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驕陽當空,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南宮蕭慵懶地躺在睡椅上沐著日光浴。他左手襯著身子,右手輕持著一樽美酒,配上身后的那一片盛放的秋菊,共構(gòu)成了一副宜人的風景。
他便是這風景畫幅中的精靈。
他在等待阿喀汗的到來。
為了圓適才的那個謊言,他不得不派人去請阿喀汗移駕來他的府中。昨日阿喀汗還差點被他給轟走,今日他卻還要跟個孫子似的接二連三地派人起請他到來。一想到此,他的心中就來氣。
都怨那個花癡樣的女人!
他忽地覺得驚異,他玷污了她的清白,卻并不因此而感到愧疚。他雖然也不是個什么東西,與女人云雨交歡更是寧濫勿缺,可那些女人和他的纏綿終歸是出自本意的。與水樂樂的歡愛卻不同,她當時的神智并不清醒。
他甚至還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在這種事上,他還從未這樣藏頭露尾過。
他不但沒有想過要對她負責,還連一絲歉疚都沒有!
他想起昨日阿喀汗說過的話——你要將對上官砷的奪妻之恨報復(fù)在水樂樂的身上么?!
低咒了一句,他將手中的美酒一滴不剩地飲了個干凈。
“來人!”南宮蕭怒喚。
“王爺,小的在。”侍從上前恭敬地應(yīng)道。
“阿喀汗還沒來么?”
“我的本意,你不備好香車寶馬親自去我的府上接我,我是不會踏足來你這里的。不過,見你鍥而不舍連派八批人馬來恭迎我,你的人雖沒有到,誠意卻是夠了。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就不計前嫌,不難為你,也不難為你的侍從了。”
是阿喀汗的聲音!
南宮蕭向阿喀汗看了過去,“難為我?”
阿喀汗揶揄道,“你這家伙一向都跟個女人似的,一點仇怨也能記上個半年。昨日才沖著我大發(fā)雷霆,怎可能今兒就對我冰釋前嫌,還這么興師動眾地恭請我到你的府上一敘?哼,是那刁鉆驕橫的郡主又給你出難題了吧?”
“你還真是事后諸葛先生。”
“急急忙忙地讓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南宮蕭嘲弄地言道:“那只小刁貓又思春了。”
阿喀汗為人正派,南宮蕭說的隱語,他是怔愣了半響才明白過來。他當即憤慨地斥道,“你將我比作了‘春天’里的男貓?”
南宮蕭惡毒地冷笑,“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被那只小刁貓制得服服貼貼的,她要我傳你過來,我也只好從命。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你這只男貓侍床也好,被她借來生子育女也罷,起碼你還能得到她的青睞。我這個奴才,是整日卑躬屈膝,連絲毫的自由和自尊都沒有。”
“哼,我看你過得倒是很逍遙,驕陽下浴日,自在得很!要是身邊再有幾個侍妾揉肩捶腿,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說起這,我倒得對你另眼相看,這幾日你的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白日里還過得去,大晚上的,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南宮蕭并不在意阿喀汗話語中的諷刺,依舊冷笑著說道,“我是無法與你這位大情圣相提并論的,雖不能與我的女人們正大光明的纏綿交歡,在晚上偶爾做回小賊也能解一時之需。”
他說的倒是實話,昨晚完事后,他便跟一小賊似的開溜了。
阿喀汗嗤之以鼻,“做小賊?哼,這府中的侍妾都被你事前送往南宮王府了,現(xiàn)在府中除了丫鬟就是老媽子,你上哪兒做賊去?難不成,是你饑不擇食,口味降低了?”
“就你品位高,專覬覦有夫之婦?”
“你……”
僵怔半響后,阿喀汗揮袖憤言,“好,我走!你看我不順心,我還看你不順意呢。以后,你這‘蕭王府’,就是用玉駕鳳輦抬我,我都不來了!”
