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無論安母和安歌說了什么,白懷瑾卻總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聽清,他只是習慣性地微笑,除了微笑找不到其他任何表情。
感謝演員這個職業,讓他可以隨時管理自己的情緒。
吃了飯后,天色已經晚了,安母想繼續留白懷瑾在這里住,等到明天一早再回去。可白懷瑾卻說自己在B市還有事,已經訂好機票了,要早些回去。
安母沒有再留,只是讓安歌去送送白懷瑾。
走到門口的時候,安歌說:“我送你到小區外面吧,正好我也下去鍛煉一下腳。”
白懷瑾看了一眼她,沒有說話,往前面走著。
“怎么沒有看見莫深?伯母對他的印象好像很好。”
“他前一段時間就離開了。”
“你怎么沒有跟著他離開?”白懷瑾的語氣硬硬的。
“沒有必要。”
這句話在白懷瑾聽起來,就是他們兩個人已經重歸于好,沒有必要再每天跟在他的身后了。他掩飾不住自己的憤怒,有些像是質問著她:“你為什么總是忘不了莫深?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知道他治好了你的病,也知道他對你很重要,可是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你都忘記了嗎?他把你獨自扔下來的教訓你都忘了嗎?”
安歌被他突然而來的憤怒嚇到了:“你在說些什么?”
“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
安歌愣了一會,才明白他好像誤解了自己跟莫深的關系,于是說:“你誤會了,我……”
“你不用解釋,我不想知道你和他的任何一件事情!”白懷瑾停在路邊,背對著安歌,她站在他的后面,看著他的背影,路邊昏黃的光線好像把她和白懷瑾隔得很遠。
這種距離感讓她心慌。
“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安歌問著。
白懷瑾沉默。
“我和他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之間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對我的確很重要,畢竟他是第一個我愿意在生病期間接近的人。至于以前的事,他有他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對他有什么誤會。而且……”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當年的那件事已經不在意了?”白懷瑾的語氣滿是悲涼。
“可是這么說。但是……”安歌還想再解釋些什么,就看見白懷瑾轉過頭直直地盯著自己把自己的話打斷:“我就問你一句話。”
安歌聽見他問:“你確定你要走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是一直知道的,她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一樣讓自己滿意的,如果真的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她注定是要離開,把學業完成,把以前遺憾留下來的事業繼續下來。她想變得更好一點,想要不至于將來低頭站在別人面前。
只是,現在看到白懷瑾的表情,她為什么那么不想說出來。
“我是要走的,去米蘭,你知道。”安歌還是說了出來。
白懷瑾從嘴里冷哼一口氣,扭過頭笑了,但是那個笑臉看起來要多勉強有多勉強,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種早知道結局的無奈:“我知道了。”
“你是明星,而我只是一個心理殘疾的無用人而已,我們之間相差太多了。你有那么多喜歡你的人,她們把你當偶像,崇拜你,她們覺得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你擁有的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如果知道你和我這樣一個人在一起的話,肯定會很失望。”安歌看著他說。
白懷瑾直視著她的眼睛,企圖讓她相信自己:“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可是,我在乎。直到現在,我都清楚地了解我自卑,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與我沒有關系。你如果深入了解我的話,也就會明白我性格也不好,不值得你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