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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盛年錦繡

第33章

一九九七年,政要名人聚集的回歸典禮上。

作為香港成功的商人,喬湛坐在前排,這是榮譽,可那個答應和他一起分享榮耀的人卻不見,看著美麗的煙花,綻放在漆黑的夜里,然后失落的消失,就像現在的自己,幾年間失落填滿他的整個生活。

此時的美國拉斯維加斯,喬正業蹲在路邊一杯熱咖啡是他的晚飯。

“Nelson。”寶愛從大街對面跑了過來,他才緩緩起身,姐弟見面后沒有過分的寒暄,直接就說到了重點。

“這是500美元,我做家教賺的。”寶愛將錢塞進了他手中:“你把錢全用去報名,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吧。”

正業點頭,說:“你呢?”

“英國皇家舞蹈學院收我了,下個禮拜入校。”寶愛卻在這時,若有所思的伸出雙臂抱住了正業:“Nelson祝你好運,也祝我好運。”

正業像個男人一樣忍住了眼淚,回應是,緊緊的將姐姐擁入了懷中:“謝謝你,Iris。”

2002年世界斯諾克精英賽英國站。

全世界都在期待著他,一個花花公子,英俊迷人又富有,風度翩翩且能言善道,幾乎具備了所有讓女人意亂情迷的吸引力。

如果他能贏得這次公開賽的冠軍,他將成為第一位進入世界斯諾克決賽的第一位華人……喬正業。

美國拉斯韋加斯米高梅大酒店,他住在5000美元一天的套房里。

他享受生活,享受著香賓,享受著配有溫泉的私人游泳池。

他曾迷惘自己的前路,當他離開那個家時,他告訴自己他不在依靠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Berton,我對自己充滿了信心。”NelsonQIAO,他總是微笑,就連他的經濟人兼最好的朋友都沒見他沮喪過。

“我也對你充滿信心。”Berton,一個美裔混血,他的媽媽是中國人,父親是美國人,Nelson是他的老板也是朋友。

“如果瀛了這次,你的分紅會是7位數。”他認真,從不欺騙自己的朋友,但是語氣間更像是開玩笑。

“謝謝。”

千里之遠的香港,港島淺水灣道6—11至6—14號,喬氏集團4位董事價值約35億的超級豪宅。

喬湛住在淺水灣道6—11號那座別墅里,可是從溫月婷失蹤后,他就搬出了那里,搬進了中間那幢別墅,和喬益同住一套。

喬氏集團在經歷20年的長盛不衰,成為了世界最大的地產集團,旗下還擁有13座6星級連鎖酒店,共有61家制造、物流、銷售及研發機構,員工110,000余人……

喬家由4間豪華別墅組成,有獨立的電影廳,3座私人泳池,自己的直升機停機坪,甚至每座別墅有自己獨立的郵箱。

而在最中間別墅的頂層就是一間1200平米的私人會議廳。

那里很靜,沒人打擾,他可以從集團回家后就一直呆在那,直到傭人來叫他用餐。

如果窗外下雨的時候他會很長時間坐在窗內看著落雨的景象而不覺得無聊。

一個習慣了孤獨的人會忘記寂寞的實質是令人憂傷的……

3年前,喬寶愛大學畢業,進入集團,現在是他的左右手,喬正業讓他擔心,但那是他還沒成為一位精英之前,他用盡一切辦法,不讓他知道自己在暗中幫他。

小兒子現在剛進大學,總的來說還是很聽話,他是這么認為的。

唯一讓他操心的是小女兒喬寶渲,她又失蹤了。

他覺得自己失敗,甚至會時常想到那年,孩子們和他疏遠的原因,那應該是5年前,喬正業回香港度假開始……

“媽媽失蹤了,沒人責怪你,是你要一直沉浸在這件事中。”19歲的正業就像個孩子,滿臉是淚的指責父親,“看看你對正浩和小渲子的態度吧,爸爸。”

他一直抽著煙,靜靜的坐在書房的皮椅上,對孩子的抱怨充耳不聞。

“我很慶幸,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媽媽還在,不然我和Iris一樣可憐,就想現在小渲子和正浩,你不關心他們,因為在你心里,媽媽的失蹤徹底的擊垮了你,你不再關心我們。”

“現在,我要離開,我不會在進大學,我要去做我自己認為對的事。”

正業摔門而去,他收拾行李,當他走出花園,小寶渲光著腳Y等在他面前,乖巧的拉起了他的手,卻用力的扯去了他的行李,不讓他離開,他沒有改變主意,吻別了他愛的妹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她在他身后流著眼淚,哭喊真:“我恨你們!”

喬湛站在窗邊,看著一切發生。“象一陣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頭看著你。

而你并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

啊有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一首很老的歌,對于臉上還略帶稚氣的她來說,不適合她,但是她愛它,愛這首歌,媽媽夜晚輕聲吟唱哄自己入睡的歌,聽著旋律,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就像有一陣暖流沁進自己的身體。

她不管PUB里其他人用怎樣的目光去看她,她只唱自己的,只唱給自己聽,或者心里也在想,是否媽媽能聽到?

“拿去。”喬寶渲將一疊大鈔隨手甩給了PUB的老板。

“謝謝!謝謝!”老板從玻璃桌上拿起了錢,數了起來,“歡迎你下次在來。”

她是他們的貴客,只是唱一首歌,她都會打賞他們幾萬塊,她不在意。

她一直住在一間很小的賓館中,她打扮時髦,這樣會成熟幾分,她還未拿身份證,但是成熟的打扮和濃妝很容易就騙過了其他人,也會讓人以為她只是一個生活在低層的一個漂亮舞女。

她走出了酒吧,但是,他們更有效率,以前需要一個禮拜才能找到自己,現在只需要2天。

“效率提高了。”從她稚嫩的輕佻動作能看出她的反叛,她躬下腰脫下了根本不適合自己的銀色高跟鞋:“幾個人追?”

“小姐別玩了。”阿成從并排的保鏢身后走了出來:“你爸爸真的生氣了。”

“我管他!”喬寶渲將高跟鞋遞給了他,“拿著呀!不拿我怎么跑?!”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她已經轉身就朝身后的后巷跑去。

“追呀!”阿成命令著眾保鏢……

喬寶渲臨時的避難所—風情小筑,也就是間被分割成幾個小間房子的小旅館。

她笑著走在過道上,愚弄他們是那么容易,但是自己除了會這些還能做些什么,她笑,笑得勉強,笑得痛苦。

“小姐。”阿成的聲音,他們早已在這等著了。

“真的是。”寶渲搖了搖頭,轉身笑看他們:“讓你們交差吧。”

“謝謝小姐。”阿成禮貌的走向了她,伸手將她的雙臂輕握住,讓她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阿成躬下身,保鏢將一雙嶄新的白色運動鞋遞給了她:“不能讓你爸爸看到你這樣,我還為你準備了濕巾。”

他是那么認真的幫自己的小姐穿上了鞋,系上了鞋帶:“小姐,為什么不去學校?”

