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拔,高氣壓的地形地勢,造就凌國不同于其他國家的清爽氣候。
就在這整片九川世界的東大陸都被炎炎夏日兜頭籠罩的時候。
北方的凌國這里卻依舊是一派難得的清涼舒爽。
作為凌國首府都城的九云都,那建筑氣派巍峨的高大宮殿,就聳立在茫茫滄山的腳下。
巍峨的殿宇之上,那些飛揚翹起的屋檐一角,就像是一副倨傲的眉眼。
高高滴站在山腳上,乜斜著眼睛,冷冷地用目光狠狠蔑視著南邊遠方的敵國。
凌國特有的華貴奢侈的建筑風(fēng)格,霸道逼人地彰顯著凌國歷代帝王國主的不羈與狂傲性格代代相傳。
以其生生不息之勢,造就著霸氣威儀側(cè)漏不止的國家風(fēng)氣。
此時,就在鄰國的皇城中央,九云都宮殿的正殿之上。
流金幻彩的王座上,鋪著一層雪白的動物皮毛制成的軟墊,軟墊上是某種動物小塊的,被打磨的光滑圓潤的骨骼碎塊穿起來的骨質(zhì)涼席。
年輕的凌國太子爺身著白色燙金暗紋的便裝,滾著金邊的外裳松垮垮地隨意穿在身上。
潔白的靴子也被扔在了一邊。
支著一條腿,淡金色的錦襪踩在王座的骨質(zhì)涼席一角上。
整個身體歪歪扭扭地半躺坐在王位上,懶洋洋地舉著一只胳膊把手里拿著是的果子,很別扭地往嘴里送。
在他背后的屏風(fēng)上,那一只九條尾巴風(fēng)中凌亂,張揚跋扈地齜著尖牙的潔白惡狼,霸氣豪放地仰天長嚎。
與王座上太子的離奇扭曲的畫風(fēng),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太子爺一頭如銀絲般光華閃亮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腦后,沒有束冠,也沒有扎起來。
只是那么隨意地披散著,就像洗過澡馬上要就寢了一樣。
一雙微微輕瞇的眼睛給他那張邪魅的臉,增添了幾分玩世不恭。
此刻這張邪魅的臉上五官都處于一種松散的休息狀態(tài),也看不見臉上有太多的表情,更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良的情緒。
這種狀態(tài),我們經(jīng)常稱之為“面癱”。
大殿之上,面癱男子的右手邊一排的首座,此時正端正地坐著一個跟面癱男子年紀(jì)相仿的另一個銀發(fā)男子。
這個男子相較大殿主位上坐著的面癱男子,可就正常多了。
至少人家規(guī)規(guī)矩矩地用金冠束了發(fā),看起來還像個走親戚,面見圣上的出行打扮。
此時正微微伏著身子,腦袋向前伸著,輕聲地跟主位上那一坨面癱問話。
“殿下近來一直悶悶不樂,滿朝大臣對此也是十分關(guān)心。可是因為這次選進宮來的美人們,不合殿下的心意嗎?”
像一團抹布一樣被扔在主位上啃水果的面癱太子爺聽了這句話,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看到太子爺這個表情,首位上的男子了然地點了點頭,立刻積極地提議道:
“啊,原來是這樣。前日我聽國師曾說,天象有異,南邊天空隱隱有紅云遮天之勢,預(yù)示越國將有絕色紅顏降世。那么就請?zhí)釉饰业瘸鰧m去越國幾日,為太子在越國覓得佳人再來獻予太子,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啃水果的面癱太子爺滿意地頻頻點頭。
“額,太子您的意思是……?”
首座上的看著太子這含糊的表達方式,一時有點兒摸不清頭腦。
金冠男子不禁皺了皺眉,輕聲地開口詢問。
啃水果的那位面癱太子爺拿著果子的手突然頓了頓,含糊著聲音,口齒不清地模糊道:
“是是是,知道了。王叔,一切由你安排。去吧去吧去吧!”
“是,謹(jǐn)遵殿下旨意。”
首座上的金冠男子聽到太子殿下這么說,馬上領(lǐng)了命令,立刻站起身。
先是對著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了幾步,轉(zhuǎn)身走出了大殿。
于是,就在金冠束發(fā)的男子剛剛邁出大殿,他的的銀色靴子鞋根剛剛離開門檻的那一剎那。
從大殿里面突然一枚果核炮彈一樣,激射而來,精準(zhǔn)地射在門檻上。
隨后,只聽殿內(nèi)暴喝聲聲,月光之下,震得整個大殿都顫了三顫:
“去他球的越國!去他球的美人!去他球的王叔!就大我一歲,天天占我便宜!”
剛剛走出大殿的金冠男子干脆地?zé)o視掉太子殿下在大殿里的聲聲爆喝。
在大殿外面的臺階上,背靠宏偉的殿宇,迎著皎潔的月光附手站立。
抬著頭,微微蹙起眉頭,遙遙地看向南邊的方向,默默不語。
而在他身后,一個身著護衛(wèi)軟甲的男子身型利落地跟上來,在金冠男子身邊迅速跪下行禮,干脆利落地回報道:
“殿下,車馬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金冠男子聽著面前的護衛(wèi)的回報,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遠眺的目光,看著身邊跪著待命的護衛(wèi),朗聲吩咐道:
“好,準(zhǔn)備出發(fā)。”
“是!”
