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外。
“我會找他們先談談。”喬湛微微一笑,現在重要的是先安撫住他:“不要沖動,我會先約他們,看看他們的反應在說吧。”
“明白,我給你面子。”杜明陽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么,又看了眼喬湛身邊的杜名月:“名月有你照顧我也很放心。”
“哥,你要去哪?”杜名月憂心的看著他,“還是到我那去住吧。”
“我不想連累你,我有地方住。”杜明陽干脆利落的拒絕了:“你照顧好自己。”
街對面,月婷愣在那,剛下車時的好心情因為看見了喬湛和他身邊的那個人,臉色立刻陰暗下來,怎么有這么巧?
可在看一眼卻覺得喬家身邊的那個男人,實在很眼熟,他?是?誰?很久之前的影象了,可就在沒記起時,又恰恰和喬湛的眼神對上了,可彼此就像仇人相視一樣。
“婷婷?”
這時蔡君志的突然出現了,手里還拿著爆米花:“我買好了。”
月婷費力的抽回注意力,轉身接過了他手中的可樂:“謝謝,我們進去吧。”“好。”
這邊,喬湛憂心忡忡的擔心著杜明陽,確實無法分心在多去注意街對面那個女人。
電影開場之后,月婷沒有看一眼熒幕,而是專心的看著口袋里的爆米花,回想起剛才電影院外的一幕。
那個男人?是誰?我認識他?應該認識的,一定在哪見過,一定見過!
月婷一皺眉,突然站立起來,爆米花也灑了一身,這舉動也嚇壞了一旁的蔡君志,“婷婷?發生什么事了?”
月婷拉起了他,驚慌的抬腿就走,“跟我走!”
等她跑出戲院,四處張望去,剛才所見的人已經不見了。
“婷婷,發生了什么事?”
蔡君志擔心的詢問著她:“你說啊!”
“我確定是他。”月婷嘴里不停的念叨著,越念她越著急:“我確定是他!”
“一定是他!”
月婷回頭,眼里已滿是淚光:“是他開車撞死我媽媽的!”
“誰啊?”
蔡君志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拉近到自己身邊,一只手撫摩著她的后背,一只手擦去她眼角落下的眼淚:“先上車,然后慢慢告訴我。”
他打開車門,將月婷送進車里,一邊還在安慰著她:“沒事的,放輕松。”
“我記得那時候我才十歲,那年我的鋼琴成績很好,還得了很多獎,所以媽媽……”方婷緩緩的抬起頭透過車窗看去,眼睛里早被淚水填滿:“所以媽媽,她帶著我去看那部我最喜歡的卡通片……還買了我最喜歡吃的爆米花和可樂,我站在街對面,媽媽向我走來”
月婷已經哭出了聲,哭泣讓蔡君志心碎:“告訴我,然后呢?”
“突然一輛車向媽媽沖了去。”月婷張開帶著哀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要在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一幕,是否對她太過殘忍?
“把媽媽撞出了很遠……很遠。”月婷失聲痛哭起來,“爸爸不在家,我該怎么辦?”
此刻,蔡君志發動了汽車,望著她的臉,“我陪你去警察局。”
“什么?”
月婷更是迷茫。
“交給警察處理。”蔡君志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著她:“我會在你身邊的,沒有關系。”
月婷抬起頭,眼睛直直望進他眼里:“謝謝。”
杜名月家樓下,她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情迷的墊起腳想去吻住他的唇,可喬湛卻躲開了。
“我很累,我想回去早點休息。”他看她,淡淡一笑。
沒錯,很多次了,他就是這樣做的,用冰冷的聲音,用無情的舉止,拒絕自己。
“希望不是因為,今天你又見到了她,所以拒絕我。”杜名月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別傻了。”他不耐煩的一句話卻更深的刺痛了她。
“為什么?”杜名月凝視著他,隨后抱住他的身體,低聲說:“為什么她還在影響著你?”
頭痛,頭好痛,喬湛這次是真的不耐煩的推開了她:“我真的很累,不要發神經了!”
“我先走了。”
美國圣喬恩私立醫院。
“我以前不認識你,可很多次都聽Tracy提起你,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李毓面對著溫永佳,語氣憤慨:“結果現在知道了,在外人看來你是一個絕對成功的人,優秀,很有味道,可是在我看來你一樣擁有缺點,自私,冷漠。”
他不語,不是不敢說而是自己確實沒有立場在說出在香港時的那番絕情話。
“你不能把錯全怪在一個女人身上,一個女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超出了她們的承受能力,她們就會崩潰,就會用折磨自己來減緩內心的痛苦,你明白嗎?方先生。”李毓一直守在林璇麗的病房門外,不讓他進去。
“我能見見她嗎?”他問。
“不行!”李毓拒絕了,很干脆:“至少現在不行。”
“那好。”溫永佳點點頭,失望的從衣兜中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李毓:“這是我酒店的電話,我會在美國呆一個禮拜,如果你覺得我什么時候能見她,打電話給我,謝謝。”
病房內,林璇麗臉色蒼白的坐在病床上,“走了嗎?”