她感動?她反叛?她清楚的明白這個已有白發的老管家,是她母親留在喬家的,照顧他們幾兄妹的。

當大哥提著行李離開家時,10歲的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自責和眼淚,他在怪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們。

“成叔。”

“恩。”阿成應了一聲,他很仔細,他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系的鞋帶。

“沒人管我,大哥走了,二哥一天到晚就知道車。”丁寶寶脫下了身上那件黑色大風衣,接過了管家手里的濕巾,擦去了臉上的一切妝容:“我不想打擾爸爸,因為他一直都不在我的生活里。”

“明白。”

阿成點點頭,接過披風,伸臂一展就將她罩在了披風之下,“外面有記者,我們從后門出去。”

“恩。”

寶渲的出生是香港的盛世,他父親打了1000個足金金牌送給了來給他道賀的賓朋,大宴親朋3天3夜,奢華的一切,只為迎接她。

喬家為她的百日宴付出了將近3000萬,她是全香港最受關注的豪門千金。沒有責罵,沒有重語,沒有一切交流,也許這是溺愛,也許是已經累了,喬湛或者對他們已經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如果你不愿意去學校,我可以把你送到國外,你自己選。”

他的言語中很平靜,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我去學校。”

每次歸來后的短暫妥協。

“爸爸,我想去找二哥。”寶渲小心的說,內心卻很害怕,正浩被父親一巴掌打出家門時的情景,記憶猶新。

“你找不到他的。”喬湛討厭她怨恨的眼神,“所以你不能去。”

“為什么!我只想找到他。”

“沒必要。”喬湛淡淡一句。

“爸爸,你怎么這么冷血?難道你不想知道二哥在哪嗎?”

“你說什么?”

喬湛突然舉起了手,巴掌卻停在了半空中,“在說一遍。”

寶渲后怕,她抓緊了扶手,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只留下寶寶獨自在客廳落下眼淚,和父親孤寂無奈卻依然堅毅高大的背影。

敬業樂業的、光榮的“狗仔隊”,他們永遠貼身緊逼豪門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炒作的機會。

喬湛小女16歲夜游蘭桂坊,與外國猛男當街調情。

喬寶渲很可能成為第一個全香港進入懲戒所的豪門千金。

一大早的頭條全是她,全是她,喬家門外站滿了記者。

終于要開始了,他夢想的一切,冠軍,榮耀。

喬正業,他坐在酒店的大堂中,看著自己手中的球桿,等著Berton退房,他太有信心了,好象已沒有什么能阻止他了。

“先生,你是NelsonQIAO嗎?”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走到了他身旁。

他面帶微笑點頭:“是。”

“我就知道是你。”女孩子一下就興奮起來,他從自己書包中翻出了一本筆記,包中的報紙也掉了出來,自己卻不知道:“給我簽個名,好嗎?”

“當然。”他很樂意的為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寶貝!”女孩子回答。

“寶貝?你叫寶貝?”正業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的妹妹小時候,他也喜歡這樣叫她,不,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她沒有自己的妹妹漂亮,乖巧。

“寶貝,好名字。”

“謝謝。”

女孩走了,他又陷入了沉思中,當他低頭想閉會眼睛時,桌下的報紙吸引了他,那標題大的嚇人:喬家第二代的奢靡生活。

他揀起了報紙,攤開,不愿意放過任何有關自己兄弟姐妹的消息。

“喬寶渲已被學校開除……。自甘墮落,也友人大鬧夜場……”

報紙上那張艷俗到了極點的照片會是自己的妹妹?他不相信,他的眼睛更靠近報紙,仔細的看,是她,真的是她,球桿在他手中滑掉,“丁寶渲!”

“Nelson,在看什么?”Berton走近了他。

正業卻用一種被欺騙了的表情看著他,“我知道了,你不往我房里送報紙的原因。”

“打完這場球,我們在談?”

“OK,打,打。”喬正業揀起了球桿,走得很快的走出了酒店大門。

世界斯諾克精英賽英國站會場內。

他不安,緊張,擔心,生氣,不是因為場內熱鬧的氣氛和震耳欲聾的喊聲,而是那張報紙讓他在無心打下去。

他知道這場比賽的重要,但是也知道寶渲對自己同樣重要,所以他更加緊張。

“放輕松點,我們等這天很久了。”Berton手指向了會場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來看你的,贏得這場比賽,我們還有總冠軍,懂嗎?”

正業堅持下去的理由在哪里?

就如路,走到哪一步并不完全由自己掌握,但是他卻不能自私的不顧及自己愛的人,他抬起頭,看著現場的觀眾,6年了,他離開家6年了,是的,一個不長也不短的數字,10歲,寶渲十歲時是自己放開了她的手,沒有留下,那是冬天,她光著腳丫跑到了草地上,看著自己,離開。

她沒有大哭大鬧,只是不停的流下眼淚。

他以為她不會恨自己,但是她恨,她不接自己的電話,不接受自己每年定時送去的生日禮物,節日禮物。

“Berton,我們談談。”

“不要談了,打完這場在談,OK?”

正業摸著嘴唇,眼里似乎找尋答案,和一個留下的理由。

“Nelson,我們需要這個冠軍,求求你!”

正業做出了決定,他放下了球桿,他很抱歉的看著Berton;“如果我沒有看到那張報紙,就算為你,我一定會拿到冠軍,可是我妹妹對我,比冠軍更重要!”

正業說完瀟灑的走出了會場,Berton愣了一會,然后大喊著追了出去:“Nelson,回來!回來!”

正業說得做得很瀟灑,可是目光中卻帶著些許悲傷,他站在安靜的會場外:“香港,我要回來了。”夜晚,她跑上屋后的小山坡,她像想起了什么,很零星的片段,片段中只有她幸福的奔跑,而身后追著她的,她卻沒辦法記起,遙望遠處,燈火闌珊,遠處的那些地方是否有屬于她的記憶。

溫家,溫永佳前段時間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車禍,現在還坐在輪椅上修養,花園里,他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問身旁的羅林璇麗:“我把小渲子要到我身邊來養,你覺得怎么樣?”

