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蹲靠在土墻腳下,架起材枝將那只用雨水洗凈的黑狗放在材架上,不會兒濃濃的煙霧升起,伴隨著香味飄散在暴雨中。
“劉伯溫!你為什么不出現,你難道非要讓我毀了這山村拆了你的房子你才肯出現嗎?”小雅站在雨中對著那扇緊閉的木門低聲喊道,雖然聲音很輕,但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絲絲的苦楚與痛意穿過暴雨中。
天色進入黝黑的深夜,然而這場無情的風雨一直不停的落在小雅的身上,與她枷鎖、彷徨、心痛、的淚珠一起滑落嘴唇,帶著一絲絲的苦味與咸味。殷雷陣陣響起,閃電道道劃過,照在早已經狼狽不堪成了落湯雞的小雅身上。
“小雅你吃一點吧!要不你去避避雨,這樣下去我怕你還沒有見到劉伯溫就被病倒了。”常遇春緩緩來到小雅身旁,一手拿起一只烤熟的狗腿,一手擦著自己臉上的雨水。
小雅搖了搖頭,目光靜靜的望著那道還沒有一個平方的小木窗,是的!她剛才看見了,雖然雷雨交加的黑夜,但是在閃電一道道的劃過窗子時候,小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窗子晃過。
顫抖的心像被什么一層層的剝開,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痛,隱隱的被喚醒,四年了,而今再次相見確實這種方式,幾乎完全超出了小雅的想象,呵呵呵…她像是瘋了般的大笑起來,眼眶熱熱的的淚珠和冰冷的雨水交織在一起,嘲笑自己這個原本不屬于這里的現代人,嘲笑自己居然會愛上一個明知道不屬于自己的古人,嘲笑自己一直堅信他所說過的每句話而不小心的一點一點的陷進去了。
“小雅…小雅…”常遇春伸手拉了拉小雅的衣袍,說道;“你怎么啦?是不是被雨淋傻了?”
此時的小雅收起剛才的笑容,側頭望著常遇春正定淡然的說道;“沒事!”接著伸手拿過常遇春手中的狗腿,如同木偶搬得啃著狗腿。
“小雅你真的沒事?我看你一會兒大笑一會兒面無表情的悲傷,你…你…你是不是被雨淋瘋了、傻了?”常遇春擔憂的問道。
“不是傻了,是瘋了,”小雅將手中啃了幾口的狗腿對著前面那道木窗扔去。
突然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孩兒的喊叫聲“哎呦!”
聽此!常遇春立刻說道,“我早說了里面果真有人。”
“是啊!里面有人卻不肯出來,你說我們在這里站了一天,淋了一天雨,眼看就要天亮了,而他們卻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小雅我們現在怎么辦?看來劉伯溫鐵了心是不想見我們,這下更別說將他請下山去。”
小雅無神的目光盯著那道木門,淡淡的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傻了瘋了嗎,那就讓我裝瘋賣傻一回吧!”說完抬步緩緩的走向那道腐舊的木門口,接著從腰間拿出那把匕首,一道一道的砍像那道木門。
常遇春驚慌的望著小雅,擔憂的說道;“小雅,我們是來請人,這樣做只怕會得罪劉伯溫。”
小雅目光呆涕,手中的匕首毫無留情的砍著木門,動了動唇說道;“我就要將這道木門砍爛,我看他還能不出來見我們嗎?”
