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冰塊的冷敷,臉上腫脹基本消失,只有片片淤青,而顧風華的冰雪化瘀藥膏極其珍貴奇效,擦上了片刻,再加上一些獨特的按摩手法,連淤青也減淡了許多,俊美容顏盡顯。
彩霞取來不羈卿的新袍子,稍稍加工,與彩蝶一起,幫不羈卿穿上。
顧風華便半躺在太師椅上,欣賞這翻天覆地一般的一幕。
“詩語。”顧風華一只手支在椅子把手上,懶洋洋地喚道。
秦詩語趕忙道,“公主殿下,奴婢在。”
“你可會打理草原男子的發型?看樣子應該不算難。”顧風華道。
秦詩語了然,“回公主殿下,八九不離十,應該可以的。”
顧風華伸手一指不羈卿散亂的烏黑長發,“那就幫他梳理下,”而后又如同自言自語道,“草原男子發型皆為細辮,而后再用發帶將細辮束成一支整辮,為的是行動中更方便利落,不至于發型成為拖累,馬背上的民族要的是一個英姿颯爽,與晉國大相徑庭,所以晉國散發束發都不適用于齊蘭國男子。”
一旁的不羈卿自然聽懂了顧風華的話,面色一紅,他從前憧憬晉國文化,雖白日里不能穿著喜愛的儒衫,但卻堅持不束辮,如今想來,是自己太過格格不入,難怪部落中人無法對他尊敬,原來,都是他自找的。
秦詩語回憶了下大公、二公以及四公梳的發型,“齊蘭國男子的發型好似不分尊卑,所有人的發型大同小異。”
顧風華微微挑眉,“愛民如子是一方面,但尊卑又是一方面,”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絲帕,那帕子由金線勾邊,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將帕子裁了,辮在三公的發辮中,這尊卑,到底是要分的。”
為何皇族衣著金色,為何禁止除皇族外的所有人使用金色,只為尊卑,無尊卑何來威嚴?
不羈卿知道那帕子是極品寶物,根本不是風華公主平日里所使用的日常物,如今為了他竟輕易裁開,心中的感激涌現。
“公主殿下,你我素未相識,如今你肯教導我,又如此幫我,我……我都不知該如何謝您。”
顧風華噗嗤一笑,“什么叫素未相識,再過幾日本宮便要嫁給你父親了,你我便是母子關系,”說到這,顧風華的大眼眨了一眨,滿是戲謔,“來來,先叫聲母后聽聽。”
實際上,她就是閑的,給自己找個事兒干,順便用用金手指。
不羈卿再次臉紅,“不,我叫不出口。”
顧風華噘嘴,“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啊,本宮以后的身份就是你母后嘛,哦哦,說的也是,母后一詞是我們晉國的,不知在你們這里叫什么,難道叫……娘?”
一邊說著,一邊瞧著不羈卿那既羞又尷尬的樣子哈哈笑起來。
想到未來即將舉行的盛大婚禮,不羈卿的神色暗淡下來,“公主殿下,您……真要嫁給我父親嗎?”
顧風華翻了白眼,“不嫁你爹嫁給誰?”她有的選嗎?
不羈卿了然,搖了搖頭,“但公主殿下,您與我父親年紀差異甚大,難道您真的心甘情愿下嫁?您未來的人生怎么辦?”
因為不羈卿的問題,一時間氣氛沉重起來。
顧風華很認真的想了想,道,“涼拌。”
秋云上前,扶著顧風華下了太師椅,為其整理好衣襟與妝容,這才慢慢出了帳扎包。
當不羈卿走出帳扎包大門時,一旁的宮女、太監以及守衛都眼前一亮,這哪還是平日里那般懦弱的三公不羈卿?
只見,其不再穿著那些寬大得過分的袍子,由彩霞巧手修整的袍子剪裁了多余布料,做了一些收身處理,整個袍子服帖穿在不羈卿的身上,非但不顯其瘦弱只凸顯其修長。
因草原人長期騎馬,無論是粗短腿的身形特點還是騎馬牧羊的活動性質,其袍子的腰際線設置得很低,但不羈卿的身短腿長,松松垮垮的袍子腰際線幾乎落在不羈卿大腿根部,也造成了他行動不便,看起來走路艱難。
女紅高手彩霞很快便發現這弊端,在加工衣袍時順便提升了腰際線,如今這袍子的腰際線正好卡在不羈卿的細腰上,只覺得整個人修長高挑,精神抖擻,加之其俊美的容顏以及淺色眸子,散發出的魅力,讓人不忍離眼。
不羈卿未發現自己的改變,卻驚嘆彩霞的女紅功夫,因經彩霞改過的袍子,輕快服帖,連走路都不費事了。
不羈卿如同一枚閃光體,走到哪里都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是一種怎樣的魅力?
他身上有著草原人的颯爽卻也有中原人的儒雅,他外表陰柔細致,但眼神卻剛毅專注,他不用說話,只要站著,便已足夠引人。
可惜,不羈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卻沒吸引顧風華的目光。
對于一條要嫁給老頭子的顧風華來說,已經心靜如水,比滅絕師太還靜的那種。
顧風華目光專注地巡視周圍,當看到一排排齊蘭國衛兵時,眼中閃過狡猾,粉紅嫩唇勾起,她已經找到下一課的教材了。
“走,這里。”顧風華的白皙小手一指,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向她手指的方向“殺”了過去。
顧風華指著的是一個人,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齊蘭國兵士,個子和其他人差不多、容貌與其他人差不多、衣著也與其他人差不多,若非說與其他士兵不同的之處,只能說那桀驁不馴的眼神。
顧風華知道,草原的漢子都十分反感懦弱陰柔之人,尤其是不羈卿這種身在上位卻毫無能力之人。
可憐士兵本兢兢業業把守崗位,卻被顧風華盯了上,當一群人將他圍住時,士兵忍不住驚訝道,“公主殿下,不知您有什么事嗎?”絲毫未將不羈卿看在眼里。
“本宮并沒什么特殊要求,但如今有個游戲需要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