妻子剝著橘子,頭側著,嘴微微翹起,搖頭,說:“他會放嗎?”

他一貫平靜的眼底,此時仿佛多了些哀傷,說:“在香港我和那個喬湛要想知道一個人是死是活不難,可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婷婷。”

她當下了手中已剝好橘子,將他腿上的毯子向上拉,輕撫他的手:“我相信婷婷不會,不會的。”她沒有說出那個字深夜,喬寶渲臥室,陽臺窗戶被打開了。

“喂。”

“小渲子。”一個背影跪在了她床邊,輕輕拍打著她的臉蛋。

“啊!”寶渲睜開了眼,著實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有所反應,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Noel?怎么是你?”

“噓。”原來是偷跑回家的喬正浩,他做了一個禁聲手勢,然后湊近了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為什么是我?”寶渲激動得快從床上跳下,“每次都是我。”父親的書房門外,正浩牽著妹妹走到了書房門外,站在門口,輕輕扭動了幾下門把,回頭對寶渲說:“沒關,進去吧。”

“我不要。”寶渲搖著頭,不情愿的看著他,可是正浩輕聲細語的求著她,寶渲才緩緩點頭,“可是為什么每次都是我?”

“乖,去吧。”正浩一推將她推了進去,自己則站在門外,把風,還不忘叮嚀:“200萬。”

房內,推開父親書桌旁的大木書柜,就是如鐵門一樣的保險柜,她按下了熟悉的密碼。

清晨,沒有任何的意外,丁寶渲被叫到了書房。

喬湛一見到她就頭疼,兩手指捏著太陽穴,說:“為什么保險柜里少了200萬?”

“我不知道。”

她打算就這樣跟父親抗爭到底了:“我昨天……很早就睡了。”話語間還是心虛的。

“你知道這個房間里有……”喬湛抬手指了指屋頂的一個角落,監視器。

寶渲眨巴著眼睛故作委屈,說:“我不是故意的。”

“從今天開始到你開學,你不能邁出家門一步。”

喬湛沒在給她說話,辯解的機會。

溫氏集團,會議室。

溫月如正坐中央CEO的位置,眉宇間緊皺,煩擾是因為洛仲謙利用她去新西蘭談新能源合同的間隙,大量的吸納了集團的股票。

他則坐在一旁,胸有成竹的看著所有人,不時與人交頭接耳,完全無視了她。

“洛董事,我想知道你在外面的新公司是否在和集團搶大嶼山那個貨運碼頭?”方芳問。

他不以為然,扯了扯嘴角,站起來,說:“我還以為叫我回來開會是因為今年會多分紅呢,沒想到竟然是沒能力搶到碼頭,現在興師問罪。”還沒等方芳開口,他摔門而去,其他人,一片嘩然。二樓,寶渲的臥室。她聽到咯噠咯噠的高跟鞋聲,就明白誰來了,她故意掀開被子,躲了進去,直到門被打開,一雙纖細的手臂連著床單一起將她抱進懷里,寶渲才從床單的縫隙中伸出一個腦袋,她調皮的將頭靠在了姐姐大腿上:“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啊,一下飛機就回來了。”說著寶愛伸手刮刮她的鼻頭:“剛一回家就聽到你又把爸爸保險柜里的錢偷偷的拿給了Noel。”

她想了想,抿著嘴唇,望著天花板,點點頭:“恩。”

“小渲子,先不要說Noel了,姐姐會收拾他的,現在姐姐跟你說一件事,但是不許生氣。”寶愛撫摩著她頭發,理順她額頭上散亂的細發,說:“Nelson要回來了。”

寶渲一聽,立即嘟起了嘴,翻身轉向了一邊,雙手捂住了耳朵,她用沉默對抗,每次都這樣。

寶愛臉上淺淺的一笑,心里一卻是酸,繼續說:“我知道你能聽到,姐姐不逼你,可是他是真的要回來了,在也不離開了。”

聽到在也不離開時,寶渲的眼里流露出一些復雜的神色。

“看看這個。”寶愛將一張明信片放在了她面前:“他從德國轉機回香港,那里在下大雪,所以會晚幾天,這是他寄給你的,看看吧。”

說完,寶愛溫柔的拍拍了她的肩,輕輕的關上了門。

隔了很久,她才翻過身,拿起了床邊的名信片。

小渲子:“我后悔放開你的手,從離開家放開你的手那一刻起,每走一步就后悔100次,這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你能原諒我嗎?我可愛的妹妹你是我擁有過最美好的一切,我希望從我回到香港的那一刻開始,你重新的屬于我我發誓我將兌現小時候的承諾,站在父親身邊,看著你出嫁看完,快滿溢的眼淚使她必須仰起頭,她如獲得珍寶般的將名信片藏進了被窩里。”大澳。

“這是我一個徒弟的地址,你去找他,他也是中醫師,也是你的大師兄,他會幫你的。”

單醫師將一張紙條交到了她手中,單依緣滿懷感激的收下了紙條,說:“謝謝。”老者點頭,說:“知道為什么我給你取名依緣嗎?”

她輕搖頭,不解:“是為什么?”

“因為我在海邊救了你,這是我們的緣分,我沒有兒女,我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這也是我們的緣分。”他身體已很不好,一句話,咳嗽了好幾次:“希望你去香港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單依緣把眼淚收進不舍里,提起行李,說了一句:“我做了雞粥,放在爐上了,你熱了就可以吃了。”

渡海小輪上,她站在船尾,抓住欄桿,涼涼的海風吹著她,感覺很舒服,空氣有點濕潤,這很棒,但是心緒中卻淺淺的刻著哀愁,可是遠處的一副巨型廣告畫上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子,卻讓她一時又感覺到了一絲親切,白色配合金色基調的廣告牌上,女孩身著白衣,身后是一對展來的天使翅膀……

澳門,東望洋大賽。

賽車馬達引擎轟鳴聲響徹澳門,也許只有身在比賽中才能感受到它的刺激,但是丁寶愛被這些搞得頭暈,快抓狂,她只想快點逮到那個小子,她放下望眼鏡走回到了貴賓間中,一會,阿成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丁正浩,他已是整裝待發了,頭盔,賽服一樣不少。“玩夠沒有?”

寶愛就如自己的父親一樣,強勢,不容別人的對抗。

“我要比賽了,比賽完我們在談。”

正浩不耐煩的敷衍她。

“讓小渲子拿的那200萬改車,好象不夠吧。”

寶愛微側過頭,臉上又變得寵溺。

“你又知道?”

