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山下村的村民最熟悉的便是眼前這座天將山,以前沒人認識藥草便罷了,如今既然知道這山里的不是雜草,那就不能任由這些藥草荒廢山中。我想讓村里人都學會識別藥草,愿意以此為生的就和咱家簽下契約文書,咱們用銀子來買他們晾曬好的藥草,一些基本的炮制藥材的方法我也會教給他們。”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安玉善也想讓更多的人在亂世中能夠少受一些病痛之苦,尤其是現(xiàn)在天懷大陸最缺的就是大夫。
當然,她的醫(yī)術(shù)不是什么人都會教的,除了自己至親的家人,其他的徒弟無論是天分還是品德,她都會慎重考察之后再做決定。
“這個事情你大爺爺以前也說過,明日我再和他說說你的意思!”
事實上,自從去年在大祠堂安齊杰幾人救助受傷的村民,好多人就想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安家跟著學醫(yī),但是被安清賢給攔住了。
如果老仙醫(yī)的醫(yī)術(shù)能夠廣泛傳播,菩薩也不會只給安玉善一個人續(xù)命了,可見這仙家醫(yī)術(shù)也不是誰想學便能學得。
而且安家人心里清楚,真正高深的醫(yī)術(shù)安玉善并沒有全部展露和教給安齊全他們,一是因為安齊全幾人還是初學者,二是安玉善還在暗中觀察和考校他們。
不過,兩日后,采藥回來的安玉善沒等來安清賢幾人的決定,卻看到了一群陌生人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而領(lǐng)他們進來的便是安清賢口中的那位遠方堂伯安子洵。
“玉善見過堂伯!”疏遠有禮地打了招呼,安玉善放下背簍走到了尹云娘身邊站定。
“玉善,你來!”安清賢沖安玉善招招手,讓她站在了安子洵的身邊。
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安玉善乖順地站好,目不斜視,在她的正前方低頭順目站著兩排八個人。
第一排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男女,雖低著頭,但脊背挺直,氣度沉穩(wěn),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人。
而他們旁邊是兩個身姿挺拔的青年,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安玉善就覺得和程景初身邊的蕭林和勿辰很像。
第二排是四個女孩子,穿著同樣的衣裙,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那里,怎么看都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人。
安玉善可不是只有醫(yī)術(shù)高超,怪老頭在山中還教了她十年的吐納調(diào)息之法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武功,之后去非洲或者戰(zhàn)亂區(qū)做無國界醫(yī)生的時候,她又特意學了很多有用的拳法、腳法,這也是她為什么能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出程景初體內(nèi)有特殊真氣的主要原因。
眼前的八個人,至少有七個人都有與蕭林、勿辰不相上下的武功,這些武功高手為什么會來她家?
很快,安玉善就知道了答案,身邊這位遠方堂伯交給她一個小冊子,上面是這八個人的詳細資料,還包括他們的賣身死契,而這份契約文書上更寫明,以后這八個人以及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只效忠她安玉善一個人。
“我不要!”想都未想,安玉善又把小冊子還給了安子洵。
她只想在亂世之中守護好自己的家人,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并不想牽扯進額外的麻煩之中。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安子洵送這些人給自己,必定是有所求的,而且很明顯所求的東西不是讓她去救什么人那樣簡單。
這種感覺很不爽,安玉善不想受制于任何人,而且她有了麻煩,意味著家人也有麻煩。
安玉善的拒絕不但沒讓安子洵覺得她不識好歹而生氣,相反眼中還有了一絲旁人不易覺察的興味和激動。
“玉善,堂伯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談?wù)劊 卑沧愉鹕沓和獾囊惠v馬車走去,而安玉善看著沖她點點頭的安清賢,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安玉善跟著安子洵進入了一輛寬大的馬車,這馬車外觀和普通的馬車沒什么不同,里面比普通的馬車要大些,而且桌椅板凳竟然什么都有。
安子洵不知摁了什么東西,馬車的窗戶和門竟然瞬間關(guān)上了,隨即黑暗的馬車里多了一盞照明的燈。
“沒想到這還是一輛機關(guān)馬車!”
見識到馬車特別之處的安玉善并沒有慌亂,她在安子洵身上只感覺到一點點善意的戲謔之心,并沒有感知到危險和殺氣。
而且,這機關(guān)如此巧妙,安子洵真要對她不利,就憑剛才那幾個高手,自家人也只有任人屠宰的命運。
“你果真是不同的,連機關(guān)都知曉,在這馬車里你可以大聲說話,外邊是聽不到的,這可是咱們安氏本家最厲害的機關(guān)師父做出來的東西。”安子洵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本家?我不太明白。堂伯,我除了醫(yī)術(shù)沒什么特別之處,而且我這人不喜歡別人逼迫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雖然我人小力弱,但有些事情想做還是能做到的。”安玉善對于安子洵一無所知,但他不好惹,自己又是好惹的嗎?
“呵呵,說的好呀,想做便能做到,你這小丫頭不但自傲還自負,我喜歡!”安子洵仰頭大笑一聲,“原本有些事情還想瞞著你,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慧,那么早點讓你知道對你我都好,咱們相處起來也會更和諧。”
“堂伯想說什么便說吧,玉善洗耳恭聽!”安玉善微微握起了拳頭,表面平靜,內(nèi)心深處卻起了波瀾,總覺得接下來聽到的可能她并不喜歡。
沒人知道安玉善和安子洵在馬車里說了些什么,直到一個時辰后,安家人才看到安玉善臉色平靜地從打開的馬車里跳下來。
“玉善,沒事吧?”尹云娘有些緊張地快走到她面前。
任誰都覺得安子洵無緣無故送安玉善八個仆人沒那么簡單,安家人都覺得自從安子洵來到了山下村,并表現(xiàn)出對安玉善的另眼相待,有些東西就不一樣了。
“娘,我沒事!”安玉善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依舊站在自家院中的那八個人,眼中閃過無人能懂的光,轉(zhuǎn)頭又看向已經(jīng)從馬車里下來的安子洵,“這些人我收下了,多謝堂伯!”
“該說謝謝的是我!”安子洵看著安玉善耐人尋味地說道,然后走到了安清賢面前,“賢叔,往后我們一家就在峰州府城住下了,咱們都是親戚,有什么事情要幫忙盡管派人說一聲。”
“賢侄客氣了!”安清賢暗中松了一口氣,日后峰州有安子洵在,族里的難事也就好解決了。
“都是一家人,應(yīng)該的!”安子洵笑著點點頭,“玉善,這輛馬車就留給你了。”
“多謝堂伯!”安玉善大有來者不拒的意思,這和她剛才的抵觸真是大相徑庭。
安家人心中更疑惑了,到底兩個人在馬車里說了些什么?為什么安玉善前后轉(zhuǎn)變會這樣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