“走了。”
片刻之后,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控制不了自己,一想起那些事,我就控制不了。”她直搖著頭,近乎崩潰的對著前面的玻璃窗低吼著:“真的控制不了!”“真的控制不了!”
“好了!好了!”李毓拉著她的雙手,低頭看著她的雙眼,“你不能在吃那些東西了。”
林璇麗還是直搖著頭,扯開了她雙手的束縛,無力的倒回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對不起!對不起!”
山路,喬湛踩下了剎車,他走下車,看著那個躺在路中,擋著去路的人。
“先生,你沒事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似乎知道了空氣中散著的危險,“先生。”
在連叫幾聲后,見那人還不答他,他拿出了電話,撥下了號碼,在長久的嘟聲后,喬利的聲音出現了:“老利,我這有點麻煩,叫人下來幫忙,我在山路上。”
“知道了。”
可這時,剛才躺著裝死人的突然跳了起來,手上還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向他身后一劃,一條血痕現出。
喬湛痛苦的摔下了電話,身體也整個撲到了車蓋上,那人還不罷休,身后又竄出了幾個幫兇。
他這才知道中了埋伏,電話也不知掉到了哪去。
“喂,老大!”
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忍著痛,側身一躲又躲開了一次襲擊,等身體完全站立起時,他開始了反擊,手腳并用,先是一腳躥在了首先向他撲來的兇徒要害上,然后一手大力的拉住了另一個兇徒,將他緊緊的按在了地上,朝著他的臉就是重重幾拳……
就這樣三下五下,3個兇徒已經被他收拾得倒地起不來了。
他強忍著背部的傷,走近車,打開車門,從車里拿出了一把槍。
指著他們:“喂。”
“喂!”
他冰冷的叫著已經神志不清的兇徒:“誰讓你們來的?”
“誰讓你們來的?說啊!”
幾人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哪還有氣力回答。
“媽的!不說?”
還沒等兇徒正面回答,他摳下扳機,一槍打在了帶頭那人的腿上:“說不說!”
那人也昏死過去,沒事,還有兩個。
喬湛繼續大聲的吼著他們,“說出來,我放了你們。”
“是喪B哥和巴辣哥讓你別多管閑事,不然他們連杜明陽也會干掉。”
其中一個被他打掉兩顆牙的兇徒告訴了他。
這時,喬益帶著手下趕到了,“老大,沒事吧。”
“沒事。”喬湛收起了槍,打開了車,正準備上車,像又忘了什么,突然對喬益說:“掛了他們!”
“知道了,老大。”喬益回答。
深夜,傷口已經上了藥,他趴在床上沉沉睡去,他不斷在夢里想到了月婷。
就如今天在戲院門外見到她,她如仇人般看著自己,而他亦看著她,可在許久的回望后,他才發現,她身邊總是出現不同的男人,站在她身邊,無比溫柔的拉起她的手,而自己卻是一副說不清的表情。
有些冰冷,有些復雜,更多的是—深刻。
本就冰冷的身體更是寒冷,好痛好痛,身體在痛,心在痛,眼淚好熱好熱,痛的于是驚醒,即使醒來,心仍然揪緊,夢境中的一切就是長久以來真實發生過的,和月婷的越行越遠,誤會的加深,更是讓他心亂如麻。
痛的麻木后,他似乎明白,是不是,心碎了就是這樣的感覺?警察局。
月婷和蔡君志坐在警司的辦公室,很安靜,安靜得讓人不安。
月婷在這時焦慮的拉著蔡君志的手,希望在他那得到點勇氣和力量:“謝謝你,君志。”
“我說沒關系,我會在你身邊。”蔡君志伸手攬住了她的肩:“等歐陽警司來了,就會知道戲院門口你看見的那個人是不是撞你母親的人了。”
“恩。”
十五分鐘后,一位警官摸樣的人走進了辦公室。
“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歐陽伯伯。”蔡君志忙回答,回答完后又繼續問:“我們提供給你們的,你們能確定是他嗎?”
“我們已經確定了,溫小姐見到的那個人,從樣貌,身體特征,我們可以肯定他是我們現在都還在通緝的十大通緝犯,外號九龍雙豹之一的杜明陽,他是個極度重犯。”
“那和我媽媽的交通事故有關系嗎?”月婷急問。
“根據我們知道的,這個杜明陽在10年前在九龍城一帶是有名的飆車手,據我們所知,當時你母親被撞時,除了你還有很多目擊者,指認了撞上你母親那輛車的車牌是—HK0101,而這個車牌的車主就是杜明陽。”“那就是他了,你們為什么還不去抓他?”月婷紅了眼睛,淚水滴下,質問著他:“去抓他呀!”
“對不起,你請冷靜點,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他是一個悍匪,而且你只是見到了他,不知道他確切的藏身地點,所以我勸你們以后在遇見他,最好饒道走,和及時通知我們。”
“不過我們會循例請其他相關人回警局接受調查。”
月婷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視線被淚水模糊,她將頭埋進了蔡君志懷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