正浩心煩的將手套扔到了桌上,說:“我自己會想辦法。”

“自己會想辦法,就不會每次都回家讓小渲子去撬老爸的保險柜了。”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的妹妹,臉上的桀驁不馴又變得愧疚無比:“小渲子沒事吧。”

“老爸又不會把她怎么樣,不過,小渲子現在,等于是被軟禁起來了,老爸不準她出門。”

寶愛嘆了口氣,說:“你什么時候能長大?”她慢慢的走近了弟弟,溫柔的氣息里多了分擔憂:“小浩,你說你不會原諒爸爸,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能原諒爸爸,你搞得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怎么去化解你跟爸爸之間的矛盾。”

說到此,正浩明顯的激動了幾分,他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手套,“我不想把不確定的事告訴你們,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說。”

寶愛還是站在了觀看席上,看完了弟弟跑完了全程,即使他沒有登上領獎臺。

一套100多平米的公寓里,一進去就是很濃重的中藥味道撲鼻而來,她放下行李,站了幾分鐘,一個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向她走來,看了看她,和善的問道:“你就是我的師妹吧。”

“你是大師兄?”單依緣繼續說:“我是單依緣。”

“歡迎。”中年男人叫谷大信,早年也住在大澳,跟著單醫師學中醫。靜謐的夜我所以承諾給你的,是我所能給你的所有幸福,因為愛你。

溫柔細膩的聲音在他夢中旋繞,他撥開層層薄紗,是妻子清澈的雙眼,他大呼:“婷婷。”

她依然是笑,沉默,他不言,她不語,夜色溫暖。

“請帶我走,跟你一起。”他說。

可她卻搖頭,她背過他,眨眼即失……

他從夢中驚醒,原來是夢,是不是死神將帶他離開?他期待,慶幸,很快能與她相見,雙手捂臉,定神好一會,走下床,走到窗邊,穿上睡袍,顯開窗簾,回味剛才的心悸,但是看看身旁孩子的照片,又是沉重的悲戚。

清晨。

他走下樓,寶愛早已站在走廊間等他,見他下樓,她微笑,這也許是這幾年他們之間唯一不變的招呼方式。

“爹地,睡得好嗎?”

也是一層不變的問候方式。

“很好,甜心。”

這時寶渲也下樓了,光腳Y,白色連身睡裙,走向父親:“早上好,爹地。”問安親吻。

“早上好,甜心。”

早餐桌上。

寶愛挑選著盤中她最愛的葡萄放進餐盤中,一旁的丁寶渲卻不時的看看父親的臉,當父親一側過臉,她就埋下頭,喬湛看著她的鬼精靈,卻不作聲,只是淡淡的問:“想出門嗎?”

“哦,我不出去,今天沒會開,我想呆在家里。”寶愛回答,她終于把大銀盤里她喜歡的葡萄挑到自己盤中。

喬湛放下手中的報紙,低埋下頭,像女兒一樣單手橫托著下巴趴在桌上,問:“問你呢,想出門了嗎?”

“恩。”

“那好,出去吧,禁令解除了。”

寶渲仰起頭看他,精致五官在璀璨燈光的映照下,漂亮可口的讓人想咬上一口,她笑的甜美,不住的點頭,有點興奮過頭了:“謝謝,爹地。”

“姐,陪我去買東西。”

寶愛有潔癖,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是為了她可愛的妹,她還是決定開車陪她。

擁擠的大街,單依緣跟在谷大信身后,好不容易擠進了中藥店。

她隨意的拿起一味中藥,聞聞,然后放下,熟練的笑問店員:“甘草、黃連、桔梗、烏梅,每樣都要。”

“是吧,大師兄。”

谷大力點點頭,說:“師傅在電話里說你聰明,一點都不假,這么快就上手了。”

商場中。

還沒買夠,就遇見了狗仔,寶愛將妹妹護在身后,嘴上警告:“你別碰我妹妹!”

“兩位喬小姐,能做個訪問嗎?”狗仔緊跟不放,一直跟著她們跑出了商場,大道上,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寶渲緊緊的拉著姐姐的衣擺,害怕的躲在她身后,寶愛一只手護著她,另一只手還要幫她擋著鏡頭。

“喬小姐,你還未成年,那天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士是你的男朋友嗎?”

“對啊,你們玩到幾點?”

“你有跟他回家過夜嗎?”

“住嘴!”寶愛指著那個狗仔,大聲說:“你哪家報社的?”

對面街,單依緣看著兩個有些無助的小女孩,心疼不以,她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出神的看著,問:“她們是誰?”

谷大信瞟了一眼,事不關己的笑答:“城中首富喬湛的兩個女兒,站前面那個是大女兒,身后那個是小女兒。”

“喬湛?”她怔怔的聽著這個名字,與她無關,之后又問:“她們沒媽媽嗎?”

“這就不清楚了,十幾年的事了,以前報紙報道過,失蹤好多年了。”谷大信回答,回頭又倒弄起手中的藥材。

“別看了,兩個千金大小姐,整天沒事干就招惹狗仔了,吃飽了沒事做。”

她又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幾眼,她震撼了,姐姐竟然能像母親一樣護住自己的妹妹,想必生活中,姐姐也像媽媽愛女兒一樣愛妹妹吧,她這樣想,不過,她們兩真的好漂亮,突然,她想起來了,身后那個受驚的小鳥,就是她來香港時在小輪上看見的天使。傍晚,喬家。

書房里。

“我不管,那天你把全香港的報社全找來,我要當著他們的面讓他們知道,喬家的女兒是不會就這樣被欺負的。”

“還有,請柬上注名是我妹妹16歲的生日。”

寶愛吩咐著4個助手,她生氣了,她絕不允許有人欺負到她的妹妹,從小到大,她有時也很懊惱為什么會如此過分的溺愛這個妹妹?

“總裁,要告他們嗎?”

寶愛昂起了頭,說:“我不會告他們,不過,我會,他們說我妹妹一句壞話,我就十倍還給他們。”

助手離開后,喬湛才走進書房,兩杯紅酒,一人一杯,笑著和她碰杯,說:“我還記得一件事!”說著,自己坐到了書桌上,看向他余怒未消的女兒,說:“我記得,那時候你20歲,剛回香港幫我忙的時候,小渲子才10歲吧,有天我帶她去看病,結果被狗仔知道了,他們就說你妹妹得了腦膜炎,變成小白癡,結果你知道了,第二天也開了一個派對,當著那些狗仔的面,罵他們從是白癡,吃屎狗。”

寶愛明白父親話中的意思,她站起來,繞到了父親身后,挽住了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已經習慣了,什么都幫她做,有時候想,爸爸,我太心軟了,有好幾次真的不想管她了,由你親自教育她好了,但是我怎么舍得。”平靜的眼眸中,立刻汪了一潭池水。

喬湛伸出手,拉住了女兒吊在他胸前的手,放在自己臉邊,悠悠的安慰起她來:“爸爸,不想怪你,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媽媽在,她會允許你這么做嗎?”

