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榛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這里是哪里啊?好冷啊。”
看著身上華美的衣服,她有些回不過神來,她記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片火光中掙扎,怎么一眨眼,就成了這副模樣?她是死了么?
她,是誰?
華榛有些頭痛地搖了搖腦袋,她現在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慢慢下了冰床,尋找著出口。
“嘎吱嘎吱……”
是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華榛發現自己的聽力好像很不錯。
那聲音是往這邊過來的!
她警惕地看向來處。
淵容將冰門打開后,習慣性的看向華榛躺著的冰床。
沒人?!
他驚詫地往旁邊看了看。
“華榛?”
這個一臉懵懂無知,看起來又傻傻的女人,會是當初那個古靈精怪的華榛?
華榛好奇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認識我?”
淵容連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會……”
對方被他這么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掙扎著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別動,讓我看下你的脈象。”
淵容一向淡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焦慮,不應該啊,為什么她會在多沉睡了兩百年后還失去了記憶?就連她的修為也……
華榛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心里面還是覺得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還會有一絲欣喜。
“你認識我么?”
她再一次出口問道。
淵容放下她的手,淡淡的回答道:“認識。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
“對,朋友。”淵容抿了抿有些發白的嘴唇,“既然你醒了,就跟我走吧。”
華榛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道:“去哪里?”
“回家。”
“回家?”
“嗯。”
就這樣,如初生嬰兒般純潔的華榛,連對方名字都沒問,便被人領回了家。
站在云端,華榛有些暈眩,她有些小心地抓住淵容的衣服。
“害怕嗎?”
淵容側過身,正好看到她有些發白的嘴唇。
“有點兒。”華榛往淵容身后藏了藏,不敢去看腳下的景色。
見華榛這個反應,淵容也反應過來,大概是她失去所有的記憶了,才會丟失了一切修為,就像凡人一樣。
“別想著腳下,看著前方就好。”
他就像教其他凡人的弟子御劍一樣,讓華榛慢慢適應。
華榛點點頭,雖然沒有看著腳下,但還是閉了眼睛。
淵容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來我前面站著吧。”
去他前面?
華榛連忙搖搖頭,沒有他在身前,她就更加害怕了。
淵容嘆了一口氣,這樣的華榛讓他有種挫敗感。
隨后,他將那個柔弱的不像話的女子摟在身前,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前。
“這樣會好受點了么?”
華榛愣愣地靠在他的身前:“好,好點了。”
這個男人未免也太細心了吧?
考慮到華榛剛剛醒過來,淵容在周身加了一層結界,又加快了些速度,這樣,他們就能早點見到長湖老人了。
天山派的各峰相距不遠,卻有陣法守護,每個峰的陣法都不一樣,長湖老人門前的陣法是最厲害的,卻又是最簡單的。
淵容拉著華榛在一間草屋前站定:“晚輩淵容,攜友人前來拜見長湖前輩。”
陣法抖了一下,隨即被打開一扇門。
這就是長湖老人的陣法,只要是無惡意的人來,陣法就會為他打開一個通道,相反的話,陣法就會選擇攻擊對方。
“是淵容啊。”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兒正在修剪著一株仙霜草,“還帶來一個女娃。”
失了憶的華榛是沒有見過其他人的,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她還是有些害羞的躲在淵容身后。
淵容把她輕輕的拽了出來:“來,見過長湖前輩。”
“見,見過長湖前輩。”
華榛低著頭,匆匆給長湖老人行了一禮。
長湖老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向淵容:“這位是……”
“她是晚輩的朋友,華榛上仙,今天剛歷劫回來,只是,出了點問題,所以才來向前輩請教。”淵容擔憂地看了華榛一眼,“她的修為還有記憶,都沒了。”
“哦?”長湖老人驚訝地抬起頭,“什么都沒了。”
“對,現在的華榛,就是一個凡人。”淵容朝長湖老人行了一個大禮,“還望前輩能夠出手相救。”
長湖老人擺擺手:“你師父與我是摯友,他的徒兒就是我的徒兒,他的徒弟媳婦嘛,自然也就是我的徒弟媳婦,自然會幫的。”
淵容的眉頭跳了跳,無奈回道:“前輩,她不是我的……不是您的徒弟媳婦。”怎么現在還有人會認為他們兩個是一對?
長湖老人似乎了然于胸:“呵,你小子,騙得過別人,還能騙得過我?別告訴我,你隱瞞身份來到人界不就是因為這女娃的仙身被藏在天山附近,說到這里,我倒是想問你了,幾百年前,天山被夷為平地,也是你的杰作吧?”
別人都說,是因為魔界的人尋到了華榛上仙的仙身,但有淵容的防御結界守護著,要破開很艱難,魔君大駕親臨才一舉將天山移平,但他當初可是在這山上看的清清楚楚,是這小子找不到華榛仙身而勃然大怒,才盡數將天山毀去的。
淵容臉上有些赫然,“晚輩已經在這里彌補過失了。”
“哼,你可不就是想守著這女娃,才會偷偷留在這里的嗎,口是心非這個習慣可不好。”
淵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與這位老者溝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被他猜得一清二楚的。
“還請前輩先看看華榛,不知現在她的身體是否有什么不妥之處。”
“不用看了,她很好,只是仙魂受了點損傷,若是將仙魂修補好,那她就會恢復修為的,至于記憶嘛……”長湖老人搖了搖頭,“天魂受到了沖擊,沒有癡呆就已經好了。”
淵容思索道:“那現在只能讓她一步一步重新修煉了。”
“嗯。你還要每天都把她帶到我這里,我會根據她每日的情況,為她煉制丹藥。”
“是。”
長湖老人撫了撫胡子:“你們二人修煉的心法同出一宗,從今以后你就教導她好了,反正別人來你也不會放心的。”
“是。”淵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長湖老人這句話倒是說得挺對的,他確實挺不放心把現在的華榛交給別人。
“別的,我就沒什么要囑咐的,你還有事嗎?”
“晚輩沒事了。”
“沒事你就可以走了。”
“……晚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