突然木門咚咚的響了幾聲,接著吱呀一聲打開了,而小雅手中的匕首緊緊的握著舉起。
在開門那瞬間小雅于常遇春同時睜大眼睛的望著門口那個只有兩尺高三歲左右的小孩身影,在閃電的照耀下,小男孩可愛淘氣的小臉若隱若現,接著從屋子里面緩緩的走出一位一身白袍的男子身影,只見小孩轉頭望著白衣男子笑容燦爛的喊道;“爹爹!”接著微帶抽泣和委屈的說道;“小黑被他們吃了。”
小孩的那聲爹爹,蔣小雅的心徹底的捏碎,不可置信的目光靜靜的抬望著一身白衣的劉伯溫,被閃電劃過時,依稀間可以看到他容顏依舊絕美脫俗,身上的素白袍在閃電中襯得他才華高傲,挺立在風雨中孤堅起舞。
黑暗中劉伯溫掃視了一眼門口的常遇春與小雅,眼神是那樣的冷漠與陌生,接著目光緩變的溫和,低望著站在門口的孩子,上前牽起小孩的小手,滿是慈祥憐愛的說道;“璉兒我進去吧!明天爹爹上山在幫你抓一只小黑狗來。”
小孩點了點頭,癟嘴委屈的說道;“好!可是爹爹我們家的木門被這位兇惡的姐姐砍壞了。”
劉伯溫目光依舊,對著小雅身后的常遇春說道;“回去告訴朱元璋,我是不會下山的。”接著牽起劉璉的手,緩緩的轉身抬步離去。
“師兄!”小雅充滿了疑惑與悲傷,喉嚨僵硬的喊道,而腦袋原本發麻的一片空白,在見他無視自己的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像是被自己手中的那把劉伯溫曾經送自己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心臟,正在一滴滴的低著血。
劉伯溫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小雅說道;“小雅四年不見,而今再次相見,你怎么變得如此心狠惡毒竟然連一只無辜的狗也不放過,而且更像個潑婦。”
“我像潑婦?我惡毒?”小雅退了幾步,剛好腳步踩到了身后的常遇春。
“哎呦!小雅你踩到我了?”常遇春扶住面前的小雅說道。
見此!劉伯溫清然淡笑,說道;“怎么?還不承認嗎?那個女子會像你如此毛躁,簡直就不是一個女子。”
小雅咬了咬唇,沖向劉伯溫的面前,說道;“我是毛躁,我是惡毒潑婦,可是我不會當縮頭烏龜,更不會棄百姓而不顧,只顧于自己的個人享樂。”
哼!劉伯溫輕哼一聲,顯然對小雅的話不理,牽著兒子的手繞過小雅的身旁,疾步離去,然而袁小雅收回心神身影一閃,立即擋在了劉伯溫的的面前,空中的雷聲像鑼鼓一樣如此震耳,閃電如同星光一般偶爾照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哀痛幽怨的目光、如空洞的黑幕與熒光交織。
小雅濕漉漉的發絲披在胸前,濕噠噠的白色衣袍還滴著水,滿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珠滾滾滑落。一陣陣的清風吹過,讓小雅冷不住的瑟瑟發抖。
“為什么會這樣?”小雅輕聲哀道。
突然一位熟悉女子的倩影緩緩從一個房間的黑暗處走了出來,喊道;“劉基哥哥天就快亮了,你怎么還不休息,璉兒快過來。”
“娘——娘——”璉兒小小的身影急忙撲向那女子的懷里。
一瞬間小雅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他終究是娶了陳嬌嬌,而且還生下兒子,呵呵呵…歷史就是歷史無法改變,隱忍住自己內心的痛,此刻正事要緊,天下百姓為重。
而歷史這兩個字,讓小雅的心里頓了頓,開始擔心歷史上劉伯溫的結局,頓時心里開始糾結起來要不要將他請下山去,也許他留在山中做個普通百姓說不定歷史會因此而改變,雙手環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緩緩的轉向門外走去。
望著抖得厲害的小雅,常遇春立刻上前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披在小雅的身上,說道;“你看你,我說了你這樣一直淋雨會生病的,都被淋的發抖了。”
小雅心痛的仰頭吸了一口氣,接著蒼涼微笑的說道;“這點苦算什么?比起百姓的飽受挨餓受凍、戰亂之苦、被迫流離失所,我這根本就不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