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延3601年,天災降世,內陸地裂山崩,外陸海嘯風暴。
由于地震海嘯的巨力損壞,東大陸分崩離析,陸面開裂。
自東南到西北,望州東北部,涼州南部素州接連彌州,以及整個曲州,一共三個位置斷裂開來,形成了圍繞一片大陸的三塊島嶼。
災難平息千余年后,曾經輝煌顯赫的七大家族逐一隱退,致使新的格局重新成立。
那些大陸上的遺民災后用了百余年時間重整家園,休養生息之后,便開始各自為政。
實力強大的便開始吞并實力較弱的。
就這樣開始持續數百年的混戰時期。
君荒初期混戰,主要以范圍小,人數少的小型兼并戰爭為主,那時的小國家多則上千,少則數百,難以統計。
由于長期戰亂,也未有多少實體記載那段歷史。
直到百年之后,開始形成實力較為雄厚,人數多,波及范圍廣的大規模侵略戰爭。
當時,整個東陸的勢力范圍逐漸固定了。
中部地區,有古望州遺民蕭氏一族占據。
北部地區,有落延時期的先朝親軍后裔慕容家族占據。
西部地區,有諸多跟隨先朝近衛奔逃,但未能撤走的先朝外戚們,在首領燕氏的帶領下破土開疆重創天地。
西南地區山嶺重重,除了在其周邊生存的西南少數民族之外,無人涉足。
東南地區被洪水淹沒,更有島嶼被分割出來,更是人跡罕至。
隨后沒多久,中部地區的蕭氏清除叛黨,平定內亂,定都京城,建國大越。
轉而,矛頭對準了北部地區的慕容一族,戰亂四起。
一些躲避戰亂的漁民,悄悄乘船遷入已被海峽隔開的原古望州東部隱居起來。
一段時間,經無從查找他們的行蹤,傳聞因其首領有幸結識海中異族,并通婚,子孫后代承襲了一部分異能。
二百后,其女首領淺氏,建國洛依,成立東陸建國最晚,最為封閉,而又神秘的國家。
洛依國西邊海岸線上還殘留著當時望州的都城,長城北段的東半段。
幽州北部高聳綿長的冰寒雪山在地震后雪線上縮,如今已只在山頂覆有積雪,山上卻是一片翠綠。
北部慕容氏為了對抗越國,在越過建國同年,建立凌國,便把那座雪山更名為“滄山”。
原本的長城北段西半段在地震中被毀的連影子都不見了,空余一大片荒原,至今只生矮草,不見人煙。
越國國君給其命名為“潛詔原”。
凌國與越國常年交戰于此,至今難以定其歸屬。
古郁州東面的華陽山脈,在地震之后被夷為平地,山上的植物由于溫度的突變,全部枯死。
如今寸草不生,變為一片沙漠。
遙想當年,傾城末,華陽西關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如今,英雄已去,圣君成迷。
就連最后見證這一歷史的華陽山都已消失不見。
不過,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梁國與越國梁兩國互為友好聯邦。
今天你來我家吃飯,明天我去你家跑馬。
其東北邊境上有越國的盤州,更是作為兩國友好交往的雜居城市存在,同時也是越國設立的軍事重鎮。
只是東南邊境相隔著廣闊的幻海沙漠。這條邊境由于偏僻,天高皇帝遠,常有山賊土匪的小型的打劫式戰爭,也有正常的茶馬貿易。南邊與末雪國相鄰,以幻嶺山為界。
東陸南部變化不大,古涼州地界,現在是末雪國。
末雪國原本是西南島嶼上西南民族的一支,因其族內出品了精通天象命相的圣女,而自恃清高,漸漸脫離了西南地區的掌控,舉族遷回大陸自成一國。
末雪國以南,大陸邊緣地帶受外力擠壓形成一道高聳的翠雪山,成為了末雪國抵御外敵的最好屏障。
西南島嶼是西南五族的地牌。西南地區少數民族普遍善用異術巫法。
傳說西南少數民族的巫族族人為避戰亂,攜法器密錄進入西南島嶼休養生息,久而久之,變衍生五大種族。
西南島嶼乃是原來屬于古素州的大片地域,現在已同原來的古彌州相連,一同斷裂開來,構成了西部為西南五組,東部為現在的南宣國,使南宣的國土與大陸隔海相望。
傳言祖先與末雪國一樣,與西南五族為同一個祖先。不過,宣國不比末雪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其總是周旋在周圍幾個國家之間,墻頭草一樣,陣地不穩。雖然舉族東遷自成一國,卻受西南五族影響之深。
南宣的位置,剛好與斷裂開來的古曲州上的乾甄國兩廂對望。
那一場巨大的動蕩和天災洗禮之下,曾經落延時期燦爛九州文明與信仰全都摧毀并埋沒于塵埃之下。
君荒初期,百年混戰平息之后,新的文明和信仰才在各個不同的地方被重新被建立,并一直沿襲至今。
