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架打得,讓我思念到如今哪!
欸?什么叫“竟把事情搞成這樣?”丫的懂不懂以人為本啊!
沒等伽藍發(fā)作,阮司弦就已經(jīng)伸手扣住她脈門,眼睛微微一瞇,“還好。”說這話時,語氣已經(jīng)緩和許多。
在他們的觀念里,這一舉動已經(jīng)很親密了。花解語在一旁看得眼冒綠光,“啊!美人,你竟然背著我與他人有私情!”
伽藍剛要反駁,我怎么會看上這么沒風(fēng)度沒禮貌不講五講四美的男人!簡直是污蔑,是構(gòu)陷,是潑臟水,是在姐姐我脖子上拉屎!
思路剛剛有,還沒說出口,阮司弦不抬眼皮冷冷開口,“我怎么會看上這丑無鹽沒德行沒氣質(zhì)不講三從四德的女人!簡直是污蔑,是構(gòu)陷,是潑臟水。”
擦!搶我臺詞!
“我們哪是背著你有私情,明明是當(dāng)著你的面就有私情嘍。”伽藍斜覷阮司弦,你不舒服,我就痛快!舍得一身剮,敢把美男拉下馬!
奇怪的是阮司弦非但沒有出口反駁,臉上還出現(xiàn)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啥?是臉紅?敢情他們,哦不,我們原來是有一腿的?
花解語做驚恐狀,掩口道,“一個手狠毒舌,一個舌毒,天呀!教小王我如何是好?美人你可不要拋棄我,我這就為你……準(zhǔn)備洗澡水,服侍得你——通體舒泰!”
伽藍拳風(fēng)剛到,花解語早就一個轉(zhuǎn)身掀簾扭出去了,嘴里還哼哼呀呀的。
“看來鎖了你功力也沒什么大礙。”
回頭看時,阮司弦已經(jīng)坦然坐下,端起茶碗,又放下,“這驛館的茶還真是……”
“只配你喝?”伽藍半是玩笑,半是怨氣。
“你這是怨我了?看來還是沒能讓你長長記性。”
“功力被鎖,險些丟了性命。還勞煩師兄……”伽藍神色沉靜如水,據(jù)她猜想,這才是伽藍正主的氣質(zhì)。
阮司弦伸手一一拂過她穴道,伽藍瞬間覺得自己身子一輕,如釋重負,非但輕松了許多,行動也更加自如,每一個舉動都有舉重若輕的感覺。
沒想到和順公主除了爛攤子以外,還是給她留下了一些好東西的!
對面阮司弦奇怪地看她一會兒驚訝,一會兒驚喜的表情,終于淡淡開口,“沒有外人,還裝什么裝,看你們倒是很快就混熟了。”低頭抿了一口茶,“你怎么打算的?”
“哈?”
“我當(dāng)著他的面叫你和順公主,他卻非要裝糊涂,難道堂堂和順長公主,輔政多年,終于要收心相夫教子了?”
竊喜……這是吃醋的意思?仙風(fēng)道骨風(fēng)采俊逸的師兄阮司弦為伽藍吃醋?
伽藍強忍住笑,正襟危坐,好像公主沒有必要向平民解釋自己的行為吧?但是對這個動不動就鎖別人功力的翠微山代掌門師兄……可以通融。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白來的武功就這么被拿回去!“見大野王,揭穿假和順,待老三已有動作,殺他個回馬槍!”
說著,一個手刀劈下!動作凌厲果斷。
“然后呢?”
然后?“然后,該殺的殺,該抓的抓啊。”伽藍無辜地眨著眼。
“然后,回來做大野王妃,圭果大野永結(jié)秦晉之好?”
哈?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怎么他眼里有點……慍怒?
我總不能說自己要跑路吧?也是讀史的人,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身份,本身就是牢籠。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那時候,他不見得稀罕我的。”伽藍走到他身前,認真道,“我最近信息閉塞,你有什么消息?”