夜晚,孤獨一人。

他握著妻子的照片,他歉疚的擦去那些本不存在的灰塵,嘴里念著:“婷婷,不稱職的父親應該就是我這樣的,孩子被我教得任性,無理。”

還有什么呢?想了想,又說:“等等吧。”蘇格蘭,格蘭扁山脈下的一大片私人草場。

溫喬男一直相信現代高爾夫是暴發戶的游戲,而獵狐運動,名貴的駿馬,血統純正的獵犬,自己領地內的獵場,還有復雜的禮儀和游戲規則,這些硬件即使是一般億萬富翁也會令他們望而卻步,他和他的兄弟姐妹現在卻享受這一切。

12月是溫永佳規定的孩子們的聚會月,沒有長輩,只有他們草場上的下午茶時間。

“溫喬男是我見過最膽小的男孩。”寶渲頑皮的搖晃著腦袋,在心煩意亂的喬男面前晃蕩著。

“你知道什么?”他一把抓過了她,抱到自己腿上,撓她氧,然后故意一松手逗得寶渲直接滾到了草地上。

“哦,喬男長大了,應該是為女孩子。”寶愛拿起一顆面前草籃里的blackberry,放進嘴里說。

喬男居然臉紅了,不停的搖頭:“秘密。”

“那到時候記得告訴我們,不要像這位仁兄一樣,什么女孩子都朝車里裝。”寶愛鄙視了一眼,躺在身旁的正浩。

“切!”正浩毫不在意,他當然更不會為玩笑生氣。

輕松的話題,讓他們開懷,盡情的歡笑。

“嗨,我以為趕不上了。”

突然,遠處傳來了聲音。

寶愛回頭,興奮的叫了起來:“Nelson!”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確實是喬正業正向他們這邊跑來。

“哼!”

寶渲從草地上爬起,迎著正業跑來的方向跑回了城堡。

從她經過身旁,正業想拉住她,卻沒她的速度,快,無奈的看著她跑遠,直到消失。

當他走上樓,推開妹妹的房門,她卻不在?

他知道需要討好她,所以她能找到她,走到藤制的大衣柜前,蹲下,隱約的看見她就躲在里面,就像小時候,捉迷藏她最愛躲的地方。

“看我給你寄的名信片了嗎?”正業問。

她低埋著頭,雙手捂著耳朵,她是打定了主意不那么輕易的原諒他。

正業眼光始終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坐下,冰涼的地板上,讓他打了一個冷顫,笑著說:“真冷。”

這時她撇起了嘴,偷偷的笑了。

“小渲子,你對哥哥真的很重要。”

她放下了雙手,慢慢的抬起頭,她是一個不會假裝堅強的女孩,她看了正業一眼,說:“你們都要離開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正業抱歉的說,望進衣柜里:“現在我回來了,你愿意原諒我嗎?”

寶渲嘟起粉紅的雙唇,又低下了頭,可是手卻推開了衣柜的門……

美國。

“媽媽,我什么時候能去蘇格蘭?”

安蕙現在已經出落得很漂亮了,眉若青黛,眼若桃杏,就像一汪清泉,簡單,而妹妹寶愛卻是和她不一樣的美,寶愛美得得體,生動,多姿,豐富。

“寶愛他們應該在等我了。”

月雨這才從后院走進來,手里拿著她剛修剪好的花:“我給你定了機票了。”

“謝謝你,媽媽。”

她開心的想跑上樓,繼續收拾她的行李。

可月雨卻叫住了她,說:“安蕙,在蘇格蘭玩了,然后跟寶愛他們回香港住一段時間吧。”

“隨便。”她低下頭,回答得云淡風清。香港,喬家書房。喬湛神色冷峻的看著窗外,忽然,一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關上門時,喬湛轉身,說:“來拉。”

“是的,爸爸。”

喬湛點點頭,熄滅已快燃盡的雪茄,走回了皮椅旁,坐下,指著他,說:“你媽媽讓你來香港,既然想進公司,那就好好干。”

“謝謝爸爸給我這個機會。”青年叫嶸晨,他隨母姓杜。

“先別說謝謝,就是換成其他人他只要能幫我賺錢,我都給他同等的機會。”喬湛摸摸鼻子,又點燃了一只雪茄,說:“你先回酒店吧,我會叫人安排你入住套房的。”

“是”,他還是忍住了,他就不明白,兒子為什么不能跟父親住在一起,書桌上照片里的那些孩子為什么可能擁有這一切,而自己卻只能住進套房,自己卻只能和其他人擁有同等機會?

杜嶸晨離開后,喬利走了進來,他關上門,好奇的問:“老大,他就是杜名月給你生的那個長子?”

“長得不錯嘛。”

喬湛專注的看著文件,一本正經的說:“我說過寶愛才是長子,這不會改變。”

喬利收斂起笑容沉默了一會,說:“那你同意他回來干什么?”

他抬頭,合上文件,神色還是冷,但在眉宇間卻顯現出一絲溫軟:“寶愛看著在我身邊,在公司也很能干,我知道她想自由,她現在只不過是在幫正業守著這份家業,等他弟弟回來,她就會要求我還她自由。”

“那你想……”喬利又問。

“正業也是不想管理家族生意,還有正浩,寶渲就更不用說了,現在還小,所以我現在必要給他們點刺激。”喬湛的吐出了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

臺灣。

白色別墅,青藤環繞在整個大門兩旁,窗被樹葉遮得森嚴……

“哥,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好。”

其實她每次都這樣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走廊里,杜名月坐在哥哥身邊,細心的為他喂藥,削好蘋果,割成小塊放進神志不清的杜名陽嘴里。

“哦哦,我的兒子呢?”

