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本該是秋高氣爽的日子,蕭王府卻一直處于低氣壓中,而鳳鳴閣更是三丈之內(nèi)不見人影。
若此時隨便從王府中找一名下從詢問,他們都會告訴你,蕭王府上空的烏云是來自蕭王爺與鳳妃的冷戰(zhàn),更甚者,是蕭王爺從外頭帶回來了一名女子,且安排她住到了鳳鳴閣對面的院落中,這也是為何王府內(nèi)為何沒人敢靠近鳳鳴閣的原因。
這時,鳳鳴閣中,劍身出鞘,寒芒忽閃,一聲龍吟,鳳洛歌一手拔出懸掛于墻上的鳳凰劍,此劍是她尋回鳳軍印率軍救國那日,洛叔贈予她的寶劍,劍身如虹,在晶瑩的陽光之下,泛出迫人的戾氣與浴火的紅光。
伸出雙指輕輕地滑過劍身,鳳洛歌的水眸中強(qiáng)烈地流動著一股無名的火焰。
恰巧此時,名兒捧茶進(jìn)屋,見到鳳洛歌的行為,頓時臉上失色,驚呼道:“王妃,您……要干什么?萬事以和為貴,王妃息怒,不要沖動。”
本是專注地?fù)崦蹌Φ镍P洛歌,眉角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回頭瞪了名兒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要干什么?”
“王妃……不是要殺了……”名兒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往下說。
“殺了誰?月蕭然?”鳳洛歌陰測測地勾唇而笑,腦中想起月蕭然那張厚顏無恥的面容,挑眉贊同道:“這想法不錯。”
“王妃,您是開玩笑的吧……”名兒小心翼翼地將茶杯擱落到桌面。
“開玩笑?哎……我真希望不是。”悲哀地嘆了聲,鳳洛歌“鏘”的一聲,將寶劍收入鞘中,同時也斂去了寶劍的攝人寒意。
端起桌上的茶杯,鳳洛歌細(xì)細(xì)抿了一小口,對名兒說道:“等下我要與洛叔、張叔一同出去一趟,你就不用跟著我了,他們會送我回來。”
“是。”名兒伶俐地點頭,知趣地沒再多問什么。
鳳洛歌的目光望向了窗外,似思索著什么,安靜了片刻后,她對名兒道:“去對面的院落把衛(wèi)可云請來鳳鳴居。”
“額……王妃,這……”名兒略顯猶豫。
“我說去帶來,不許磨蹭。”冷了臉色,鳳洛歌的語氣有些強(qiáng)硬。
“是……名兒這就去。”名兒點頭退出了屋內(nèi)。
而在名兒開門的同一時候,屋外也驀然出現(xiàn)了兩道偉岸身影。
“洛叔、張叔!”鳳洛歌熱切的喚了兩人,對她來說,洛嘯與張蒙行猶如親人,見到他們總能讓她有種舒心與歸屬之感。
“呵呵,平日也不曾見你這么冷面過。怎么?見月蕭然那小子帶了個女人回府,你就沉不住了?”張蒙行笑著調(diào)侃,沉穩(wěn)的目光隨著名兒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哼,他要敢辜負(fù)你,老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他。”洛嘯冷哼一聲,手掌作刀狀在空中猛力揮了一下。
鳳洛歌撲哧一笑,搖了搖頭,請兩位長輩坐到了檀木椅上,努嘴道:“這幾日還真被他給氣了,洛叔若肯為洛歌出氣,洛歌自然高興。怕就怕在您老現(xiàn)在舍不得動手了。”
“哈哈,我就說吧,你洛叔就是一個典型的偏才之人,瞧月蕭然那小子有兩下子他就愛惜得不得了。”張蒙行聞言譏嘲了洛嘯一把。
洛嘯吹胡子瞪眼,一把絡(luò)腮胡隨著他的說話而顫抖不已,“誰說的!那小子再怎么出色,欺負(fù)了洛歌就是不行!”
