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寶愛嘟起小嘴,望著窗外的男孩,不舍的望著,直到車開進拐角,然后她才坐回座位,生氣的問自己的父親:“為什么?”
喬湛驚訝的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眼睛:“什么為什么?”
“爸爸,我想要個舞伴!”寶愛指著他的鼻子:“可你破壞了一切。”
喬湛笑了,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他輕輕刮了刮女兒的鼻子:“舞伴,爸爸也可以。”
“不!”寶愛坐向了一邊,交叉雙手,搖著頭:“為什么正業可以有一個自己選的舞伴,我的卻每年都是你,爸爸,這不公平!”
喬湛的腦筋徹底混沌,女兒是怎么了?他不解的看著女兒那張氣得上翹的小嘴,一時也無語,他甚至有想馬上打電話尋求她母親幫助的沖動,可還是忍住了,放下了電話:“你閉嘴!”他更像個孩子似的說道,女兒在看了他一眼后徹底不在理她了。
夜晚,花園中。
喬湛疑惑的看著月婷,想在她眼里尋找到答案,但是妻子只是笑笑,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為他續上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中說:“她真生你氣了,老公。”
“嗯。”喬湛微笑著點點頭。
“我們的女兒從未缺少過什么,他們缺少的是朋友,友情。”
坐在一旁的喬湛露出一個苦笑,“這不重要。”
月婷話語間依然輕柔:“我覺得很重要,從他們出生他們就享有更多,可是卻缺少了其他小孩有的,其他小孩他們可以收集報紙,學會收集和賺錢,然后作為自己的零用錢,買自己需要的,而我們的孩子,你給他們最多,你有見過有多少10歲的孩子,拿著黑卡的附屬卡,進學校進功嗎?”
“這樣不好嗎?我給他們全部。”喬湛發現手中的茶又涼,索性直接倒了。
月婷一聽就搖頭:“我們不僅要給孩子一切最好的物質生活,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懂得花錢的同時也要必須懂得賺錢。”
喬湛還是存在疑惑:“那怎么辦?”
“送寶愛和正業離開香港,寄宿學校是最好的選擇。”
一陣沉默,片刻后,他才繼續說:“如果你堅持,我同意。”
她看著那束每天都會比她先出現在辦公室里的花,有時會不明的笑,連她也不知道怎么會笑,直到秘書走進來,放下文件,她才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拿起了電話。
醫院。
月婷剛一從育嬰室走出來,她思念的那個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婷婷。”
“Vincen?”
月婷伸出雙臂比他還早的擁抱了他:“我好想你,好朋友。”
“我也是。”Vincen也是擁緊了她:“一下飛機我就來了,恭喜你。”
太平山頂。
月如早已等在那,直等到他,下車,溫柔的靠近,完美的微笑:“找我來干什么?”
月如回過頭,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以后不要在送花到我辦公室了。”
“我沒寄卡片你都知道?”
“其實,我找你來,是想跟你斷得干干凈凈。”她總表現得很釋然。
“是嗎?”喬利微低下頭,微微笑了:“怎么斷得干凈?”
“我有一個兒子,他很小,我爸爸把他視為繼承人,而我在他成長的時間里,我需要幫他打下足夠的基礎,所以我現在拒絕所有的男人,也包括你。”這時月如似有點猶豫了,但她還是要說下去:“你對我沒有任何用,孩子才是我最重要的。”
喬利心痛得無法出聲,這句話,他會永遠記住。傍晚。
喬湛將湯盛入碗中,遞給了方婷,雖然剛才強忍住送走了那個他討厭的人,“三嬸今天熬的是魚湯,應該不錯。”
月婷微微笑,她感到他情緒撒謊能夠的不對,說:“Vincen來看看我,其實他很忙的,7年前回了英國,現在一直在美國打理家族生意,這也是他路過香港才來看看我的。”
喬湛點點頭,說:“那個,我想跟你談談孩子的問題。”
“談吧。”月婷喝了一口湯,說。
喬湛想了一想,走到窗邊,然后轉身,說:“不要送孩子走。”他很慎重的提了出來。
月婷始終搖頭,這對她也始終是難題,她也很不舍:“不行。”
“為什么呢?”喬湛想起即將離開他的孩子,臉上苦澀難堪:“他們還那么小。”他困惑的走向妻子,蹲在病床邊,握起她的手,帖在自己臉邊:“孩子,本來就是向自己的父母索取,做為父親,我愿意把一切給他們。”
“那以后,我們死了之后,他們要怎么辦?我們那些錢夠他么揮霍嗎?揮霍完了之后呢?”月婷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老公,我們至少要讓他們學會生存。”
四天后,機場。
“爸爸,求你了。”
寶愛伸出手想拉住他,可他卻站得很遠,她在哭泣,他卻無能為力。
“爸爸,你聽到了嗎?我是你的寶貝!”寶愛在阿成懷中不停的朝著他的方向伸出手:“求你了,爸爸,不要讓我離開!”
