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懷瑾沒走多久,安墨就到了這里看望安歌。
怕安墨打擾到好不容易自己獨立入睡的安歌,劉醫生沒有讓他進入房間,只是讓他在門口看了兩眼就出來了,然后把他叫到了值班室。
她還有問題要單獨問問安墨,這跟安歌的病情也密不可分。
很多精神病人的狀態是跟周圍的環境聯系很大的。朋友的,家人的看法對病人恢復有著重要的作用,雖然安墨到現在為止沒有出現過任何特殊的行為,但這并不代表他心里的想法是朝著積極的方向。
“安歌現在的狀態其實已經好點了,她會哭泣也可以偶爾說幾句話。你不用太擔心。”
“嗯。”安墨只是點頭,看起來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劉醫生單刀直入地問道:“我一直都沒有問你,在攝像頭下看到安歌發病的樣子,聽她講出事實當時第一感受是什么?”
安墨抬頭看了劉醫生,隨后又低下頭,沒有說話。
很久之后,才開口:“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一點察覺都沒有,被蒙在鼓里那么長時間。”
“還有什么感受嗎?”
安墨又不說話了,一直低低地看著桌子上的那個筆,好像在仔細著思考著這個問題,可劉醫生知道并不是,他肯定有很多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劉醫生硬著口氣。
安墨抿了一下嘴,終于開口:“我,心疼她。”他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以前我不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其實一直以為父親是因為她才會被綁匪殺掉的。我有一段時間特別怨恨她,她也感受到我的態度,所以我們這幾年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
“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事實是那個樣子啊。”
劉醫生問:“知道了事實后,你恨你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從妹妹那里聽到了三年前的真相,心里很痛苦。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劉醫生知道現在安墨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把頭埋在手里面,久久沒有抬起來。
“那你妹妹呢?”
“我會保護她,以后我會保護她。”與剛才不同的語氣,安墨現在說話很堅定。
劉醫生很認真地問他:“你知道……安歌現在的狀況很不穩定。假如說,我是說如果,以后安歌還是像以前那樣,或者說是比以前更差,你會怎么做?”
“不會的,她肯定會好起來的。我肯定。”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
劉醫生發現,在這方面,安墨和白懷瑾的態度驚人的一致,她其實在內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安歌這次治療應該會比三年前順利很多。
而且剛才白懷瑾說,安歌現在會哭了,也會說兩句話雖然大多是一些很消極的話,但是這好歹也是安歌能夠和別人交流的好兆頭了。如果安歌這樣保持下去,再加上她的治療,情況應該會好很多。
安墨走了之后,劉醫生又單獨去安歌病房看了她一次。她輕手輕腳地進去,蹲下從床底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她沒有任何動靜,好像還在沉睡。
劉醫生起身隨意地坐在了床旁邊的地上,翻起了安歌的觀察日志。在這個角度劉醫生能很好地注意到安歌的情況,過去幾天她一直都是這么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