護衛(wèi)脆聲領(lǐng)命退下。
金冠男子再次抬頭,目光看著那個方向,輕嘆一聲。
南方,越國。
……
再換個地方。
東陸東部海上,出云國,應(yīng)璇門。
應(yīng)璇門后山,清凈明澈的月光照耀下,一名年輕的應(yīng)璇弟子正在沐浴著月光,迎著清涼的山風(fēng)瀟灑舞劍。
清冽的月光如開啟了一壇美酒,清冽的酒香把一切浸泡得微醺微醉。
舞劍的年輕男子身影利落,起落之間將劍花挽得如行云,如流水。
“徒兒。”
一聲呼喚,從他身后的不遠處傳來。
舞劍男子應(yīng)聲挽了個劍花,穩(wěn)穩(wěn)地收招定勢。
一回頭,便看見自己的師父向著他款款走來。
他的師父,名為傾城木離,乃是應(yīng)璇門千絕峰的峰主。
此時,一身飄逸的白袍,縷著迎風(fēng)四散飛揚的胡須,邁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年輕男子連忙躬身行禮。
“見過師父!”
矮個子的傾城木離雖然年老,但身形卻絲毫不見佝僂。
只見他微微點頭,伸手從懷里套出一個小物件,遞給愛徒,輕輕滴對徒弟說:
“徒兒,你拿著這個。連夜下山,去西邊越國找人問問這是什么材質(zhì),哪里的人常用。”
青衣男子恭敬地接過小物件。
放在手中,借著月光一看,立即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師父,這是?這是今日偷襲我門的刺客所用的暗器?”
老者微微閉目,輕輕點頭。
隨后,睜開雙眼,目光熱切地看著愛徒,慈愛地道:
“事關(guān)重大,你還是趕緊替為師跑這一趟吧。”
“是!徒兒這就上路。”
說完,青衣男子立刻半跪抱拳行禮,拜別師父,匆匆上路。
徒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白袍老者卻久久未動身形。
迎著山風(fēng)負(fù)手而立,卻扭頭看了看出云山主峰的方向。
擔(dān)心地輕聲低喃:
“門主今晚使用的禁術(shù),耗損過度。未來很長一段時日都需要閉關(guān)修養(yǎng)。只是……”
傾城木離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徒弟離去的方向。
“此行易惹紅鸞劫,徒兒可要小心啊……”
傾城木離看向的方向,正是西方的,越國。
……
那么把目光放到所有人都矚目的那個方向,東陸各國中新部位的越國。
越國京城的皇宮里,設(shè)施考究奢華富麗的凝香大殿上燈火通明。
“嘩啦——”
一陣茶碗擲地的清脆聲音赫然的響起。
“滾——!”
隨后,一個高亢嘹亮的女聲爆喝,瞬間響徹整個皇宮上空。
“市井賤民,竟敢如此愚弄本宮!”
爆喝之后,女聲的憤怒值迅速爆表,嗓音更加高亢嘹亮,顯然憤怒至極。
“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嚶嚶嚶……”
女聲轉(zhuǎn)而凄婉地伏案大哭,聲憾四方。
大殿負(fù)責(zé)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從殿內(nèi)一直到殿門口,稀里嘩啦地跪了一地。
金光燦爛,設(shè)施考究的殿內(nèi),粉色的紗帳承塵隨風(fēng)搖曳。
精巧的銅制長脖子鸞鳥香爐里燃著嗆人的熏香。
一地宮女伏在地上,鼻子尖貼著地毯,大氣也不敢喘。
主位上,一個粉色宮裝的女子,挽著同色系的宮紗,正伏在案幾上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諸位有所不知。
這位主子,可是皇上最最最最寵愛的如妃娘娘。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這位娘娘?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聽說前幾日,越國京城西市某個乞丐扎堆的破爛墻角,突然出現(xiàn)一個潑皮無賴說書的。
長相其丑無比,年紀(jì)不大,知道的確是不少。
從末雪圣女桂冠上有幾顆珍珠褪了色,到宣國老神獸嘴里有幾顆虎牙開了裂。
從乾甄皇帝一晚上需要同時寵幸?guī)孜幻琅搅鑷始沂逯抖诵市氏嘞嵞藬嘈洹?/p>
從西南五族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早晚起內(nèi)訌打起來,到洛依女帝其實是個三歲小娃娃。
一張歪斜的大嘴,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樣,只要有人打賞,只要給的錢多。
不會哪里,咱點哪里;想聽哪段,咱說哪段。
這不,前日一篇名為《一條褻褲引發(fā)的血案》的話本,讓京城居民極為推崇。
話本里傳說這如妃娘娘乃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如今圣上如此寵幸她,日后必將行差踏錯,亡朝滅國云云。
那位說書先生,還好心地提點大家,這是皇城之內(nèi)如妃娘娘的不傳閨中秘聞,只愿小范圍傳播即可。
可惜,好事從來不出門,壞事一向傳千里。
僅僅一天的工夫,這個只“愿小范圍傳播”的話本便以N種版本在市面上迅速瘋狂流傳。
端莊大氣,飄在云端的寵妃娘娘一夜之間成了民眾茶余飯后的談資。
宮內(nèi)那位一向重視聲譽的如妃被氣得葵水提前了半個月。
不過,娘娘也沒白鬧,這不。
終于得到皇帝首肯,明日一早便去捉那造謠生事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