杜名陽雙眼無神,兩鬢泛出稀疏的白發,手里拽著照片。

“他們很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南美找她們。”

說到這,杜名月微抓過頭,眼淚滴在枯葉上,十幾年來她竭盡全力的照顧他,卻依然不見他好轉,她好累。

谷大信醫館。

單依緣已經有一間自己的癥室了,因為她的親和力還有扎針的技術很好,很快的就有很多慕名而來的患者來指定找她治療。

“很累吧。”谷大信打走近了她的癥室。

“不會。”單依緣放下手中的鋼筆,伸了一個懶腰,捏捏自己的脖頸,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這份工作,我還不知道在香港尋找親人的日子有多難熬。”

“小意思。”谷大信笑答,又說:“其實我有一個客人,他每個禮拜都約了我幫他做針灸,但是這個禮拜我沒空。”

“沒問題,我幫你去,把地址給我。”

“謝謝了。”蘇格蘭,清晨的草場被一片片白蒙蒙的霧氣覆蓋,正業三兄弟騎在馬背上,就如騎士駕御駿馬搬灑脫,馳騁之后,扯住韁繩,他們停下了馬,三人并排騎著馬跑在草場中。

“缺錢了?”正業俯身,順著馬頭摸下,丁正浩低聲說,一旁的喬男也看向他,忽然笑道:“缺錢說話呀。”

“我怎么知道那么背。”正浩一如既往的桀驁,說:“好好的車會被海關沒收,害得我只好花兩倍價錢去買輛二手貨。”

聽到后,兩個哥哥笑了,“二手貨你也愛啊。”他們的語氣滿是譏笑和諷刺,卻還是充滿嬌縱,說完,喬男從緊身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支票,“拿著。”

“不要!”正浩很有骨氣的拒絕了,但眼還瞟著那張支票。

“這是我和喬男給你的,就當我們不給你的大學禮物,夠買一輛新車了。”正業臉上的笑意更深,又說:“下次需要錢告訴喬男和我都可以,別在帶著小渲子撬老爸的保險柜了。”

突然,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穿過草場,駛向了他們……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位女孩,臉蛋很白皙,一雙黑色的瞳仁宛如暗夜里的寶石,卷俏的眼睫毛微微地撲閃著,淡紅的唇略略勾起一抹淺笑,喬男也從馬背上縱身跳下,挽起了女孩的腰,說:“盧燕淑,ann,我未來的妻子。”

女孩顯得有些害羞,微低下頭,說:“見到你們很高興。”

“HI,我是喬正業,你叫我Nelson,這是我弟弟喬正浩。”

“嗨。”女孩禮貌的打著招呼,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喬正浩的那匹馬長嘶了一聲,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不要見怪,小渲子養的狗都比他有教養。”喬正業鄙視的看了弟弟一眼,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出紕漏,這就是他愛的弟弟,粗心卻很善良。

香港。

是什么樣的人能住在這樣的房子里,房子很大,單依緣驚呆了。

她是從后門進入的,走到目的地都花了好幾分鐘,而得到的答案卻是,這只是這間房子里的一個保安主任住的地方。

她單獨一人呆在這間比醫館還要寬敞的房間里,她準備好了一切,就等患者,她坐下,看著窗外,有時緩緩的思緒就會想到自己的曾經,只有15記憶的曾經……突然背后有聲音傳來:“怎么是你啊,谷大夫呢。”

“他沒空,所以叫我來。”單依緣站起,回答。

“哦,那快點吧,我們老板要回來了。”

可剛下第一針,一陣急促的推門聲就讓單依緣手一抖,把針下的人扎得一陣生疼。

“你在干什么呢?老板要回來了,不想干了。”那人一進屋就是一頓埋怨。

可轉頭一看,身旁的單依緣,目光所至,他立刻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才說道:“夫夫夫……人。”奢華的臥室,從一走進去看到它,就是視覺的享受,陳設,設計,圓形的豪華大床以及鑲嵌SWAROVSKI水晶的紫色柜子,等等,這絕對是壯觀,想必這樣房間,進去都睡不著,單依緣是這樣想的。

十五年后,當他們相遇,當她轉身,看著他時,看不見喬湛過多表情,而是喜悅的淚不知不覺的滾下,可這次卻不是悲傷……他摟著她的腰,每一步都是沉重而緩慢的,好象是故意的延緩,這也許就是人生最好的相逢,當她不知道所措的坐在床邊時,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看著他的眼淚,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喬湛蹲下,摟住她的腰,枕在她的雙腿上,單依緣呆呆的看著這個眉宇間透著堅毅的男人,她有些迷惑了,想伸出手去撫摩他,卻收回了,理智告訴她,她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你先起來好嗎?”單依緣推開了他束縛在自己腰間的雙手,搖著頭說:“你是誰?我又是誰?你好象知道,能告訴我嗎?”

喬湛遲疑的看著她,眉間微皺,說:“婷婷,是我,阿湛。”

“阿湛?”單依緣更糊涂了,說:“阿湛是誰?”

“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單依緣突然的站起,嚇得喬湛一驚,不可思意的說:“這不可能!”

半晌,喬湛打開了房門,走出去,在過道上大吼一聲:“阿成,準備車去醫院,給太太看腦子!”

醫生在給單依緣全面檢查后,告訴喬湛,妻子失憶了……他帶她回到了家……

書房里,他找出了他們曾經的回憶,指著照片上,心急的告訴她:“你看看,這是你吧。”

單依緣從他手中,拿過了照片,分明就是自己,還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牽著自己的手,還有孩子,還有幽婉的情愫,靜靜的等待她去記起,當她走到窗邊,想記起更多時,他在她身后,凝望的姿態一成不變。

“婷婷,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為什么離開我們這么久,”喬湛低聲細訴,方婷始終記不起他和任何往事,靜站窗前,照片握在手中,卻無法拼湊起往昔溫馨的碎片。

“婷婷。”身后又是他的一聲輕呼,她轉頭看去,深深凝眸之后,她微微的,仿佛還帶著隱約的幾分笑帶著淚,說:“如果是這樣,我原來叫什么,我的孩子在哪?”

