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官司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雖然家庭暴力在現代社會已經屢見不鮮,可是這里面還涉及了第三者,而最重要的是,楊溢,這位地震中的救人英雄,搖身一變,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楊溢陪著伊伊入場,自然引起一陣騷動。
媒體記者都爭相拍照,不放過兩人的任何動作。
楊溢盡量將伊伊護在身側,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伊伊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頭的家齊,咬牙切齒。
這個殺人兇手,若不是他,她的孩子怎么會沒有?小意又怎么會受傷?雖然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可是那么小小的一個人兒,窩在病床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你,任誰都會心如刀割。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
法官敲敲“驚堂木”,對著下頭大喊兩聲“肅靜”,下頭頓時鴉雀無聲
首先是核實雙方當事人的身份,伊伊感覺異常緊張,加上她的身體并沒有完全康復,一張臉更是慘白。她緊緊抓著楊溢的手,想尋求點力量。
之后便是雙方陳述事實和理由,她腦袋空空,只是恨意充斥著真個神經。對于事先打好的草稿,全都沒有記在腦中,只斷斷續續的說著,好不容易才把事情陳述一遍,其間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已搖搖欲墜了,可是一想起孩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不能輸,她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辯論的環節更是激烈緊張,伊伊感到整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本方律師請出醫院的醫護人員來作證,鄭家齊在伊伊住院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也不容許她出去。并且還找來了當初給伊伊傳遞消息的兩位外國人。但是,護士只能證明鄭家齊看護在伊伊身旁,并不能證明這是軟禁,而兩個外國人更是聽了伊伊的一面之詞,他們的話當然也不能作為證據。雙方唇槍舌戰,幾輪下來,都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短暫的休息之后,又重新開庭,鄭家齊的律師拿出伊伊與楊溢的親密照片,并拿出小意的出生證明,指出她的出軌,所以引起孩子早夭,至于軟禁一說,根本提都沒提。
伊伊氣結,站起身來,指著鄭家齊道:“你真無恥?!?/p>
雙方爭執不下,法官敲了“驚堂木”,揉揉發脹的眉頭,不過是場家暴案,這還引出第三者私生子一類的。
最后,嘆了口氣,一錘定音:“綜上所述,本庭宣布,鄭家齊軟禁罪不成立。”
伊伊險些暈過去,靠在楊溢邊上大口喘氣,怎么會不成立?
法庭組織雙方調解,伊伊卻并不領情,咬緊牙關,徑直走出去。
那些記者見縫插針,舉著麥克風就沖過去:“羅小姐,你對法庭的判決滿意嗎?你會不會再上訴?”
伊伊低著頭,不作理會,哪知女記者卻愈戰愈勇,又問:“您和鄭先生離婚是不是因為覺得楊先生比他有錢,比他有勢?”
伊伊茫然的抬起頭,頓覺頭疼欲裂,對著一大圈記者,不知所措,楊溢一手護住她,一手撥開人群。
記者們競相轉移方向,見了楊溢,立馬將火力對準了他,一個女記者急忙問道:“楊先生,你在日本的那段視頻上說你和羅小姐是以前的戀人,聽說你們原先是師生。您會不會覺得,和自己的學生相愛,其實就是亂倫?”
楊溢臉色一黑,飛快的看了她一眼,打算將沉默進行到底。
另一個小姑娘拼命從后頭擠過來,將麥克風舉上前,問道:“楊先生,我覺得您和羅小姐的愛情很感人,并且你們有一個孩子。所以,您能不能透露一下,羅小姐和鄭先生之所以鬧成這樣究竟是不是因為您和羅小姐想繼續完成你們的愛?”
楊溢騎虎難下,轉頭看了伊伊一眼,長嘆一口氣,前程舊事,豈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
握著的手緊了緊,他轉向鏡頭,好看的眉擰作一團。
確實,若不是他出現,他們還不至于鬧到這部田地。
“我不知該如何說我們之間的事,也不想去推卸責任,他們的事,確實有我的錯。我只希望大家,能盡量少的去傷害伊伊,她沒有錯,她想維護的只是她心中珍視的。所以,就算她對感情苛刻些,也是應該被大家愛諒解的?!?/p>
人群一陣唏噓,大家紛紛揣測他這段話的意思,那個女記者卻不依不饒,繼續問道:“聽說楊先生是為了羅小姐才繼續做老師的,而其實您也算是富二代了,那我想問下,這件事結束后,您有什么打算呢?是繼續做老師還是回去繼承父業?”
楊溢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這個問題跟上個分明就是換湯不換藥。大家現在關心的根本就是那些八卦消息,而并不是這場官司的結局。
他揉揉眉心,長吁道:“這些事情是我個人隱私,我不想與大家分享。”言畢,拉著伊伊就走,不去理會后頭那些人。兩人直奔停車場。
上了車,伊伊就靠在座上一言不發,臉色晦暗不明。
楊溢準備發動車子,手卻被摁住。
“為什么瞞著我?”她低聲問。
楊溢知她是為了什么生氣,解釋道:“公司是我爸的,那些和我沒關系?!彼f:“沒和你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p>
伊伊沉默。
自己這是在計較什么呢?就算他有錢又怎樣?在她這里,他還是她喜歡的楊溢,還是無論何時都愿意陪在她身邊的楊溢。
良久,她才抬頭,對上楊溢緊張的雙眼,不由心情好些了,她笑道:“要是你早點告訴我,說不定當初我就不離開你了?!?/p>
楊溢聞言,心才放了下來,能開玩笑,就證明不生氣,他挑眉:“那我可得慶幸沒告訴你,否則你就傍上我了?!?/p>
心中不無感慨,無論是愛人還是被人愛,都是條艱辛而漫長的路,這一路,他們走的好難。
而前路,還是一樣渺茫。
他開口問道:“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伊伊怔了怔,良久才緩緩說道:“我要上訴?!彼荒茏屝∫獍装壮鍪拢荒茏屗暮⒆影装姿赖?。
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伊伊就伸手在他腦袋上一拍:“廢話還真多,趕緊開車。”
也罷,不急于一時。
“去哪兒?”楊溢問。
“笨??!”伊伊斜眼看他:“當然是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