫連冰心吃疼出聲,但因不想在他面前認輸,又死死的咬住了唇,“楚慕白,你是我赫連冰心這輩子的第一個仇人,你給我記住了?!?/p>
話落,狠狠的一腳,跺在了楚慕白的腳上,緊接著,在他的手上又咬了一口。
全身而退的她,轉(zhuǎn)身就跑,可奈何她腿腳再快,終究還是敵不過一種名曰‘輕功’的東西。
赫連冰心就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下一瞬,人就已經(jīng)被掛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