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自從和家齊攤牌后,她就經常到楊溢家過夜,雖然這樣,可是他們卻并沒有什么越軌的舉動。
偶爾哪一次,差點走火,楊溢總是在關鍵時刻把持住,她還沒有離婚,有些事,他還是知道分寸的。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好像一切都很熟悉。
整個屋子是采用暖色系的搭配,很簡單的感覺,窗簾是厚厚的好幾層,如果拉上肯定很難透光進來。
她上前摸了摸,好像以前他們‘家’里的窗簾也是這樣的幾層。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睡的總是很淺,一點聲音或者一點光都能把他弄醒,伊伊就特意找人把窗簾的掛鉤改了改,弄成復合式的結構,還別說,還真的是管用,那以后他晚上就很少會起夜。
臥室是在最里面,一間半開的房間。
伊伊想都沒想,伸手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的娃娃,什么熊啊,小狗啊,還有粉粉的hellokitty,可愛的樣子好像和整個屋子的格調有點不搭。
伊伊卻有點想哭。
她對玩偶的喜愛他是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兩人偷偷摸摸出去逛街的時候她都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只知道去買衣服啊鞋子啊什么的,似乎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玩偶,為此沒少被他訓過,說她幼稚,可是她依然‘劣行不改’,每每看到就會買來。她往里走了走,拿起“坐在”床正中央的捂眼熊。這個她認得,那是他們剛剛交往的時候,他第一次主動給她買的,她見了很開心,為此還給自己煮了一大桌子菜作為獎勵。
心口有些發堵,眼眶也酸脹起來。
“怎么了?”楊溢有些納悶的看著呆站在那里的伊伊。
他只不過是換了件衣裳,這小妮子就郁悶上了?
順著她的目光瞧去,難得的,臉上一紅,訕訕一笑,半解釋半掩飾道:“看著好玩就買回來了,你別多想。”
正感動著的伊伊,冷不丁被他這么一說,頓時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心里的所有溫暖瞬間冰凍,
他的不解風情伊伊是最了解的,這次回來難得的變得比以前好脾氣些,可是,好像這個情商還是有待提高。
惡狠狠的看了男人一眼,煞風景的話就數你說的溜。
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男人,惡聲惡氣說:“我看是你想多了。”她癟癟嘴,一臉不屑:“你一個老師,竟然能在BJ買起房子,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貪污受賄了?”
“呃——”楊溢語塞,這丫頭怎么那么能造,貪污受賄?那也輪不到他呀!聳聳肩,故作無謂的說道:“我哪里是受賄了,只不過是背個富婆包養了。”
伊伊被他逗樂,心情大好,語氣也不由的揶揄起來,她上下打量他一番,方道:“哪個富婆這么不長眼,竟然看上你,你告訴我,我去給她治治。”
“你都有人嫁,我怎么就不能有人要呢?”楊溢隨口說道。
伊伊聞言,臉色大變,再沒了剛才的高興,狠狠的踢了楊溢一腳,黑著臉道:“給我找件衣服,我要洗澡。”
嘿——這又是怎么了?楊溢也郁悶了,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古語云: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果然沒錯。洗過澡之后,伊伊的心情舒暢。
她躺在床上,一手摟著小熊,一只手玩著電腦。
楊溢在床邊坐下,看著她玩保皇,嘴上不說,心里卻覺得好笑,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多年不變的保皇,真是誓要把保皇事業發揚光大。
又輸了一局,伊伊有些煩躁的摸摸腦袋。
玩了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是老輸,難道自己就笨到怎么樣都不能成為高手?不服氣的點了開始,趁分牌的空檔瞥了楊溢一眼,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讓她很想揍人,她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要是想笑就笑出來,別憋出內傷。”
楊溢忙斂起笑,一本正經的說:“不是,你別堵下面的牌,他和你一伙”。
“呃?”伊伊轉頭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一伙?”
明明打的是暗的,她是皇帝,可是卻一直沒瞧出誰是小保,聽楊溢說的這么肯定,不由有些懷疑,她是覺得對門有點和自己一伙的苗頭,因為他打伊伊的下伙了,而現在楊溢卻說下伙是她自己人,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楊溢被她笨的快暈過去了,伸手在她腦袋上一戳:“你打牌不帶腦子啊?他在下面那么幫你阻你都沒看出來?”
三條黑線從腦門兒上滑過,伸手摁下關機鍵,迅速合上電腦,掀了被子背對著他躺下,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討厭了。“怎么了?”楊溢問。
伸手搖搖她的肩膀,又生的哪門子氣?
伊伊瞪了她一眼,轉身躺下,決定將冷戰進行到底。
心中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他沒聽說過嗎?
楊溢瞧她,楊溢微微皺眉,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你要去哪兒?”感受到身后突然的變化,伊伊迅速轉身,急急的問。
她不過是想鬧鬧小脾氣,想他哄哄的,沒有要真的生氣。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碰到他,心里就會涌起莫名的不安全感,總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自己,所以她拼命的想靠近他,抓住些什么。
楊溢回頭看她,神色如常:“濕著頭發睡覺,明天起來你又該叫喚了。”
頭發?她伸手摸摸,好像是有點濕。以前她就喜歡洗完澡不吹干頭發就睡覺,第二天就吵著說睡眠不足頭疼。
她嘻嘻一笑,感覺上好像回到以前的日子,她將頭埋在他臂間,鄭重其事說道:“你可不能不理我哦,”她偷笑一下,一股惡作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否則,我成狗不理了。”
楊溢反應了幾秒鐘,才后知后覺,看著她一副想笑又拼命忍著的樣子,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做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伸手在她屁股上懲罰性的一擰,嚇的她連連求饒。
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這樣,真好。伊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嬌媚笑道:“咱們去看櫻花好不好?”
她對櫻花的向往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年看張柏芝演的那部《浪漫櫻花》她就羨慕的不得了,后來在青島上學,也在開春的時候去中山公園看過,可是總是找不到電視上演出的那種效果,所以,她一心向往有朝一日可以去日本一睹那種萬花齊放的光彩。
看著她一臉向往,楊溢的心也跟著跳躍起來,他點點頭:“過完年之后咱們去看好不好?”
“嗯。”伊伊忙不迭點頭,伸出小拇指來:“拉鉤。”
楊溢看著伸出的那根指頭,一頭汗水,這個丫頭還真是長不大。
無奈的搖搖頭,卻還是伸出手來:“拉鉤。”
大手拉小手,在明黃的燈光下,像是許下地老天荒。
“叮鈴鈴,叮鈴鈴——”幾聲連續的鬧鐘聲,羅伊伊迷迷糊糊中伸手關掉,轉了個身,往旁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猛的,她睜開了眼,剛才的聲音——
她一個激靈,伸手拿過床頭上的電話,是條短消息。
摁下確定鍵,竟然是家齊的,叫她今天回婆婆家吃飯。
她看了看,已經九點多了,睡意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