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彎月,已經露出了它的雛形。
烏云散去,大地一片幽光。
“小姑娘你怎么在這里?”不知道該夸說話的人記憶好還是眼睛好。
明明只是在烏云遮月的時候,救了李丞一次,黑暗中,彼此看不清面貌。
可是,現在她就被這個救了她一次的人攔住了去路,李丞表示非常無辜。
所以,她遲疑著,故作害怕的后退了幾步,聲音有點驚惶,調子有點結巴:“你···你是···誰?”
“呵呵。”低沉的笑聲傳來。
在李丞正前方緩緩的出現了一道身影,觀其身形,正是之前說救了李丞的男子。
“之前才了救了小姑娘你的,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想來,小姑娘也是和我道有緣了。”人影越走越近,柔和的月光下,近了,可以看清臉部輪廓。
那是一個高高的,臉龐菱角分明,濃眉,大眼,高鼻梁,嘴角略厚,掛著溫和的笑意,走起路來,猶如電視里看過的那些古代男人,瀟灑,自如,卻又不失氣度。
聽話里意思,我道?這個男人,難道也是什么地方出來的?
“我不是小姑娘。”李丞正了神色,冷淡的看著攔路的那個男人:“您說的話,我聽不太明白,還煩請這位先生讓個道,借過下。”
“有趣。”看起來溫和的人,說話也溫和,可是到底是不是溫和的性格,這個就不好說了。
“那該怎么稱呼你?小姐?還是什么?”男人越走越近,近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
李丞退無可退,心里還惦記著父親,想著,這個男人之前能毫無聲息的破了那個老太婆的術,那么···
“說說你的目的吧!”
開誠布公,是此時唯一的正確打開方式。
“聰明,”男人笑著伸出了手:“我叫卞青昊。”
李丞回握:“李丞。”
互相認識了之后,才是接下來的正題。
“李攏村,名存實亡,數百年前,出過一個當時享譽名間的李氏玄門。”卞青昊側過身子,邀請李丞同行,嘴里卻沒停頓:“李小姐從李攏村方向過來,那里,發生了什么?”
李丞沒想過回頭,可是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無厘頭說起的話,她起了好奇之心,也就是這份好奇之心,讓她陷進了更深的困惑里。
“卞先生這么聰明,會猜不出來么?”
反問,她也會。
“李小姐真是··”想了想,卞青昊給出了兩個字:“狡猾。”
“過獎。”李丞淡然,好似對于他給出的評價,很是心情不錯。
“卞先生不妨加快腳步,照我們的速度,只怕過去之后,只有一片狼藉的現場。”
她擔心的,是自己的父親。
卞青昊斜睨了李丞一眼,勾了勾嘴角,一把拎住她的胳膊,在李丞還未反應的時候,已經到了之前李攏村的村口。
“這··這···”李丞震驚了,今晚真的太玄幻了。
神奇的穿墻術,到剛剛的縮地成寸術,她只聞其名,卻不料既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她稍微安心了一點,父親既然能使用穿墻術,那么,一定沒事的吧?
卞青昊似乎毫不在意剛剛自己的舉動給眼前這個女孩子帶來了多大的震撼,他徑直入了村。
李丞忙跟上:“跟我來。”
她記得之前的那棟房子,所以她主動要求帶路。
而此時,在暗中,另外有著一批人根據卞青昊的指示,等待著行動。
那棟房子,不,現在應該可以說是廢墟一片吧。
李丞瞪大雙眼,眼眶立馬溢上了淚水:“父親。”
她快步奔過去,在那廢墟里翻找著。
未經多久人心社會的李丞,并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卞青昊,突然之間消失了。
她一心在自己的父親身上,當她看到一塊衣角,然后費力的挪開上面的廢墟。
就看見,父親閉著眼睛仰躺在那兒。
她手有點發抖的伸了出去,伸到父親鼻子下面探了探,不,她不相信這是真的,父親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沒有呼吸,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事實。
父親,是真的去世了。
她呆呆的一屁股后坐了下去,她,感覺天塌了一般。
這個如山一般一直是她依靠的所在,可現在,他就這么倒在了她眼前,讓她的心,跟著裂成了無數瓣。
她今后的生活中,都沒有這個人的影子了,母親,她該怎么辦?
李丞靜靜的坐了好久,直到天邊出現了一縷曙光。
她才緩緩的站起了身子,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背起了父親的尸體,一步,一挪的,慢慢走出了李攏村。
天亮,代表著光明的到來,可這一天,在李丞的心中,留下了永不可磨滅的傷痛。
這邊地處山里,本就人跡罕至。
李丞背著父親,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
她的家,坐落在一處村子里,離李攏村,有著百里之遙。
她一步一步的背著父親,走回了家里。
然而,此時的她,怎么都想不到,家里迎接她的,是一場更大的變故。
李驚天因為其自身能力卓絕,雖然隱瞞著李丞在做一些事,但不可否認,正是他的能力,讓李丞有著安穩無憂的童年,以及無憂的生活。
李丞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想到母親可能會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她先悄悄的將父親放在了院子門后,然后在上前去敲門。
“媽。”聲音有點沙啞,但還算正常。
屋子里無人應聲。
李丞再次喊了幾聲,可是···
情況十分不對勁,李丞臉色一白,猛的砸起了門。
門應聲而開,沒鎖。
李丞立馬進屋找母親去了,可是,沒有,廚房沒有,臥室沒有,后院沒有,家里每個角落,她都找了一遍,可是,都沒有。
“媽。”她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然后就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母親從來不會出門,只會在自家小院活動,家里靠著父親給人家干活,掙點錢,沒有田地,因為他們家是外來的。
李丞沉默了,寂靜了,這種靜,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