喬湛笑了,溫和的笑了,那笑,仿佛是又回到了他們的當年。

突然,阿成推門而入,說:“老板,溫老先生來了。”

“我知道了。”

月婷望著他,問:“你如果有客人,我可以先在這等你。”

“不,不,這個人你也要見。”喬湛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微顯遲疑的說:“他是你父親。”

花園,喬湛拉著她走下了樓,溫永佳和林璇麗已進門,穿過花園,就看見了思念已久的女兒,他停下了腳步,早已老淚縱橫,他伸開了雙臂,說:“婷婷,女兒,你終于回家了。”

月婷卻還楞在了喬湛前面,轉頭,對望喬湛一眼,他說:“去吧,他是你父親。”說著,輕輕一推,將月婷推向了溫永佳。

在溫永佳懷里,月婷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細長的眉,大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喬湛,眼里是,信賴,感激,欣慰,愧疚,祈求,溫柔……過了許久,她垂下眼眸,兩行眼淚滲了出來……

圓月,繁星,夜色如此溫暖,無需言語,但她堅持想回醫館。

大門外,喬湛不愿打開車門讓她上車,低下眼,說:“你已經回家了,其他地方不在屬于你。”

她單薄的身體,在夜風中輕輕顫抖,見她這樣,他立刻脫下外套,披上她身,有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說:“在你沒記起以前的事之前,我不會過分的要求你什么,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回家。”

月婷瞬間沉默了,身子仿佛也微微顫抖了一下,夜風幽幽吹過,掠起了她的發絲,她的眼,在這樣的夜色里,仿佛有些迷離,愿意?不愿意?

喬湛見她不坑聲,許久之后,輕輕的低聲說:“我希望明天一早,你起床,就能見到孩子們了。”

她突然抬頭,淡淡的微笑之后,說:“真的?”

“真的。”

“謝謝。”月婷感激的看著他,重復著說:“謝謝。”

一切,仿佛已重新開始……

夜晚,不眠夜。

臥室中,她與喬湛在窗邊,面對而坐,月色下照進室內他微微的泛光的眼睛望著月婷,而她白皙的臉上卻仿佛有淡淡笑容。

“單老先生收留了我,他說他是海邊找到我的……還教回了我中醫……”

“海邊?”喬湛細心的詢問著:“你怎么會到海邊的?阿成說那天他沒有送你出去。”

“阿成?阿成是誰?”月婷疑惑的問,又說:“其實這么多年了,我不關心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而改變了我的生活,我現在只想找回記憶。”

喬湛心里一陣酸楚,月婷低埋下頭,或雨,或淚,模糊了她的視線:“說說我們以前的生活好嗎?”

喬湛點頭,澀聲說:“我不知道從哪說起……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那對龍鳳胎,他們太過獨立……而那兩個最小的孩子,應該是最讓我傷腦筋的,不過因為你不在,我好象在他們眼里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聽到這,月婷顫抖的手,慢慢的握緊,再放開,慢慢的看向他的眼睛,也許在這輕聽是她這時最大的勇氣:“在說點好嗎?”

“我們的孩子……我經常看我們的家庭錄影帶,有時一看就是一整夜,我現在甚至能背出錄影帶里我們說的話……”喬湛緩緩的說著。

月婷忽然身子一震,像是發現了什么,說:“家庭錄影帶?我能看看嗎?”

“我怎么忘記了把這個拿給你看。”喬湛忽的拉起她的手,大步走出了臥室……家庭錄影室黑暗的室內,月婷聚精會神的觀看地熒幕中影像變化,而喬湛靠在門邊,雙手交叉在胸前望著她的背影……

“我想我下個禮拜就能做好這個……”影象中月婷跪在花園中,面前堆滿了木材,“我的孩子回來度假就能擁有自己的樹屋,阿孝,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月婷回頭望他,笑容里有隱忍的憂傷,然后轉頭繼續觀看……“老公,我們能坦白的說出一些問題,解決掉它們嗎?”影象中月婷似乎很苦惱的坐在床上,對著鏡頭訴說。

“我們總有一些問題,但還好我們能解決,因為我們相互間能坦白和妥協。”影象中喬湛的。

“我們總有一些問題,但還好我們能解決,因為我們相互間能坦白和妥協。”門邊的喬湛一字不漏的說著。

月婷轉頭,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他沒有撒謊,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中如此真摯,月婷怔怔地望著,站起后無聲地流下淚來,走了幾步雙腿一軟,終于是再也堅持不住,坐倒在喬湛面前,寂靜的室內,是她隱隱的悲泣之聲,輕聲哽咽:“我……我……”

“我想立刻就見到我們的孩子。”清晨,天邊剛泛白月婷才躺下,這一天發生的事簡直不可思意,她甚至不愿相信這一切確實發生了……枕在柔軟的枕頭上,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想睡會……

“媽媽……媽媽……”

隱約中她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響,睜開疲累的眼睛,隱約中聽到了很多的聲音,很甜美的喊聲。

“媽媽……媽媽……”

還沒等她從床上撐起身體,一雙手臂就已將她的雙腿抱緊:“你們是?”

寶愛激動得都快瘋了,她坐在方婷身邊,大眼眨著,問著身邊的父親:“爸爸,媽媽不認識我們了?”

喬湛靠在門邊,沒有回答,只是大步向前,湊到女兒耳邊,說了一句,寶愛就像明白了什么,緊抱母親雙腿的丁正業放開了她,也坐到了寶愛一邊,仔細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月婷額頭上幾絲散亂的頭發,他很細心的伸手將亂發從母親額頭捋到了方婷耳后,說:“媽媽,你到哪里去了?”一個大男孩竟然眼中含著眼淚,這讓月婷動容,還有一旁站著的正浩也坐到了他們中,這就是她的孩子,月婷想。

她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順著眼眶流下,伸手擦去三個孩子的眼淚,不能不再做些什么了,雙臂一伸,盡量的將三個孩子攬進懷中,靠在門邊的喬湛含著眼淚勉強的微笑著……

這時喬湛好象又發現了什么,他轉身,朝3樓走去……寶渲的臥室外,盡管喬湛離房門很遠,但是空氣中多少彌漫著那一絲暴躁。

“我告訴你,去見你母親,我只說一次!”喬湛異常嚴肅地命令。

“我不要!”從房內傳出的也是堅決的不妥協,“你不能隨便找個女人回來就告訴我,她是我媽媽,然后要求我叫她媽媽,我不要!”

“她是你媽媽。”喬湛是真的生氣了,他重重的拍打著房門:“出來,你給我出來!”

“不要!”寶渲嚇得在屋里亂竄,終于她還是躲進了衣柜中,隱約的眼光射進衣柜中,兩道眼淚如此清晰:“我媽媽已經死了!”

“你媽媽沒有死。”喬湛繼續拍打著房門,冷酷的表情下他又的話語間又是如此執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沒有陪伴你的成長,所以你恨她,但是我相信她失蹤后沒有你們的日子也是苦難。”

這時,三個孩子跑上了樓,看著父親在敲打妹妹的門,這讓他們嚇了一跳,正業輕輕的扯了扯寶愛的外套,向她使了一個眼色,因為他知道如果讓父親親自教育這個妹妹,她會死的,如果讓寶愛管教,至少她的小命還在,這一小細節被月婷看在眼里,她經過孩子們身旁,拉下了欲向前的女兒,向他們搖搖頭,“讓我去。”房門外,月婷擋在了喬湛面前,不在讓他拍下去,說:“這十幾年你就這樣對她的嗎?”

