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陶念古拍手大聲叫了聲好,看向孔愚的目光已然是無比地熾熱,以至于孔愚一向憨厚的臉蛋也被她盯的僵硬無比,硬生生地散發出名為高冷的氣質,看在陶念古眼中越發的深不可測。
“女俠,高手,我要拜你為師,請收我為徒!”
陶念古沖孔愚咧開大大的笑容,由于她臉上青黑色胎記的原故,孔愚只看到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
“小心你身后。”孔愚僵著臉語氣生硬地提醒。
陶念古身形疾閃,轉身抬手劈暈偷襲她的一個官差。
孰不知,孔愚心中此刻卻是震驚的,她后知后覺,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做了多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狐仙,一定是狐仙幫我。
孔愚心中對狐仙的敬畏與感激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陶廣見孫女得救,頓時松了一口氣,赤紅的眼睛也微微淡去血色,看著孔愚,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彩。
那邊陶大慶也見女兒得救,不禁朝孔愚投去感激的目光,在他心目中,孔愚儼然是一名高手。
“多謝女俠相助。”混戰中,陶大慶抱拳大聲道。
恰在此時,那林捕頭已翻身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怨怒之色,盯著孔愚削瘦的背影便再次撲襲而來。
“丑八怪,我殺了你!”
他大吼一聲,雙掌成拳,朝著孔愚頭頂砸下的同時,他的右腿也猛地抬起,襲向孔愚小腹。
孔愚呼吸一窒,狼狽地向后閃避,她并無戰斗經驗,方才能夠擊中曹大海和林捕頭純粹只是出其不意,巧合而已。
但面對真正有備而來的攻擊,她卻亂了手腳,被林捕頭逼的毫無章法,連連后退。
見她如此,林捕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暗自冷笑,原來竟是個廢物,只不過力氣大些罷了。
孔愚眼中倒映著林捕頭獰笑的臉,心中越發無措,她不斷閃避,忽覺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只聽‘噗嗵’一聲,孔愚向后仰倒,竟是摔了個四仰八叉,后腦更是磕在了一塊土包上,頓時一陣悶痛傳來。
啊?
陶念古利落地解決掉一個揮刀砍她的官差,一轉身就看到她的女俠皆未來師父的囧相,頓是有些傻眼。
陶廣也露出愕然之色,看著孔愚心中有些不解。
“噗!”
一個低沉的噗笑聲在山莊不遠處的林子里隱隱響起,隨之一個戲謔的聲音道,“本以為是個高手,沒想到是只笨鳥!”
“并非笨鳥,她很聰明。”一個冷冷的聲音糾正。
只見一白一青兩道身影在林中停留,竟是兩名年輕男子。
那白衣男子手持一柄折扇,風流倜儻,英俊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淺淺笑意,越發的令人著迷,此刻,他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卻是興致昂然地盯著山莊里發生的一切,明顯是在看戲。
而那青衫男子卻表情冷漠,在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色彩流露,他挺拔的腰身上懸掛著一柄古樸的黑色長劍,一雙冷凝星眸,定定地望著孔愚的方向。
“什么?”白衣男子搖晃折扇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并不會功夫,剛才緊急之下救人做出的一系列反應,足以說明她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若有良師教導,她未必不會成為真正的高手!”青衣男子道。
“雨楓,你竟然在夸獎別人!”白衣男子聲音夸張地驚呼。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青衣男子淡淡道。
孔愚眼中閃過一抹窘迫,那林子里的噗笑聲雖然極低,但卻逃不過她的耳朵,她不由朝那林中瞥了一眼,卻并未看到人影。
“咦,她發現了我們?”白衣男子露出一抹驚訝。
青衣男子沒有出聲,卻用那雙極冷的眸子注視著孔愚。
孔愚知覺敏銳,知道有人看她,正在這時,卻見那林捕頭已然冷笑著朝她舉刀刺下。
眼看那刀就要刺入她的腹部,危急關頭,孔愚就地一滾,那寒光凜凜的刀‘噗哧’一聲刺入了泥土之中。
孔愚狼狽地從地上翻身一躍而起,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方才她險些就被刺中身亡了,這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很不好,她討厭想要她命的人。
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孔愚抬頭拔下頭上一只金釵,閃電般朝那林捕頭后頸刺下。
林捕頭感覺到了危機,旋身回頭,孔愚手中金釵‘噗哧’一聲,竟是擦著他的一邊側臉而過,隨之便見鮮血飛濺,半只耳朵竟是生生被那金釵削了下來。
看著手中金釵上掛著的半只耳朵,孔愚腦中霎時一片空白,愣在了當場。
“我的耳朵!”
那林捕頭慘叫一聲,捂著鮮血只流的半只耳朵,眼中露出怨毒之色,但看著孔愚的目光卻隱晦地多了幾分忌憚。
“撤!”林捕頭死死盯了孔愚一眼,隨之他疾喝一聲,轉身就朝山下奔去。
一眾官差見狀紛紛跟上。
曹大海一看如此情形,惡狠狠地瞪了陶大慶一眼,在看到孔愚手中的半只耳朵后,臉色猛地一變,急忙朝山下追去。
“精彩!”林中,白衣男子的聲音隱隱響起。
“走吧,我們還有正事未辦。”青衣男子道。
“小姐!”
“愚兒!”
正在這時,連翠和古云的聲音前后傳來。
待看到孔愚手中的半只耳朵時,連翠整個人頓時一僵,張大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片刻,她捂嘴,跑到一棵樹下干嘔起來。
古云也面色微變,擔憂地看著孔愚,孔愚目光空洞,盯著古云聲音僵硬沒有一絲感情地木木道:“娘,我弄臟了您的梨花釵。”
“沒關系,一只釵而已,扔了就算了。”古云連忙安慰,說著,就要把那掛著半只耳朵的釵從孔愚手中奪下。
哪知,孔愚卻突然一躲,避開古云的手,將那半只耳朵丟掉,撿了塊碎布動作機械地將那金釵一點點地擦拭干凈。
古云越發擔心,“愚兒,那釵扔了就是,咱不稀罕。”
“可以換銀子。”孔愚抬頭,嚴肅地看著她娘。
古云:“……”
“小姐,是你嗎?”
突然,一個激動的顫音響起,卻見陶廣須發皆顫,老淚縱橫,盯著古云的目光滿是懷戀與疼愛,卻是一幅想要上前,又情怯的模樣。
見老人如此這般,古云冷淡的眉眼驀地蒙上了一層水霧,顫聲道:“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