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著面前扎著裙角大步流星的女子,爺……地上的的小花凌亂了,爺要讓你見識什么叫爺!
敢情這小花家的后花園這么大!伽藍目力不錯,踱了幾步,掃視一圈,心下記了個大概。這花園里的花叢看似無序,其實是一個陣,有多大的威力不知道,但是起碼能讓人在這繞上幾小時。
小花還躺在地上,不過已經換了個位置,手肘撐地,好一個愜意閑適的姿勢!眼風還是掠著伽藍,這個女子實在是有趣的很!
伽藍繞了幾個圈,耳里注意著小花的動靜,繞來繞去都不能離開小花的視線。
她很自然地轉身,看著花解語的眼睛,像一個有禮的客人一般自然地一笑,“怎么,主人都不帶路的么?”
面上是笑意,心里早就磨刀霍霍了,丫懂不懂五講四美八榮八恥文明待客之道?
花解語明眸如星,也很自然地起身,滿懷歉意的躬身——請。
伽藍目光下移,咬咬牙,一狠心一腳踏出去……
什么都沒發生?這明明是個扣兒,難道一朝穿越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幾乎就在伽藍走過這個扣兒的同時,花解語腳尖緩緩抬起,腳下藤索慢慢收回,沒有觸動任何機關。伽藍耳尖一動,哼,試探老娘,你還嫩這點!
伽藍邊四處“參觀”花解語的窩一邊努力搜索自己關于小花的記憶。
這個和順公主也不是尋常女子,腦子里簡直就是一百科全書加人物傳記大雜燴,非但對天下大勢有獨到的見解,還了解很多有一定政治影響力的人以及旁門左道,看來這個公主除了繡花還是干了點有用的事情的……
但是為么這個花解語的資料這么少呢?
西番王子?很囂張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當朝西番帝的胞弟,除了他,其他的兄弟都有了爵位,而他卻被哥哥猜忌,給扔到了圭果做質子。
有趣的是,這個不招人待見的王子待幼弟接替他做圭果質子后,很快就要到大野去做質子,可憐的連做個質子都不消停啊。
嘴角牽起一絲哂笑。因為這,就被忽視了?
和順公主不是這么沒腦的人吧?但是此和順早已今非昔比鳩占鵲巢人面獸心人妖大換血了,欸?這好像不是褒揚,不過沒關系,遲早你的狐貍尾巴會給爺踏成毛皮!
這邊伽藍的小算盤還沒扒拉明白,就看到一個有趣的地方。
說是有趣,那是因為,真的有趣,而且很合伽藍的胃口——昕雨小榭,花解語的私人妓院。
老遠就聞靡靡之音聲聲入耳,一波一波的,難怪有種功夫叫音波功。
音波功?伽藍心跳驟然加速,這種心慌的感覺從未有過,凡是未知的第一次都令人忌憚,前方花解語距她僅一步之遙,此時要跑,決不可能!
就在伽藍捂著心口幾欲躬身之際,花解語輕輕拂袖,小榭里的絲竹聲再不具惡意。
這花解語到底什么來頭,西番王子居然放著自己國家的招牌武功不練,專攻這些祈涼的攝心之術,難不成這家伙出國留學好多年。
“你還是個陸龜?”
解語花不理她的胡言,還是溫柔嫵媚笑意,長袍隨步幅擺動出別樣韻律,“西子捧心,美則美矣。”
伽藍報之以粲然一笑,美人啊!可惜了。
可惜爺這個異世身手還不到家,不能把你吃干抹凈,始亂終棄,可惜了了!
伽藍一臉糾結硬扯出的笑在花解語眼里滿是諂媚,解語花面上笑意更甚,難得遇到一個與自己相較的女子。
輾轉經過幾處假山,眼前豁然開朗,因為……那是一片廢墟。
小花家里能瞧得上眼的房子都被燒的七七八八,極個別的地方簡直只能用渣來形容了。
“實在抱歉,昨晚走水,我的房子都給沖跑了,還請移步前院,那里還有幾間客房,雖是簡陋,但還可以住人。”
可是從他的臉上,真的看不出任何歉意,反而是很高興的樣子。
房子被燒了還這么高興,“我表示很同情、很遺憾,好在沒傷到你小榭里的鶯鶯燕燕。”
“女人因吃醋而美麗。”花解語勾起嘴唇,八成又以為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以為妖艷紅顏。
伽藍仰頭與他對視,眼神里有些許探究,“這把火燒的既巧且妙,縱火的也是個妙人吧?!?/p>
那只倒坦坦蕩蕩,“不敢當?!?/p>
這么一來可就沒意思了,你要辯啊,駁啊,你怎么就承認了呢,你承認了我還怎么逼問呢!
伽藍撇撇嘴,真掃興!
花解語推開房門,廂房內陳設簡樸但不失大雅,墻上的字畫,伽藍雖看不出其藝術價值,但以一個神偷的眼光,從這用紙絹料和幾處印章上看,這也不是凡品,不由心下感嘆,這小子再不濟也是個皇二代,僅就是這廂房也奢侈得可以。
“花公子的廂房都是這種規格嗎?”
花解語躬身,“這是我的寢室,你,隔壁請?!?/p>
“搞什么搞,炫耀?!辟に{一扭一扭地走了,心里還盤算著要不今晚就順走他幾件寶貝然后跑路。
伸手推門,一手的灰——
吱呀——門軸缺油。
咳咳——家具欠擦。
咔嚓——椅子該修。
伽藍保持著弓腰撅腚的雷人之姿,一聲怒吼——“小花!”
一條火紅翩然而至,抱臂倚在門邊,“怎么?我的客人住不習慣?”
伽藍拍案而起,“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好歹要有暴發戶的品質吧!好歹要拿出暴發戶的誠意吧!”我不怕你踐踏我的自尊,好酒好肉好字畫,來踐踏我吧,踐踏我吧!
“哦?誠意?”花解語倚門輕笑,“不如,我們一起?”
哈?一起?
“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倒是有同車同路的緣分,不如,連同眠的緣分,一起,修了吧?!?/p>
砰!砰!花兒再遭毒手,被打依然很怡然。
伽藍鳩占鵲巢,上了人家花兒的床…。
冷月清輝,薄衾似鐵……開玩笑的啦,床前明月光,床上睡得香,門外風露重,花兒正撓墻!
這是,什么世道啊,竟能讓我遇到這樣的……妙人……花兒亂顫……顫著飄身上了屋頂——
在屋頂上,可不止他一個人在曬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