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伶囹消失了。
這是在松姐一周之后一直聯系不到她,回到公寓找人的時候才發現的。
公寓里的東西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她并沒有離開一樣。可是,柜子里的書和莫伶囹的箱子不見了?!切〇|西是唯一僅屬于她的,和公司無關的所有物。
沒有信。沒有短信和電話。
她以這樣極端的方式,干干凈凈地離開了。
松姐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結局,可是當真的面對這樣的公寓的時候,才知道這種別離的滋味有多么酸痛。不是濃重的哀傷,卻是長時間里一直隱隱作痛的毒瘤一般。
不斷地折磨著自己。
提醒著她,這是她的罪孽。
莫伶囹猶豫了沒多久,就選擇了坐火車離開。一來自己的行李也不多,二來她也想要自己靜一靜。這半年來,松姐的過分關心讓她的心從未平靜過。終于能夠毫無束縛地走一走,似乎也是不錯的決定。
只是,她顯然低估了當家的勢力。
買票窗口,售票員告訴她這一天出發的所有車次都已經賣完了。
莫伶囹皺了皺眉,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并沒有說話。
果不其然,自己剛剛拖著行李走出擁擠的隊列,后面排隊的人就順利買到了票,自己身邊也出現了兩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跟著自己的男人,一人死死抓著她的一只胳膊,壓低聲音說:“大小姐,得罪了。”
癟了癟嘴,莫伶囹沒有掙扎,乖乖按照他們的指示離開了火車站,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你們要把我帶去哪里?”莫伶囹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地期待著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然而事實顯然沒有那么幸運。其中一個男人回頭語氣平穩地說:“回老宅?!?/p>
莫伶囹認命地聳聳肩,沒有任何抱怨地乖乖接受安排了。
外面走了一圈知道了沒有墨家身份的自己是多么艱難才能得到認可。所有現在突然變得心安理得接受這份別人為自己計劃好的路線了。
至少能夠擋去不少麻煩不是么。
“大小姐?”沒有預料之中的掙扎和反抗,來“帶”她回去的保鏢們似乎也是有些不習慣。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曾經被莫伶囹折騰過多年的人,記憶中這個所謂的“大小姐”一直都是整個家族里最難對付的存在。從小就鬼靈精怪的,整人的招數絕對不帶重樣的。不過幾年不見突然就這么聽話了,著實有一種獅子突然改吃素的錯覺。
“怎么,覺得我不應該這么聽話?”莫伶囹癟癟嘴,語氣不快地說,“難道一定要和你們對著干才能證明我是莫伶囹不成?”
“當然不是!”
“那就行。開車吧。這里到BJ還要很久呢?!蹦驵蛩坪醪幌朐僬f話了,索性閉上眼睛靠在后座休息了。
車子里終于安靜了下來,只聽到莫伶囹一個人微微重一點的呼吸聲。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離開“家”的那天。
和現在不一樣,是帶著滿滿的興奮,眼睛都舍不得離開窗戶地看著聽著周遭一切陌生而新鮮的事物。
那個時候,莫伶囹的琴聲是歡快地,帶著孩子的調皮勁兒,卻更多的是憧憬和希望。
夢想還在,道路還很清晰。
也只是那個時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