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西側練武場,二道身影交錯晃動,劍槍亂舞,寒光橫流四溢,打的不可開交。
“好槍法!”
趙良拍手鼓掌,臉上神采奕奕,眼睛里興致勃勃。
立冬的時候,趙良曾去看過元慶,那時元慶的身體已好大半,手上的功夫直癢癢,又聽說趙從郁住在也住在王府,倔強著要和他較量。
趙良想到趙從郁不日便要離開,便安排他們來練武場切磋,希望在與高手過招下,能夠提高元慶的功夫水平,增加保護自己的能力。
又是一個來回,元慶槍如長龍,槍桿繞虎腰掃過,隨即一點寒芒刺破虛空,直指對方的眉心。
元慶的招式都暴露在趙從郁的目光下,由此,他推斷出對方以前是一名禁軍,但就算是禁軍又如何,武功對付普通人還行,讓一名禁軍來與他決斗,似乎是太看不起他了。
趙從郁步伐沉穩,上半身一扭,下盤虛晃一招,長槍從身子側邊劃過,狠狠嵌入地面,元慶用盡全力才將的長槍拔出來,大理石鋪就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淺坑。
收回長槍,元慶喘著粗氣,拱手正言道:“多謝,趙大人手下留情!”
趙從郁原本可以在閃過這一擊之后出手進攻,但考慮到元慶受傷未完全愈合,他并未出手反擊。
趙從郁表情淡漠,對于手下留情的事只字未提,他放下長劍,回到趙良身邊,在其耳邊說道:“中等資質,如果沒有特殊機遇,這輩子就這樣了。”
趙從郁的話很直接,沒給元慶留有半分面子,因為習武之人都是用實力說話,不行就是不行,功夫不到家,在生死面前,只會丟掉小命。
趙良笑道:“沒事,我已經找到了陶越罪證,只要能把他關入大牢,我就安全了。”
趙良知道元慶只是一名尋常的禁衛,且武功基礎由禁軍教頭傳習,從未得到過高人的指點,實力被評為中等也在意料之中。
趙良砸吧嘴,不說心滿意足,只是要求不高,畢竟不能寄托每個習武之人都像趙從郁一樣,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趙良釋然一笑,又囑托道:“我去學宮,你有空就多陪他練練,別下死手,等我回來請你吃東西。”
趙從郁挑了挑眉毛,不可否置,轉過身拿起長劍就朝自己的廂房走去。
趙良急了,揮手挽留:“再留下來練練唄!”
離去的身影毫無停頓的意思,趙良砸吧嘴,氣嘟嘟的對元慶說道:“你一個人留下好好練,哪天把他打過,我就在城南給你買套宅院,外加二個小妾。”
聽到此話,元慶略微有些窘迫,認真的說道:“公子,我覺得恐怕很難。”
沒出息!
趙良翻了個白眼,沒在理會憨厚的元慶,也轉身氣嘟嘟的離開了王府。
……
稷下學宮,百草園,趙生閉著眼睛,面向一棵大樹,口中數著一二三四五,而他四周的幼童面色緊張,到處在找地方躲避,似乎是一起在玩捉迷藏的游戲。
“我來抓人咯!”
趙生大聲提醒,轉過頭卻欲哭無淚,一片草地上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人的蹤跡。
咦,師傅!
熊孩子遠見趙良走過廊道,興奮的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急切的求道:“師傅,救救徒兒吧!”
趙良從府里練武場走到稷下學宮,準備前往乙宮上課,正巧路過百草園看到了熊孩子們在玩游戲,自然知道趙生在請求何事。
知道上次吃肉打賭,熊孩子雖然口頭上叫的快,但是心里一定不服氣,所以趙良無能為力的搖頭,故作糾結的說道:“徒兒,你讓為師很難辦啊!”
熊孩子一聽著急了,回頭又望了望空蕩蕩的百草園,對自己能捉到人毫無信心。
“師傅,我錯了,下次師傅教導,我一定好好學習”熊孩子發自內心的說道。
看著熊孩子真情實意,就差沒抱著大腿哭的模樣,趙良無奈的沉默了幾秒,瞇著眼睛環視四周,然后隨意的朝東南方的松樹和近處的草叢等幾處地方噘了噘嘴。
熊孩子眉開眼笑,覺得自己又行了,高興的說道:“謝謝師傅。”
熊孩子彎腰作禮,隨后屁顛屁顛的跑去找人了。趙良搖搖頭,又挑挑眉毛,嘆了一口氣,繼續朝乙宮前進。
朱大頭近來的日子過得很滋潤,趙良將木輪借給后,華貴子弟們紛紛找上門租借,二百兩銀子一炷香,讓他狠狠賺了一筆。
此時的朱大頭完全擺脫了山野村夫的氣息,他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絲巾帛衣,手指上戴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玉扳指,外表光澤閃耀旁人的雙眼,遠遠看去不像是個書生,倒像是個爆發財富的商人。
一進宮門便看見與眾不同的朱大頭,吸引趙良目光的不是因為朱大頭氣質和華美的服飾,而是因為明明是冬天,朱大頭還穿著秋天的衣服。
趙良抽了抽嘴巴,趕緊埋下腦袋,用手捂著額頭遮住面容,生怕被其發現。
朱大頭雙腳放在桌上,搖頭晃腦哼著小曲,眼神無意間瞟到門口繞行的身影,立馬反應過來是趙良來了,他激動的手舞足蹈,招手喊道:“趙良兄!我在這!快來!”
……
可謂是驚天一吼,乙宮學子紛紛在趙良和朱大頭臉上側目,感受到周圍怪異的目光,趙良欲哭無淚,放下手臂,朝朱大頭走去,臉上的笑容和哭喪一樣。
“碰!”
朱大頭從胸前拿出一大袋銀子,舉的有眉毛高,然后松開握著錦囊的手指,銀子砸在桌上沉甸甸的,清脆的很。
朱大頭豪氣的說道:“趙良兄,給你留的。”
趙良搖頭,苦笑道:“我說過不用的。”
見趙良推辭,朱大頭錯愕。
趙良曾說過不要,但他和李忠都認為有福同享,不能不給趙良留一份。而提前分銀子本就是他的主張,不過也得到李忠的同意,至于為什么不等趙良來,那是因為……
“趙兄!”
李忠從一側走來,用身子推了推趙良的肩膀,笑著勸道:“你來之前,我們都分了,你就收下吧。”
趙良看向李忠,他穿著雖不像朱大頭一樣張揚,但也同樣換了一件華美的衣裳。
嗯,冬衣。
“對對對!”朱大頭反應過來后,急忙道:“收下吧,你不收,我們都還不好意思分了。”
“這……”
趙良苦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趙良單手拿起銀子,手上一個晃悠,袋子有點沉,差點沒抓起來,他知道,袋中的銀子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