“爸爸,我也是你的寶貝!”被阿成牽著的丁正業也在一旁渴望他的雙臂攬著他,但卻被阿成越拉越遠,“爸爸,我在這里。”
直到孩子徹底消失在他眼里,他才離開。
車內,喬湛遲遲沒有讓司機開車,他也一直望著車窗外,機場那扇大玻璃門,“你為什么不進去?”
一旁的月婷,眼睛里澀澀的,說:“我怕他們恨我。”
“哦!”喬湛震的一下,轉過身體,大聲的說:“他們不恨你,現在就恨我,對嗎?是我親手送他們上飛機的。”
“阿湛。”方婷低著頭,挽起他的手掌,眼淚也滴下了,話語中也是酸酸澀澀但卻帶著一點苦苦的甜味:“我們現在回家等著他們的電話好嗎?”
喬湛一攬將她攬進懷中:“開車。”
麗灣酒店。
“你去找她,就是找死!”杜明月兩只手緊握著水杯,她很緊張:“你如果出現在那個女人面前,他會像踩死只螞蟻一樣踩死你!”
杜明陽無動于衷,他始終想在見一面那個女孩,他背過杜明月,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他在照片里,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在他身邊。
“你夠了吧!”杜明月想伸手去扯開照片,卻被他一手打開。
“她真的很像她。”杜明陽看得入神,話語中卻淡淡的。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早死在南美了。”杜明月轉身,她看不下去了,她有些委屈的說:“我失去了他,是那個女人搶走了他,而我只剩下了你。”
“我要在見她一面。”杜明陽收起了照片,眼里散著異樣的光。平安夜前夜。
月婷躺在床上,即使是柔軟的羽絨被都無法伴讓她入睡,她躺在喬湛身邊,睜著眼睛,說:“老公,我……我心里好象有什么事。”
“恩?”喬湛卻早已睡得迷迷糊糊的回答她:“有什么事啊,這么晚了。”
“不知道。”月婷順著手,趴在他后背上,摟住了他:“心里悶得慌,像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
“沒事。”喬湛翻身,將她摟進懷里,說:“可能是孩子剛走,心里空了吧。”
“也許吧。”
溫家,喬男臥室。
他趴在桌上,手里玩著鉛筆,很難想象一個孩子能這么自如的將鉛筆玩轉在手中,月如輕推門而入,“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飛機。”
“謝謝。”喬男一把抓住了鉛筆,抬頭,坐直,看著母親:“媽媽,謝謝你,送我去和寶愛他們呆在一起,讓我不那么寂寞。”
月如點頭,面露微笑,但心里卻很愧疚:“喬男,你從未問過我你父親的事,現在你想知道嗎?”
喬男沉默了一下,他說:“不想。”那么干脆。
“如果你想說會告訴我的,而你顯然不想,所以我也不想知道,有你有外公還有其他人在我身邊,父親?他,真的不那么重要。”清晨,月婷坐上阿成的車,剛一上車,她就感覺身后好象有什么,她還特意問了阿成:“你沒發現什么嗎?”