“我……”喬湛啞口無言,說完,月婷背過身,輕輕扭開了房門,在進門之前,喬湛還是擔憂的告訴了她,女兒會躲在哪里。

白色雕花的大衣柜旁,月婷走到了那里,雙腿跪地,比起哥哥在衣柜外,她現在的心情更加的復雜,她仔細的看著縫隙中這個女人的樣子,那么陌生,月婷抓住了衣柜的門把,想拉開,卻被及時反應過來的寶渲牢牢的從里面扣住了,她只好放手,在她嘴邊卻有淡淡的笑意,她想告訴女兒母親已經重新回到了這個家,說:“十五年我未曾對你的成長付出過任何,那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還有你們的存在。”

寶渲側目看她,默默凝視著她的臉龐,她想起了床邊放的那張照片,她抱著還在襁褓中的自己。

月婷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張照片,她微微壓下身子,伸手一拿,拿到了床頭上的相框,將它緊緊的抓在手中,看著:“仔細看看我。”她壓低身體,湊近了衣柜中的間縫,問著女兒,眼淚從她臉頰上滴滴掉落,“我是你的媽媽,和照片上一摸一樣。”

寶渲看著她眼的柔和的溫暖,心開始軟化,手也漸漸的送松開了,房外的人無不動容。

“媽媽!”寶渲突然打開了柜門,撲進了她懷中,“媽媽!”喧囂過后,是這樣一個平靜清涼的夜晚,寶渲安靜的睡在她身邊,孩子般天真的表情,她的胸口緩緩起伏,她的嘴角微微笑著,她自己亦一樣。

“你還想走嗎?”喬湛這時輕推開門,走到了她身邊,看看女兒,凝望著她。

月婷沒有回答,可清澈溫柔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喬湛見她不說話,他蹲下,雙手合十,略顯得緊張,停頓了還一會才又說:“婷婷,不要在離開我們了。”

聽完,突然間,像什么都靜止了,許久,卻又仿佛是短短瞬間,那失去的時光又好象失去了意義,誰又在乎呢?

月婷臉上閃過淡淡一絲紅暈,慢慢的點頭,說:“有他們我哪也不想去了。”她拉起了女兒的手,暖在掌心。

許多日子后。

喬氏中環總部。

秘書推開了喬湛的辦公室走進來,說:“老板,洛仲謙想要見你。”

“他?”喬湛疑惑的放下筆,他是真想見見這個讓自己岳父焦頭爛額的人,但是他卻拒絕了,他可不想卷進溫氏的權利斗爭中去,“不見。”他干脆的拒絕了。游艇會所。游艇永遠是富商們最鐘愛的“玩具”,也是他們財富的象征。溫泉、桑拿浴場,直升飛機都是富商們的最愛,而氣派的豪華游艇則是富商們不可錯過的“收藏品。”

喬益一只手環握住靚麗模特的細腰,一手拿著雪茄,身邊還跟著他的生意伙伴,在他面前的是一艘剛從意大利運到了豪華游艇,也是他和人購買的第5艘私人游艇。

“我叫它碧海藍天。”喬益驕傲的介紹著他的玩具,一旁的人對他也是隨聲附和:“游艇上有劇院、游泳池,還有可供兩架直升飛機著陸的平臺,花了我兩億美金。”

這一數字讓所有人乍舌,他卻毫不所謂。

這時,助手走到了他身邊,說:“老板,有人想見你。”

順著和助手指的方向看起,他昂起頭,拿起雪茄一吸,吐出煙圈,原來是熟人。走近,客套的寒暄后,喬益先開口,他總是覺得能唬住誰,可面前的卻是洛冢謙,“你的計劃我看過了。”

他嘴角顯出一易察覺的笑意,說:“那你的意思怎么樣呢?”

“誰都不會嫌錢多。”喬益叫退了身邊的人,跟他走向了會所。

他滿意的走在水上木道上,“喬老板,我向你保證這個計劃可以讓你對這片海域做到絕對的控制,到時候你的游艇可以隨便停靠在這的任何地方。”他指向了游艇會所覆蓋之海域。

“這是我和你合作的原因。”喬益滿意的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午飯時間,杜嶸晨走進了喬利的辦公室,將一份文件放到了他桌上,喬利抬起頭,眼中似乎有些憐愛的說:“嶸晨,還習慣嗎?”

“還好。”杜嶸晨微笑回答:“謝謝關心,老板。”

喬利雙指搖晃著金筆,說:“不要那么見外,叫我四叔,不管有人沒人,都可以。”

杜嶸晨點頭,對于喬利的關系他實在不知如何應對,但是他的話又著實讓自己溫暖十分。

淺水灣道6—11號,從月婷回家后,喬湛搬回了這里。

飯桌上,喬湛不停往她碗中夾菜,弄得月婷看著碗中如小山堆一樣的飯菜不停嘆氣,只能說:“夠了。”

一旁的三個孩子怔怔的看著父親的舉動,“爸爸,是不是有點太讓人感動了?”寶愛說。

“媽媽,你感動嗎?”寶渲問,婷微搖頭,看著女兒,拿起筷子,說:“不知道咯,不過撐死是一定的。”

“爸爸,我要參加The—Paris—Dakar—Rally。”正浩試探著的說出,不時的望著父親的眼睛,可喬湛聽后卻不為所動,這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一旁的寶愛卻看出了些端倪,搶下了話頭,說:“以后在說,現在在吃飯。”

正業洋也接話說:“是啊,以后在說吧。”

“可我想參加?”

“我支持你。”寶渲比起了大拇指,束在了他面前:“不過要帶我去。”

正浩信心滿滿的看向月婷,“媽媽,可以嗎?”

月婷自是不知道什么是The—Paris—Dakar—Rally,只是孩子的要求,她不想違背,說:“可以。”

“你知道The—Paris—Dakar—Rally是什么嗎?”喬湛轉頭問她,一臉疑慮的看著她:“你就同意?”

月婷一本正經的放下筷子,回答:“我確實不知道The—Paris—Dakar—Rally是什么,但是我知道Dakar是塞內加爾的首都,離香港很遠。”

喬湛看著她的正經,讓人想笑,卻又不忍潑她冷水,只好點頭同意。

錦惜云云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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