比如,出云國敬拜狐仙。
末雪國敬拜花神。
凌國敬拜狼狐獸。
而越國,則是敬拜月神。
相傳,早在君荒初期,百家爭戰,混戰綿延百年有余。
古望州遺民蕭氏曾被亂軍圍困城中,彈盡糧絕。
絕跡之時,有一雙姐妹踏月色而來,給困城中的軍民們,帶來了水和糧食,竟然解了那時的孤城之圍。
經此一役,蕭氏一族便一鼓作氣,一舉起兵統一了東陸中原大地,建國大越,定都“京城”。
越國開國之君,高祖簫精誠登基之后便為那一雙姊妹塑像立祠。
千百年間,這一雙姐妹被世人敬為“月神”,享人世香火供奉,保越國上下安寧。
月神,乃是整個越國民眾唯一敬供的神靈。
而歷經千年風雨的月神祠,就在越國城西的角落里屹立。
一身黃衣的金林林與一襲華服的安公子兩個人攜手走來。
“月神祠”位于城西安靜的小角落,小小的院落低調地迎接著各路來客。
“月神祠”大門前,挺立著一棵樹干粗壯,葉冠巨大的百年古樹。
樹大根深,枝繁葉盛,撐起的樹蔭為小小的月神祠遮風擋雨。
粗壯的樹枝上長出了繁茂的綠葉,在那綠葉之間,還懸掛著絲絲絡絡的紅線,以及紅線上叮當亂響的木質姻緣牌。
如同這老樹展開了藝術異樣的芬芳花朵。
在清涼的風吹拂下,絲絲絡絡的的紅線迎風飄蕩,就像晚風中的美人被風吹起的衣襟飄帶一樣。
美的不可方物。
此時月神祠的院外,早已是人來人往。
各路人士或手挽佳人,或單身一人,來往于月神祠的小院之中。
安公子看著依偎在他身邊的金琳琳,寵愛地一笑,挽著金林林的手便走進了月神祠。
兩個人邁步走到院門前的時候,金林林忍不住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那門楣上的牌匾。
燙金的三個大字,端正掛在黑色底板的牌匾上——“月神祠”。
四四方方的小小巧四合院,并不比平常的民居要華貴多少。
院內一應設施古樸簡單,絲毫不奢華浪費。
但在細節之處,卻又不失貴氣。
小小的正殿前面聚集了不少人,有人跪在地上磕頭,為月神上香。
有人彎腰拾簽,為自己和愛侶求取姻緣簽。
還有人正高聲地與祠內的工作人員討要姻緣牌。
步入正殿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便是黃色帷幕下,高臺上擺放著的兩尊塑像。
儲戶金琳琳的意料,這里的月神,竟然是兩個。
在神龕的高臺上,肅立著兩尊神像,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位于左邊的一個女子,是一幅平民農家女的打扮。
長發簡單滴挽起,頭上只別了一支荊釵。
一身粗布衣裳,簡譜大方,白皙的臉上五官端正,相貌卻有些平庸。
只見她微微低著頭,眼睛微微向下看。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交疊在胸前的雙手中,正拿著一大束顆粒飽滿,垂著頭的金黃麥穗。
聽人說,這便是月神姐妹中的姐姐,她代表的是“豐收”。
右邊的另一個女子則是與左邊的截然不同。
這個女子一頭長發全都盤在頭頂,頭上插滿了珍珠翡翠的頭飾。
一身描金飾銀的錦衣華服,異常精美。
那一張臉,更是相貌驚人的秀麗,她則是微微仰著頭,眼睛看向了天邊的某個地方。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置于身前,手中拿著一把飄蕩著的紅線。
這是便月神中的妹妹,她代表的是“姻緣”。
金林林安靜地站在神像前,呆呆地看著身邊的人虔誠地跪拜,進香。
這時,在她身邊有一位粗布衣服的男子站在香案邊上,平庸至極的臉上,寫滿了虔誠。
穩穩當當地把三炷香在香爐里插好,又向著神像拜了兩拜。
這才回過身來,溫柔滴挽起身邊跪在蒲團上的,同樣一身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
兩個人相視一眼,深情地一笑。
男子挽著女子的手,女子依偎在男子的肩頭,兩個人并肩離開。
然而,在另一邊,一個年輕的粉衣女子誠心誠意地跪在蒲團上,不停滴扯著袖子擦眼角,嘴里還默默地念叨著什么。
而就在她身后站著的那位青衫男子,卻是一臉的不耐煩,不斷地這粉衣女子拋來白眼。
金林林看到這樣的場景,低低嘆了口氣。
世間亦是如此,向來憂愁歡樂不隨人。
世間的歡樂喜悅,煩惱憂傷,又幾時是我們這樣的平凡之人所能左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