“好了好啦。你們疼我我知曉了,就不做無謂的爭論了。”鳳洛歌伸手打了停止的手勢,表情突然轉(zhuǎn)為認(rèn)真,對著張蒙行道,“張叔,等會兒想請你幫個忙。衛(wèi)可云得了瘋癲,我想你幫我看她是否是真的癡傻。”
語畢,鳳洛歌暗嘆了一聲,并非她心眼小,容不下衛(wèi)可云,而是她如今懷著胎兒,大意不得。
張蒙行點了點頭,沉聲道:“你不說,張叔也會想確認(rèn)一下,衛(wèi)宇斐那老賊太過狡詐,難保他會利用自己的女兒再一次耍陰招。”
“哎,月蕭然這小子當(dāng)初怎么會喜歡上衛(wèi)宇斐的女兒,就因為如此?他遲遲不肯處置衛(wèi)宇斐!哼,這點讓老子很不爽。”洛嘯咬牙切齒,一提及衛(wèi)宇斐,他就滿腔憤恨。
“……”鳳洛歌淡笑,“感情的事很難說,洛叔別將他逼得太緊。”
“就是!就你?成天知道打戰(zhàn)的人能懂得了年輕人的風(fēng)花雪月?”張蒙行出身揶揄,他與洛嘯年紀(jì)相仿,深交成友,卻相互間有喜歡互相抬杠。
“難道你可以?”洛嘯冷嗤反問。
瞧瞧,兩人又開始了!鳳洛歌頭疼地蹙了蹙眉角,無視兩位長輩的幼稚行徑,繼續(xù)道:“等會我們?nèi)ヌ炖危捜贿t遲不肯給個了斷,就由我們自己動手吧。”
鳳洛歌話一出,洛嘯與張蒙行立刻停止了對頂,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點了頭。
三人安靜了沒多久,名兒便帶著衛(wèi)可云來了鳳鳴閣。
這是鳳洛歌第一次近距離地與衛(wèi)可云接觸。雖說她與衛(wèi)可卿是雙生兒,但她的身上明顯比衛(wèi)可卿多了一種寧靜大方的氣質(zhì),即使表情癡呆,舉手投足之間仍有靈氣逸出,讓人覺得舒坦。
“可云小姐,這是我們的王妃。”名兒帶著衛(wèi)可云來到鳳洛歌的面前,介紹她道。
衛(wèi)可云無辜地看了眼鳳洛歌,轉(zhuǎn)身躲到名兒身后,委屈道:“你說要帶我見蕭然的。”
“呵呵,你想見他?我?guī)闳タ珊茫俊睆埫尚猩斐鍪郑囂絾柕馈?/p>
“真的?”衛(wèi)可云的臉上立即揚起興奮的神情。
張蒙行誠懇地點了點頭,也許是他天生的一張正義臉給人不少安全感,衛(wèi)可云毫無防范地拉過他的大掌,而張蒙行也在這時不動聲色地把了她的脈象。
見張蒙行確定的眼色,洛嘯與鳳洛歌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衛(wèi)可云并不是在演戲。
“蕭然在哪?”衛(wèi)可云搖了搖張蒙行的手臂,眨了眨眼。
“名兒,帶她去找蕭然。”鳳洛歌朝名兒看了一眼,名兒即懂了她的意思,連哄帶騙地又把衛(wèi)可云帶了出去。
待她們都走后,洛嘯皺眉問張蒙行道,語氣中不免有些懷疑,“真的是癡傻了?那衛(wèi)宇斐打出這步棋是做什么?張老,你沒看錯吧?”
“怎么會錯?若從醫(yī)術(shù)上,或許我還沒有把我。可是在蠱毒方面……我絕對不會有誤。衛(wèi)可云是中了蠱毒,而不是得了瘋癲之癥。”張蒙行看了看洛嘯與鳳洛歌,語氣變得凝重,“洛歌,她若留在你身邊,你必需得找出對她下蠱的人,否則,難保對方想對你不利,利用她做出什么傷害之事。”
“那還用找?除了衛(wèi)宇斐,誰會做這種事?”洛嘯拍桌跳腳道。
“……”張蒙行沉首,搖了搖頭,“不是他,這種操縱人心智的蠱毒……除了谷家暗人,就只有那個人能下了。”
“誰?”鳳洛歌與洛嘯異口同聲。
“……你們可曾聽過先皇與蘭妃的事?”張蒙行猶豫了半響,忽然問道,看著鳳洛歌的目光有些許復(fù)雜。他之前曾因為洛歌的事利用谷家的線網(wǎng)調(diào)查過那神醫(yī)的背景,起初一無所獲,而如今他以野戎端木將軍的身份出現(xiàn),讓他不得又派人徹頭徹尾地將他的資料又追查了一遍,沒想到竟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
“你說的是先皇最愛的那個女人?”洛嘯摸著下巴仔細(xì)思索,印象中似乎聽聞過此人。
“我不知道。”鳳洛歌搖了搖頭,心卻在話音剛落驟然刺痛了下,繼而疼痛感愈來愈烈,猶如萬針穿心,讓她受不了地咬唇吃痛,身體堅持不住踉蹌了退了幾步。
“洛歌!你怎么了?”張蒙行見洛歌不對勁,連忙近身扶她,洛嘯也擔(dān)憂地看著她。
“痛……心……好痛。”鳳洛歌的雙唇因疼痛而失去血色,她緊緊第攥住拳頭,這種心絞感……已經(jīng)好久不曾出現(xiàn),為何今日……心疾又復(fù)發(fā)了?蘭妃……她是誰?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洛歌頓覺眼前一黑,人漸漸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張蒙行的懷中。
“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