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微涼。
空蕩蕩的街道上面,只剩下一人一鼠向前走著,姑娘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竟是只著了一件單衣,耗子躺在姑娘的手心里面,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心情似是大好,扯著脖子一聲聲地叫喚著,倒還像是有些節奏。
吱吱吱……夜空中最亮的星,你能否聽清……
吱吱吱……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
……
陸月茗低頭瞧著手中的萌物,只覺耳膜欲碎,牙齒輕咬,惡狠狠地瞪了一下吱吱:“你丫再唱,再唱我松手了!”
吱吱仰望天空的黑眼球轉了過來,眨巴著眼睛瞧著眼前的姑娘,卻又猛然垂頭,只嘆道:“吱吱。”哎,花前月下,為何你卻這么不懂情趣……
陸月茗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子,張嘴道出一個好字,手掌一松,胖胖的吱吱向著下面摔了下去,電閃雷鳴之際,吱爺伸爪,整個身子懸在了半空中,唯有一只右爪子緊緊搭在月茗的手掌上,吱爺一笑,露出锃亮的一對大板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白鼠左爪向前前面伸了伸,艱難地在自己的下面處晃悠了兩下,試圖擺出一個酷的造型出來。
陸月茗的嘴角微微頓了頓,剛想說話,卻是黑暗中躥出了一群彪形大漢,身形雖是不快,卻是直直向著陸月茗而來,月茗一愣,雙手猛然攥成了拳頭,吱吱的爪子一痛,無奈失控,只聽啪的一聲響,吱爺的身子,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碰撞。
“吱吱吱!”嗷嗚!你們欺負吱爺,吱爺要報仇,吱爺打死你們!哦!吱爺的腰間盤!哦!吱爺的胳膊肘!
眼前的幾個大漢的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瞧著眼前的姑娘,陸月茗咬了咬牙,三更半夜,一個女子一身中衣出現在大街上,確實……
為首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瞧著陸月茗的模樣都快流出了口水來:“小妞,為了伺候爺,衣服都脫了?爺也自然不會虧待你的,來,給爺摸一把!”
男人腳邊,吱爺一手扶著腰,一手狠狠踩在男人的腳上:“吱吱!”尼瑪,這種身材你都能看上,沒眼光,還害得吱爺摔倒,沒眼光!
可惜,吱爺的力氣太小,踩在男人腳上的這幾下子,并沒有什么用。
男人向著前面走了一步,一抬腳,吱吱又被向著旁邊踹了幾下,圓滾滾的身子一趴,整個鼠被翻了個個!吱爺九十度望天:“吱吱!”為什么,我只是想做一個安靜的美老鼠,上天不公,哎,我死了,會不會有一顆星星隨著我一起墜落……
吱吱的兩聲叫喚自然全都聽到了陸月茗的耳朵里面,月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瞧著躺在地上緊緊閉著自己的黑豆眼睛的吱爺,再一轉頭,看見幾個男人又是向自己靠近了兩步。
步步緊逼,陸月茗眉心一挑,未及開口,卻是一人從天而降,不過飛來幾腳,眼前的壯漢,一一倒地,姿勢各異,剛才說話的男人身子也是向著后面一倒,后腦勺,正好壓住了吱爺的尾巴,吱爺這次連黑豆眼都不睜了,嘴巴里面哼唧道:“吱吱!”哦,我死了!
微風吹過,不知帶了哪里的桂花香氣,輕輕掃過姑娘的鼻尖,眼前的人,徒留一個背影,大紅衣裳襯得眼前公子身形欣長,男子紅衣,竟是沒有一絲不合之感,反倒添了幾分妖媚,晃了人心,月光傾灑,照在這個背影上,添了幾分醉意。
月茗向后一步,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身子向著后面一倚,瞧著對面的人,寂靜街道,醒著的人,卻只剩他和她,公子轉身,踩碎滿地月光,腳步輕輕,卻只向著陸月茗而去。
容顏傾城,美艷過人,此人,美得有些不似男子,不,不似凡人,一雙生而勾人魂魄的桃花眸,一張不點而艷的好唇齒,步步向前,只為佳人,紅袍嫣然,點綴月色。
公子伸手,寬厚手掌停在佳人面前,折扇輕合,紅唇輕勾,只道:“姑娘,沒事吧?”
如此美男,怎讓人不會浮想聯翩,偏生了某個今日剛得了美男過敏癥的某人,漆黑眼眸向著公子身后偏了偏,瞧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大漢,薄唇一動,伸手挑了挑指甲縫里面的灰塵,聲音里帶了幾分蔑視和嘲笑:“我是你救得第幾個姑娘?”
一語,所有美景恍若一瞬化為灰燼,美艷公子一怔,卻馬上勾唇一笑,扇子向前前面請打了一下,開口道:“在下不才,獨獨有幸救了姑娘一個。”
陸月茗上上下下地將眼前的人打量了一下,嫌棄地偏了偏嘴角,伸手在公子面前擺了擺,姑娘緊了緊自己的中衣,繞過公子走到幾個倒地的大漢面前,道:“一看你媽從小就沒有教過你防狼秘籍,只能靠我來告訴你了,第一,打狼靠的可不是花拳繡腿,第二。泡妞也靠的不是戲救佳人!”
話音剛落,姑娘腳掌一抬,一落,只向著地上躺著的某人某處,狠狠一下!
陸家姑娘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花癡到連真打和假打都分辨不出來!
嗷的一聲慘叫震破蒼穹,若不是這地方較為偏遠,怕是早已不知有多少戶人家挑了燈出來罵。
可本是躺在地上暈倒的人,卻是一瞬跳起,表情糾結,眼眸求饒般看著美艷公子。公子眉心一皺,雖是依舊美艷,卻是咬牙切齒,狠狠盯著站起來的人。
陸姑娘身上的中衣微寒,唇角卻是動了動,眉毛一挑看著公子:“你瞧,我說吧,花拳繡腿打狼,都是無用功,看來,還要本姑娘親自實驗,狼群才能全部蘇醒。”
姑娘笑笑,腳又是一抬,身邊護鳥的大漢咬緊牙關有點說不出話來,地上的幾個大漢猛然翻了一個身子,直直地站起了身子來,哪里像是被打倒的人。
大漢起身,齊齊護鳥,牙關緊咬,像是看外星人般看著陸月茗,倒地吱爺又哼唧了一聲:“吱吱。”哦,我死了!吱爺頭一歪,舌頭一偏,右手還不忘微微抬起對著幾個大漢,瞧吧瞧吧,撞死技術還沒有吱爺專業,別看吱爺只有一個手指頭,做起鄙視動作,無壓力!
陸月茗唇角輕勾,瞧著眼前的幾位:“公子,學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