“沒有,怎么了,夫人。”阿成問。
“那就好。”月婷總還是安心的關上了車門:“可能真像老公說的,一時間孩子離開,變得不習慣了。”
“小姐和少爺總會回來的。”阿成說。
待到他們的車開出別墅,在別墅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轎車也開動了,而且緊跟在他們車后。
珠寶店。
月婷為了孩子的圣誕禮物花盡心思,最后她親自設計了4條相同的白金手鐲,并在手鐲內側刻上了:信任和愛。
“喬太太,你的孩子真幸福。”店員將裝有手鐲的盒子交給了她。
她微微一笑:“有他們,我更幸福。”
此時的喬氏,喬湛靜坐于自己的皮椅上,手中的信紙飄然落地,沉默不語,他從來沒想到他還有個兒子,真正意義上的大兒子,他現在正躺在美國的一間醫院里,需要他去盡父親的責任。
電話響起,他拿起電話,他從沒有懷疑過杜名月會騙他,用一個孩子騙他,所以他沒有明顯的情緒:“孩子在哪?”他問。今夜的月色很美,他牽著自己的手登上了私人飛機,靠在窗邊,他始終牽她的手,她欣賞著夜晚的那彎明月,不由的說:“月亮太美了,讓我想起了我的孩子。”
喬湛在她側臉上輕輕一吻,說:“希望我的決定是對的。”他的話意味深長。
“當然,當然是對的。”月婷轉頭,親昵的看著他:“你讓原本冷淡的圣誕變得完美了。”
月婷感激喬湛送給她的這個禮物,飛到美國與她的孩子們過圣誕,月亮很圓,那象征著團圓,但她卻忽略了月亮上那一道帶點諷刺性的陰影,一旁的丁孝蟹掩藏著心事,待方婷入睡后,他走到了房間內,拿起了記事本,他想確認那個孩子住的醫院。
Manhattan,酒店。
當孩子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一一將手鐲帶在孩子手上,雖然已經幾個月未見面,可她還是發現了兩個孩子臉上的不悅,月婷難受極了,唯有抱住孩子,躺他們坐在自己的雙腿上,她希望他們是懂事的,她執起了正業的手,放于自己掌中,又換做了一個牽手的動作,說:“正業長大了,已經能像個男人一樣牽住媽媽的手了。”正業一聽,抬起頭看她,眼里有很多小孩應有情感,他握起了月婷的手:“媽媽。”
“看看你們手鐲上的字。”月婷一說完,兩個孩子立刻扭著小手,看著內側的4個字,他們又齊抬頭看著母親,齊問:“媽媽,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們能夠獨立,能夠從小就明白,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那么簡單,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你們父親的孩子,需要付出心血,所以媽媽不放縱你們,而讓你們獨立面對打擊,面對困境,而在困境和困難中學會信任和愛。”月婷清晰而富有哲理的說著,她希望孩子們明白:“不要怪爸爸和媽媽,好嗎?”
兩個孩子顯然是懂了很多,也不在孩子氣,融入到她懷中。
“媽媽,那寶愛不愛我怎么辦?”突然,從一下飛機就在睡覺的丁正浩醒了過來,從沙發上坐起來說:“每次她和哥哥做壞事都不帶上我。”
“我哪有做壞事!”寶愛一聽,急了,跳下方婷身上,跑到了正浩面前,小手扯住了他的耳朵:“讓你胡說!”
月婷滿足的看著他們嬉笑打鬧,可是卻不見喬湛。
醫院,喬湛隔著玻璃窗看著男孩,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被病魔折磨的孩子讓他揪心的疼,他以父親的名義簽了字,同意手術。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喬湛問。
身后站的杜名月,搖著頭,突然間覺的一陣的無奈:“那年其實我去西班牙找適合孩子的骨髓,沒想到會遇見你,我想說的,可是我沒有勇氣,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給我們母子承諾任何東西。”
喬湛理所當然的抬起了頭,那是真的,他的生活不會因為他們的出現而改變,他確信:“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至少不能看著他死。”
“謝謝你,喬湛。”一個人,圣誕夜,窗外,火樹銀花,卻不見她最愛的丈夫,這使她心情不好,孩子們早已入睡,占據了他們的臥室。
當她準備躺在孩子身邊睡下時,喬湛回來了,推門而入,扶起了她,他顯得那么緊張和無措,拉著方婷走到了客廳,他有意的關上了臥室門,不想讓孩子們聽到:“婷婷,我必須向你坦白一件事。”
“你怎么了。”月婷悠然一笑,“有什么事就說啊,你搞地我也很緊張了。”說著,還伸出手撫摩著他的臉,寬慰著他緊張的心。
“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喬湛溫濕的淚水很快就要溢出了:“我不想傷害你們,你和孩子們,但是我必須去做。”
月婷驚詫不已,手停在了他臉邊,說:“什么事?”已沒有了剛才的輕松。
此時的紐約方敏家中。
“讓我進去嘛。”喬益無賴般的抵在門上:“就當我不是來看你的,我來看孩子可以吧。”
小雨也始終沒松手,將他堵在門外,說:“你到底想怎么樣嘛?”