“哼,走吧,你不來叨擾,我的‘蕭’王府以后倒真的清凈了,名副其實地不會外客!”南宮蕭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反正阿喀汗今日到了‘蕭王府’,府中的眾侍從也都看到了,只要能圓了他對水樂樂胡謅的謊言就成。
“告辭!”
“不送!”
……
“蕭宮南!”
水樂樂的怒斥聲如雷轟鳴,震傻了正互相仇視著的南宮蕭和阿喀汗。
“姓蕭的,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奴才還懂不懂規(guī)矩,你不知道阿喀汗王爺是本郡主的貴客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一個平民百姓,有你這么和阿喀汗王爺說話的么?你自封了一王爺,就真的以為你身份高貴、血統(tǒng)純正了?”
南宮蕭被水樂樂的一席話痛斥得體無完膚,小不忍則亂大謀,他集中精力調(diào)集了體內(nèi)的“忍”因子后,才道:“郡主,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水樂樂便繼續(xù)開罵了起來,“你什么你,還有理了?阿喀汗王爺是朝中的重臣,別人是正統(tǒng)的蒙古血統(tǒ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王爺。你這一商道上的小混混,竟對王爺出言不遜!身份和地位你分不分得清楚!”
“我……”南宮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來。
當著阿喀汗和眾侍從的面,被水樂樂訓(xùn)得一無是處,他的顏面,何止是掃地!
“阿喀汗王爺。”水樂樂滿臉都是歉意,溫溫柔柔地輕言,“我的下人不懂禮儀,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回頭,我會好好的教訓(xùn)他的。”
阿喀汗面露‘包容’之色,笑道:“適才也不能全怪蕭公子,我也有不是的地方。蕭公子也只不過是罵了我?guī)拙洌槺阋?qū)逐我出府而已。”
阿喀汗!南宮蕭的眼眸里蓄滿了怒火,這家伙竟然添鹽加醋地誹謗起他來!
果然,水樂樂怒氣沖沖地轉(zhuǎn)向了南宮蕭,“姓蕭的,你不但對阿喀汗王爺出言不遜,還責罵他,甚至要趕他出府?你這是以下犯上!”
南宮蕭再次唯喏道:“郡主,我……”
“給我向阿喀汗王爺賠禮道歉!”水樂樂厲言吩咐道。
給那家伙賠禮道歉?!
南宮蕭看向了阿喀汗,只見他的雙齒輕咬著下唇,面容上憋著笑,眼神中洋溢得是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阿喀汗那張英氣勃發(fā)的臉,南宮蕭怎么看都覺得扭曲。
“姓蕭的,你還傻愣著干嘛,快點向阿喀汗王爺?shù)狼福 彼畼窐返木騽派蟻砹恕:撸@小子,竟還不把本郡主的話當回事兒!
南宮蕭將目光移到了水樂樂的身上,“郡主,你別聽他的一面之辭,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
“沒有,是他口不擇言在先。”
“你狡辯也便罷了,竟然還想誣蔑阿喀汗王爺!”水樂樂生氣了。
不好,這小妮子要發(fā)飆了。不過,要讓他給阿喀汗道歉,實在是太難。瞧瞧那家伙囂張得意的樣兒!他的面容雖裝得儒雅,心底里卻早就很不得縱馬馳騁、仰天大笑。那家伙的那點心思,他早就摸透了。
南宮蕭退步道:“郡主,此事算我做得不妥,這錯就記在我的名下。道歉,就不必了吧?”
“不行!”水樂樂拒絕得斬釘截鐵。
再瞥阿喀汗后,南宮蕭依然紋絲不動,沒有絲毫要向阿喀汗道歉的意思。
水樂樂斥責道:“姓蕭的,你以為你在自己的府上,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你這就隨本郡主回行宮,我要對你宮規(guī)處治!”
水樂樂的這話,對南宮蕭而言,無疑是一殺手澗。
昔日韓信還能忍跨下之辱,今兒我南宮王爺也能忍下那家伙的蓄意捉弄。
見南宮蕭向阿喀汗的身邊走了過去,水樂樂滿意地笑了。
哼,你小子竟然對我的意中人無禮。
敢惹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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