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爺心情不佳,多飲幾杯,恰逢陸月茗還在煩惱自己的事情,也多飲了兩杯,愁苦遇不佳,酒一杯一杯見了底,客人一撥一撥走了去。
卷碧上前:“掌柜的,別喝了,打烊了。”
十四坐在一邊快要睡著。
陸月茗微微有點(diǎn)醉眼惺忪,好久沒有這般敞亮,眉頭一皺:“打烊了你就去睡,今個我們要不醉不歸!”
燕七跟著應(yīng)和:“對!不醉不歸!”
卷碧無言,卻也不好說啥,從屋里拿了一件衣服披在陸姑娘的身上,自己回了屋,順便給十四找了個地方,畢竟他倆喝得不醉不歸,不能苦了十四蹲一宿的板凳。
小七爺看著酒杯搖頭:“你說我爹是怎么想的,讓我娶那個母夜叉!”
陸月茗呵呵地傻笑:“小七爺,我覺得丁凌薇是真的喜歡你,你這么流氓都有人喜歡,趕緊娶了吧!”
燕七抬首,隱隱約約看著姑娘一雙杏眸帶了兩分迷離:“那你呢,你干嘛不喜歡我,你說,你看上小叔哪一點(diǎn)!啊!你說!”
陸月茗的酒杯一頓,只剩下酒杯里她自己的影子散散又合合:“呵呵,你說我究竟是不是喜歡他呢?”
再回首小七爺已經(jīng)醉倒在桌上,一身紅衣濺了酒漬,這大概是他在女人面前最狼狽的一次,臉頰泛紅,嘴中呢喃:“為什么你不喜歡我?”
后面的話姑娘沒有聽清,踏著搖晃的步子向著樓上走去,嘴里還哼著歌調(diào),一步步向著屋頂走去,酒杯捧在手中,姑娘站在風(fēng)中。
明月淺淺地照下來,姑娘傻笑,抬手將杯子舉得老高:“敬你,你能不能把我?guī)Щ厝ィ ?/p>
卷碧替她披上的衣服落在了地上,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姑娘揉了揉鼻子,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姑娘頓了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頭,微微泛了涼。
一陣溫暖,衣裳不知何時重新回到了她的肩上,熟悉的味道縈繞鼻尖,她抬頭,月光下卻越發(fā)花了眼看不清楚,只剩下耳邊的話,帶了幾分擔(dān)心:“回去,別著涼。”
她咯咯咯地傻笑,只覺得一顆心臟咚咚咚跳動在胸膛,手指伸出來指著遠(yuǎn)處得月亮:“你看月亮大不大,圓不圓,我的家就在那,我永遠(yuǎn)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陸月茗又笑了笑,心底卻酸的不行,她拼命地想要找到那本菜譜,不過是想知道那個和自己一樣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如今究竟在哪,卻忘了她自己也是一個寫小說,很多事情她太過清楚,回去,太像天方夜譚。
他瞧著她,眉頭緊皺,有些心疼:“乖,別鬧。”
她笑,又向著前面踏了一步,他一愣,一把將她拽回來,她的唇磕在他的胸膛,有點(diǎn)疼。
他搖了搖頭,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踹了踹腳:“你做什么?”
他皺眉:“你醉了,回去睡覺。”
她嘟嘴,卻偏偏乖了,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乖乖窩在她的懷里。
看過她強(qiáng)裝堅強(qiáng)的模樣,看過她強(qiáng)勢的模樣,看過她不知所措害羞的模樣,偏偏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么乖,窩在他的懷里,像是一只小兔子,嘟著嘴,有些萌。
她不動:“你說,我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他不說話,一步步向著樓下走,聲音輕輕,沉睡的酒樓竟然無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她看著月亮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失在視線里,繼續(xù)道:“你說,我要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只狐貍怎么辦?”
他的步子一頓,停在臺階上,天邊的月還剩最后的一角,看在她的眼里,迷迷糊糊的。
他垂首瞧見桌子上她和燕七點(diǎn)的蠟燭一閃一閃,時間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他開口:“隨著心吧。”
這個答案,不知道究竟是對誰。
可惜低頭,懷里的姑娘已經(jīng)睡熟,呼吸均勻,睫毛輕顫。
他搖了搖頭:“怎么沾上了這個麻煩。”
送她上塌,披上衣裳,公子嘆氣:“認(rèn)識了你,總要沐浴更衣。”
姑娘的面紗起起伏伏,他卻又忍不住靠近,輕輕摘下,床前的燭光閃閃,照在姑娘的臉頰上。
自從葬禮,她便一直帶著面紗,好久沒有這樣清晰的看過她。
猶記那次大雨,電閃雷鳴,她的眼眸,映入心中。
抬手,燭光滅,明日,又是一天。
第二日的清晨來的猝不及防,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那瞄T聲猶如催魂的鬼咒,陸月茗的頭疼的不行,極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榻上。
陸月茗伸了一個懶腰,眼睛還有些睜不開:“誰呀?”
門外的聲音幾分急促:“小姐,是我,吱吱在屋嗎?”
陸月茗低頭一看,腳下無鼠,懶懶道:“沒。”
卷碧聲音更急,啪的一下開了門,臉頰幾分紅,喘著粗氣:“小姐,吱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