她越這樣,便讓喬益越來了興致,他一手抓住了門把,用力一推,就進了門,一邊進門嘴上還一邊說:“我又不對你怎么樣,我跟你離婚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來看女兒的。”
月雨無奈的看著這個無賴,好氣又好笑。
凌晨的醫院里格外的冷,月婷站在喬湛下午站的相同位置,有身后他的解釋,但眼淚還是依舊要她從臉上滑落,目光穿越透明的玻璃窗,仿佛會隨時破碎。
“他只是個可憐的孩子。”喬湛緊蹙著眉說。
殘忍,這太殘忍了,月婷靠在玻璃窗邊,淚水無法抑制的流下。“你告訴了我這一切,現在真正可憐的是誰?”月婷回過頭,既然話已說了,就不必在去掩飾什么,偽裝什么了,她是這么想的:“如果你先告訴我你來美國是因為這件事,而不是拿我的孩子做借口,我可能會好受一點。”喬湛還是心虛與內疚的,他的眼睛始終沒有和她對視,月婷也沒辦法看見他的眼中沉淀的是什么?也許只是一如往昔的冷靜。
“我不能不管他。”喬湛移開了眼睛,相信這是他第一次不敢看方婷。
那一瞬,月婷終于看清了他眼里沉淀著什么,愧疚和哀傷,當然那顯然不是為自己而流露的。
“好吧,他是你的兒子,你也有權利支配自己的身體,包括救他。”月婷輕描淡寫,但是話語間的力度卻像是撕裂一切一樣。
回家的路上,她沒有和他說話,他也沒有再說什么,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悄然無聲的腳步靜靜的走過曾經的街道。有好幾次月婷都想立刻回頭在問點什么,但還是忍了下來,但她受不了欺騙,所以她還是說了:“救了他之后,你會帶那個孩子回家嗎?”
她看著他在自己身邊,但他卻在最近也是最遠的地方沉默。月婷還是決定等到喬湛做完手術康復后在離開美國,次日,手術門外,月婷沒有過多的情緒掛在臉上,即使杜名月坐在她身邊。
“為什么你現在才告訴他,他還有個兒子。”月婷突然有些害怕面前這女人。
杜名月卻笑了:“你害怕我的兒子出現在你們的生活里?”聽到這話,月婷大吃一驚,反問:“你認為是嗎?”
她的嘴角忽然有了一個轉瞬既逝的笑意:“我可以這樣理解。”
“我不允許你的兒子出現在我和他的生活里。”月婷淡淡的說,但語氣中卻很堅定,這話讓杜名月心中不深不淺的害怕起來。
“你沒這個權利。”杜名月把語氣有意放的很慢,忽然間,月婷笑著對她說:“我可以。”語氣依然平淡,卻更加堅定也更加的強勢。
三天后,喬家。
“正浩,不要吵著你爸爸。”月婷一抱就將正浩從喬湛身邊抱走了,此時的喬湛還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醒?”正浩問,從月婷嚴肅的臉上,他感到了不安,還沒等月婷回答,他跑了臥室,在門外伸出小腦袋探進門內,說:“媽媽,你不一樣咯。”
月婷正想回答,喬湛卻慢慢的爭開了眼睛,“婷婷。”
“老公,你醒了。”
清晨,一杯暖茶端到他面前,靜靜的注視著兒子在他身邊盡情玩耍,嬉戲……并不時地向自己投來會心的一笑,這感覺很幸福,而心思細致的月婷也會為他披上一件外套。
“傷口還疼嗎?”她細心的問。
“很好。”喬湛會輕摸她的手,微笑著回答,看著孩子有些累了,他拉住了正浩,說:“浩浩,上去看看你妹妹,爸爸有話跟媽媽說。”
“好吧。”正浩很聽話的跑進了客廳,跑上樓。
月婷也預料到他會跟自己談什么,她看看天色,搖搖頭,說:“我拒絕談那個孩子的問題。”
“可我們必須談。”喬湛側倚著身體,緩緩開口:“你甚至不愿意我在美國多呆一天,是因為你不能接受嗎?”
