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鉆進被窩,大力伸一個懶腰——好一個過癮的夜晚!
瞳娃娃抱著枕頭站在床邊,眼神幽怨,“同床!”
“多大了你,”伽藍表示很嫌棄,“你那不是有床嘛,擠來擠去的多不舒服啊。”
“不抱東西我睡不著。再說,還不都是你慣的。”
“嗬——越來越有乃夫風范了啊!”
人家瞳娃娃小嘴一撇,“討厭!”
咂么咂么嘴,越來越不是味兒,敢情英明神武算無遺策的伽藍在你眼里……就是一東西?
翦悉瞳眼神慢慢溫柔,慢慢深邃……答應我嘛答應我嘛……
伽藍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被觸動了,前世里,自己也是這樣和妹妹擠在一張床上,床板很硬,夜里很冷,但是和妹妹抱在一起的感覺是再不會有的溫馨……
“別!你上來就是了,別跟自己人使這招,我可招架不住!”
瞳娃娃滿意而歡欣——早從了我,哪還用費這些周折?
第二日清晨,陽光燦爛,天氣晴好,適合狼奔。
因“酒醉”未能參加娶妃大典的西番王子花解語,終于姍姍來遲,叫四個侍從帶著兩箱子“薄禮”上殿賠罪來了,當然,其中少不了阮侍從——
“猶記前天下午,沉醉不知歸路,嘔吐,嘔吐,不知吐在何處……”花兒東倒西歪晃晃悠悠哼哼呀呀的不知所云,搞得阮司弦幾次想扇他幾巴掌好叫他閉嘴。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算有點小聰明,昨日不出席,今日便有了面見大王和王妃的理由,大野王也不錯,還曉得送走圭果派來的禮官,這回就讓她的人帶著真真兒的假消息回去復命,且讓你們樂上一樂。
殿上,花解語抬頭望向眼前的一對帝后,真真一對璧人,大野王攬著王妃的肩,片刻也不愿松開,惹得大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王和王妃的感情這么好啊?”
“看來王妃很得大王寵愛啊!”
“可那畢竟是圭果公主,不可不防啊!”
阮司弦不必抬頭,無通亦為通,他的通感比伽藍靈光多了,因而也傷心多了,盡管他們的恩愛是假的,但是……
花解語側身低語,大力捅捅他,“唉…。我說你也有綠帽子了,他們的恩愛假的好逼真啊。”
這貨一回身立馬又是另一副嘴臉,對著上座就是一禮,“昨日飲酒,不勝酒力,向來是大野的酒太烈,致使小王酒后失態,今兒個一早,醒是醒來了,依舊四肢無力,頭昏腦脹,但心中愧疚,特地來向大王賠罪!”
丹青大手一揮,“無礙,王子不善飲酒,想來那日本王該勸勸來著,酒醉之感可輕些了?不如叫御膳房煮碗醒酒湯來,合著王子也該好好醒醒。”
大臣們心里也犯嘀咕了,什么樣的酒兩天還醉?只怕大野的酒沒這力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伽藍站在王座旁,大野王的身側,卻絲毫不顯渺小,反而更襯得她華光四射美艷動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散發出一中骨子里的傲然高貴,傲視眾人,睥睨天下!
阮司弦抬頭,看著華服美艷的她,心中矛盾的絲線再度拉扯,我助你,助你在這五國政壇上叱咤風云,助你一步步走上更高更寂寥的位子,走得……與我更遠。
就在此時,伽藍素手輕抬,溫柔地握上丹青的手,深情凝視,媚眼如絲。這一舉動無異于在人群中拋出一個重要的信號,告訴他們,這是和親,所謂和親,自然是為和而親,你們焦躁個啥?
花解語象征性的賠罪已經完成,兩箱子薄禮已經送到,可以回去了,但是人家大野王熱情好客啊,人家有來有往絕不寒磣啊,于是乎,花小王子的箱子是沉甸甸地進來、沉甸甸地出去——
晃死小爺了!
奶奶的悶死小爺了!
黑咕隆咚的,小爺向來君子坦蕩蕩,討厭黑咕隆咚!
咚!咚!
伽藍微微挪了個地方,身后的木板上就鉆出了個小洞,呼吸順暢了,心情舒暢了,誰這么有良心啊?
趴上小孔一看,嘿,還得自家師兄弟有這情分!
到了驛館,伽藍一腳踹飛箱板,“小花你想出來的餿主意!就不會搞個大點的箱子啊!小爺我快憋得背過氣去了!”
鬧騰了半天,另一個箱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花解語心里咯噔一下,“不會給憋死了吧?”
趕緊去開箱子放翦悉瞳。
翦悉瞳悠悠醒轉,開始了今天的矯情,“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啊,“你們男人每一個好東西,得到了就不珍惜……”
花兒很冤枉——我是真沒得到哇!
花兒在顫抖,花兒在搖晃,花兒說,“你別說,前兒這酒還真是有點上頭,不行不行,我沒醒酒,沒……”
阮司弦望向搖搖晃晃的花解語,微笑不語,沉吟一會兒,喃喃道,“我越來越覺得,其實你們才是一路人。”
伽藍窩在大廳主座的座椅上,咕嚕嚕地灌了一大口茶,又一條腿搭在扶手上晃晃悠悠,一粒一粒往嘴里拋著花生,“好的團隊是要講究優勢互補的,一路人是搞不到一起的,我們搞不好最終還是要單干的。”
花兒聽了這話立馬撲上來,“單干?老大不要我了?老大要拋棄我了?小的干活可下力了呢,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知羞!”
翦悉瞳心里不舒服了,刺他一句,“昨兒早上不還號稱一代宗師呢么,不還自稱哥哥呢么,怎么一眨眼哥哥就變成小的了?”
“此一時彼一時,你跟她關系好,你給說說。”
“哼。”
阮司弦依舊淡定,“怎么安排?”
“我要快點回去,幫弟弟下定決心鼓足勇氣,盡管他是扶不起的小阿斗爛泥扶不上墻但是做姐姐的也不好看著,最好還是助他一臂之力。”
阮司弦上前,伸手往伽藍臉上輕柔一撫。
伽藍本能地閃躲,“干啥?”
阮司弦食指上安然躺著一片花生皮,“公主食欲不錯自然是好事,但這吃相……大有乃師風范。”
啥?把我跟那老頭子比?吃飯摳腳趾頭,摳完腳趾頭吮手指頭,見了好久涎水就濕了前襟流一地,早上的飯粒兒能留到中午,嘴小但是口腔大,一口兩個雞腿還能完成咀嚼,你拿我跟他比?
伽藍擺手,“比不了,比不了哇!”
瞳娃娃這才反過味兒來,“伽藍姐姐你要走?”
“總算看出來了。”花兒嘴上不饒人,讓翦悉瞳狠狠剜了一眼。
“嗯,我要回去,不然這一生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雖說我自己愛玩易容,但是給人逼到這步田地,終究太沒面子了!”
“我去幫你!”
“不,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
伽藍鄭重地拍拍娃的肩膀,“是的!茄因我不能帶走,丹青愛怎么處置是他的事,你看好了鬧出亂子,還有小花,你也要看好他,他是圭果三十家青樓的VIP!”
“啥?啥屁?”
“總之,他不是個好東西,看緊了,女人的幸福把握在自己手里!”
“嗯!”
也不知這娃聽懂沒,凈知道點頭!
“伽藍姐姐你什么時候走啊?”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