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釋說打掉孩子是為了他好的。她想的是只要她畢業了,她就不是他的學生了,那么就算在一起也沒有關系的,可是她沒有考慮到,楊溢是多么在意這個孩子,他可以不去做老師的,他有能力,去給她幸福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其實,她還想說,孩子還沒有打掉的,還好好的在她的肚子里,可是對上他厭惡的眼神后,她忽然的不想在呆下去了,所以,她就真的走了,而這一走,就是五年。
其實分開后,她曾經很沒骨氣的去找過他,可是…聽說他出國學習了。
再后來,她就死心了,也斷了他的消息,只是從同學那里陸陸續續知道他去新西蘭進修一年后,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升為教授了。
是啊,她一直知道的,他那么無所不能,教授這個頭銜本來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這一切,已經與她無關了。
“吱——”,伊伊拉回游離的思緒,一腳剎車,驚出了一身冷汗。前頭一輛奧迪A6從車邊擦過,還好伊伊剎車及時,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想。饒是這樣,兩輛車子還是胡在了一起。
伊伊撫著胸口大口喘氣,剛剛真的被嚇了不輕。
想著,奧迪的車門已經開了,從上頭走下個中年婦女,燈光不明下,卻還是看出絕對又是‘有錢人’,渾身珠光寶氣的樣子讓伊伊想起了暴發戶。
她故作優雅的敲敲車門。
伊伊趕忙下車,檢查了下車身,沒什么劃痕,這才笑道:“大姐,我這車也沒事,人也沒事,也不用您賠了。”
那婦女卻是一張臉卻是黑的嚇人:“什么叫你沒事?你沒事我有事。”說著就拉著伊伊過去看她的奧迪:“你看看我這車劃的,這車可是我老公剛給我買的,才開了一個星期不到,現在倒好,被你劃成這樣,你說說怎么辦?”
伊伊湊過去,就著路燈一看,還真是,在車的后部還真有那么兩小道劃痕,她心里惶惶的,這樣的情況她沒遇到過,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忙拿出手機給家齊撥了個電話,卻無人接聽,伊伊頹然的放下電話,腦子一片空白。
那婦女見狀,不依不饒的接著說道:“不會開車還出來瞎晃悠什么,你這不是成心給人添堵嗎?”
伊伊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腦袋有些恍惚,她低低的說道:“明明是你開車從后面超過來的,現在又來怪我。”
婦女聽了這話更來勁了:“啊!你的意思是我的錯,我自己活該把車給劃了?…”
伊伊不敢再說話,吵架不是她的強項,特別對手是這么強悍的女人。
心里頭有些憋屈,剛要說話,電話響了起來。
她一看,是家齊的,頓時覺得看到了希望,忙摁下接通鍵。
“家齊——”心里是委屈的,這個時候就希望能有個人陪在身邊。
電話那頭卻不是家齊的聲音。
“伊伊,我是蘇蕾。”蘇蕾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耳膜,千嬌百媚:“我們在這邊陪客戶吃飯呢,你有什么事嗎?”
蘇蕾是伊伊的大學時候的同學,屬于骨灰級美女級別的,上個月跑來BJ,通過家齊的關系去了他們公司,給家齊做助理。
一聽是蘇蕾,伊伊先是一愣,沒料到電話會被蘇蕾接了。
心中有些納悶,怎么?他們公司的助理還需要替上司接電話嗎?上次也是這樣的,上上次也是這樣的,自從蘇蕾做了家齊的助理,他的手機似乎總在蘇蕾那里,每次伊伊找他,十次有八次是蘇蕾接的,理由都是相似的,他在忙,而這次,竟然還替他撥電話。
然而,此刻卻容不得她多想,忙開口道:“蘇蕾,你能不能把電話給家齊?我有急事找他。”
一聽有急事,蘇蕾頓了一頓,想了幾秒鐘,才說:“好吧,那你等等,我問問看。”
伊伊拿著電話,那頭似乎很吵的樣子,男男女女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耳朵里,有些刺耳。
她微微嘆了口氣,抬頭對上那女人探究的眼神,忙又低了頭,卻聽蘇蕾說:“家齊這邊不方便講電話,要不你有什么事和我說說吧。”
伊伊咬住嘴唇,好半天才說:“我和人撞車了,不知道該怎么辦。”話里都帶了哭腔。
“蘇蕾,快過來喝酒,在那邊偷偷給誰打電話呢!”伊伊正說著,卻聽那頭有人說。
蘇蕾應了一聲,再拿起電話問伊伊說:“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邊在應酬。你剛剛說什么了?”蘇蕾的話說得很客氣,有些公事公辦的感覺,讓伊伊一時之間適應不了。
可是…
眼前的這個一臉不耐煩的女人確實不是自己能對付的,硬著頭皮般的,又開口道:“蘇蕾,我撞車了…”話還沒說完,又聽那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蘇蕾,別磨磨蹭蹭的了。”
是家齊的聲音,卻不是對自己說的。
伊伊忙把電話拿開耳朵,等到里頭重新傳來蘇蕾平和的聲音,這才說:“我沒事了,先掛了啊,byebye——”說著,不等蘇蕾反應,就掛了電話。
那個女人一直在觀察著伊伊這邊的動靜,一看著伊伊失落的樣子,心里更得意,“怎么?搬不來救兵啊?”
伊伊不想和她爭吵下去,嘆了口氣,為自己的無能,她怎么就不能像蘇蕾那樣無論什么樣的人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拿出錢看了看,這個月僅剩的五百塊錢也被自己敗了,她把錢遞給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大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新手,開車技術不好,這些錢您拿去修下車子。”
她拿著伊伊手里的錢甩了甩:“就這么點錢,夠修個什么的?你也不看看我這是什么車,奧迪A6,你以為是你的那個破車啊,磕下碰下也不心疼…”
伊伊往后退了幾步,以免她的唾沫星子濺到臉上。
她的眼淚快掉下來了,誰能來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