月婷眼神很空茫的看著他,雙手緊緊互相抓著,說:“你不能要求我為那個孩子做什么。”
“但至少我應該做點什么。”喬湛嚴肅而無比堅定的望進她疑惑的眼里:“不如……”
“沒有不如。”月婷的眼里霎那間變得冷漠無比:“他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和其他女人生的。”
喬湛點頭表示理解,但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舒服,“我好象問了一個不應該問的問題。”他帶著自嘲的淺笑說:“對不起。”
許久,這句極低極低的話,從月婷的嘴里說出。
美國,紐約。
喬益太喜歡這種一從床上醒來就可以吃上早餐的日子了,這也使他更加肆無忌憚的走在這個家里的每個角落里。
“爸爸,早。”
還有安蕙早晨甜美的問好。
可正當他想坐下,喝上一杯果汁時,月雨重重的丟下的手中的鐵鏟,他們的早餐全都翻到了地上,安蕙嚇得躲進了他懷中,喬益吃驚的看著她的背影,說:“你干什么!不想做就不做嘛,我沒給你錢請傭人啊!”
“喬先生!”月雨怔了一下,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完,轉身,一把將安蕙搶過來,抱進懷里,終于爆發了,開口就是大罵:“我想和安蕙在這里安靜的生活,我不是外面那些女人,你想起了就來,沒有想起,連著幾天都見不到你,安蕙要爸爸我也不知道到哪去給她找爸爸!”
“小雨。”喬益想說什么,卻為她的眼淚驚慌失措:“聽我說。”
“你不要說了!”月雨放下了安蕙,輕聲在她耳邊說:“安蕙,上樓。”
安蕙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時,她竟失望的望了一眼父親。
“你馬上離開我的家,也請你搞清楚,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
很長的一段時間后,一切似乎已平靜冰冷的地方,月婷驚恐的望著男人的叫好聲,惡夢永無止盡,她從夢中驚醒,滿頭的大汗。
“婷婷,你又做惡夢了。”喬湛寬厚的肩膀一抬將她摟進懷中,月婷卻輕輕的推開了她,輕輕一扭,完全背向了他,說:“沒事,睡吧。”
喬湛默默的注視著她,心底有些難以名狀的澀重感,只是無從說起,往往大家嘴上說了不在去想以前的事,往往實際上不那么盡如人意。清晨,當她下樓,她不會想到自己這么早起床,是為了爭吵,是怪自己的小心眼,還是怪丈夫的鬼祟?
“好,我會辦妥的,你好好照顧好他吧。”
聲音那么小,就像是怕被聽到,可不巧的是她就站在了樓上直直的看著他,以至于他回頭時竟嚇了一跳。
“你醒了。”尷尬的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也是難堪。
“請你至少尊重我一下!三個月了,我們回美國三個月了,你幾乎每個禮拜都不會忘記給他們打電話。”月婷指著電話,那眼里絕不是嫉妒,只是擔憂和急噪:“我們結婚10年了,我們有4個孩子,他們都很可愛,他們難道比不上你和那個女人生的嗎?”