阮司弦從籠著的袖子里取出一段竹管,遞給伽藍,“看。”
竹管里什么都沒有,沒有紙,沒有布帛,但是伽藍就是知道該怎么用。
她兩指用力,生生將竹管縱向劈開,竹管內(nèi)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凹痕。由于太過密集,
不仔細看反而看不出來。
撒上一層朱粉,輕輕一吹,字跡頓時鮮明。
伽藍看過后,順手遞給阮司弦,阮司弦愣了一下,對伽藍投去探尋的目光,伽藍點頭,“現(xiàn)下這種局面,師兄,沒有什么不妥的。”沒有什么不妥的,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一聲師兄,阮司弦心頭像被什么狠狠揪過,隨手接過這兩片承載著皇室動向的竹管。
其實,不看他也是知道個七七八八的,但給不給他看,區(qū)別可就大了。
俊秀的眉頭漸漸緊皺,伽藍淡然的神情,讓他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不是不知道她這些年辛苦,不是不知道她步步小心殫精竭慮,但總以為憑著她的聰慧機敏,皇帝寵愛,總能化險為夷的,眼看著她手握權(quán)柄,眼看著她民心所向,眼看著她為侯門公子情之所鐘,眼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漸漸的,忘記了,她也會害怕,她也會痛,她飽嘗著帝王家的冷血無情。
“原來我出事當(dāng)晚,我的人就被動了,而下手的不是我那愚蠢的三哥,而是慈愛的父皇。呵呵,姜果然是老的辣,想必他提防我很久了,現(xiàn)在才下手,也算能忍。”
“那么剛才的一番設(shè)想就可以全盤推翻了。”這話里看似是諷刺之意,其實還一番善意,有些擔(dān)憂。
兩人也眼神交匯,心下了然。
可能圭果皇帝的本意是遠嫁和順公主,然后再慢慢剪除她的羽翼,可中間殺出來個老六,老六走后老三就開始小范圍的調(diào)動兵馬,以為可以掩人耳目,其實早就被密切關(guān)注了,此時皇帝投鼠忌器不能放出和順公主的死訊,兩虎相斗的局面就不可能形成,這樣老皇帝就只好親自出手了,雖然麻煩點,但總好過和順的舊部反應(yīng)過來亂咬一通。
我還是那句話,“你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這是實話,伽藍是矛盾的,用著人家的身子,就要為人家謀算,報仇,但是這個幕后的手來自她的父親,如果是原來的伽藍,會怎樣選擇?她又能否遵從她的選擇?
如此放任和順公主權(quán)利的滋長,卻不相信她只是為了護他周全,伽藍為這正主不值,怎么會耽于父女之情,一廂情愿地付出,縱是眼前是他掘的陷阱,縱是看見了看清了,還要不顧一切,為此斷送了性命呢?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棄?
應(yīng)付得了致命殺招,應(yīng)付得了嚴(yán)密防御,應(yīng)付得了千里追殺,可是,如果是身側(cè)之人伏線千里的持久算計,是個人都會心力交瘁,而她,依舊無法應(yīng)對。
她還是那個伽藍,會孤注一擲,心胸豁達卻,死于情殤的伽藍。此時,她已經(jīng)來不及責(zé)怪和順公主的愚蠢,更何況,她也同樣傻過。
她也同樣傻過!腦海中忽然如電光一掣,有什么突然看清了,卻又一閃即逝看不清。也罷,計劃沒有變化快,走一步看一步吧。
伽藍思忖片刻,嘆了一口氣,“看來,做個大野王妃也不錯,起碼可以安身立命。”
阮司弦神色不變,等她的下文,伽藍伸出食指,在他的手心劃下幾個字——散舊部,助老三!
是了,聚在一起只能被連窩端,讓自己的勢力散步開來,造成一種樹倒猢猻散的假象,保存實力。幫助老三壯大他的勢力,讓他成為下一個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