喬湛搖著頭,靠近她,他怕越描越黑,所以什么解釋的話也沒有,靠近拉起她的手,說:“10年婚姻,我需要你的信任。”
“我不怕那個女人。”月婷撇開他的手,說:“但是我很害怕她的孩子,因為你看那孩子的眼神跟看我們的孩子眼神不一樣,你總是寵愛的看著我們的孩子,可你看那個孩子的時候卻是愧疚,我很害怕。”
喬家頂樓書房。
“我不喜歡這種。”
一條絢爛奪目的翡翠項鏈被方婷隨意的丟放在了書桌上。
“喬太太,這還有條。”
經紀將一條鑲嵌了百顆的克拉鉆石項鏈獻呈在了她面前。
其實她并不是很愛珠寶,可是現在她的心情糟糕透頂了,也許大把大把的花掉他的支票她才能好受點,瞟一眼后,說:“還不錯,留下吧。”
然后又是幾眼瞟瞟桌上的其他珠寶,說:“全都留下。”
“謝謝喬太太。”
月婷點頭,冷冷一笑:“丁先生會開支票給你們的。”
經紀走后,月婷靜靜的一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身邊一排排璀璨的珠寶,她不在看一眼,直到喬湛推開了書房門,走到她身邊,說:“心情好點了嗎?”
月婷仰頭看他,淡淡的說:“你認為呢?”
喬湛一塄,說:“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想法嗎?”
“恩,可以,說吧。”月婷默然的點點頭,心里有點忐忑。
“我現在每個月都在寄錢給那個孩子,我不想停止。”“他是你的孩子,你給他在多,我也沒權說什么。”月婷心煩得一踏糊涂,繼續說:“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你想聽嗎?”
喬湛疑惑的雙眼在她臉上停留了好一回,說:“說吧。”
“我們擬訂個協議吧。”月婷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嚴肅:“協議內容是不管以后我們的婚姻是否繼續,我們財產的繼承人都將是我們的4個孩子,其他人無法繼承,就算是你在婚,財產的繼承人也是我們的孩子。”
喬湛聽了她的話,心中像長出了一根微刺:“我沒想到這件事真的影響到了我們的婚姻。”
月婷站了起來,嘴角幾乎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我這是在保障我的孩子。”
“那我們的婚姻算什么?”喬湛說著,推開她,轉頭看向窗外,神色淡漠。
“我沒有信心保障我們的婚姻了,所以我選擇孩子。”
他們說著,可在書房的一角,那個寬大的書柜里,正浩正一字一句的聽著他們的話,他手里拿著自己畫的畫,那副有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的畫,他透過依稀透進柜里的光線看見了父母間的“戰爭”。“你這話什么意思?”喬湛痛苦低下了頭,目光深深,說:“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
這話,讓月婷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傷害到他,也讓自己的心痛苦不堪。
“老公,對不起。”月婷雙手捂臉,遮住眼淚,突然她感覺一雙手拉住了她的雙手,一用力一帶就將她帶進了懷中,喬湛不會怪她,這時他們都沒在說話,這就是他們,時而疏離,時而親近,時而默契。
半島酒店。
“你真的提出來了?”月如驚訝的問著面前的方婷。
月婷恩了一聲,不自在的坐在那,手中的咖啡也在她手中慢慢的變冷,說:“我這樣對嗎?”
“不知道。”月如回答,隨后問:“他怎么說的?”
“他說他可以把一切給我。”方婷這段時間冷硬的心此時有些溫軟:“我覺得我錯了,我輕視了我和他十年的感情和婚姻,我想我是錯了。”
月如搖著頭,她也是感情的失意者,她自問自己無法給她答案:“誰知道呢?我只知道那個孩子只是你老公和她前未婚妻的孩子,是你們婚前的產物,而不是婚后,其實有什么呢,最重要的是,他愛的是你,他為了你沒有娶那個女人這才是重點。”
聽完,月婷恍然大悟似的,大聲說:“我就說我錯了嘛。”說完,提起包就跑出了餐廳。“送我回家。”月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回到家里,她吩咐司機。
“是。”司機答道。
半晌過后,月婷看向駕駛座,問:“你是新來的司機。”
“是。”冷硬得回答。
月婷也沒覺察出不對勁,點點頭,看向窗外,不對,這不是回家的路。
“這不是回家的路,你走錯了。”
“沒有走錯。”
月婷無意間看到了倒視鏡中他嘴角噙著的冷笑,她坐不住了,她感覺到了危險,仰身仔細的看著他,可不想他卻將車一拐就進了山間的樹林中,月婷起身一躍抓住了方向盤,不料將他的白色帽碰落,她才看清,大喊:“神經病!”
“坐下!”杜名陽也抓了她,卻沒想到車失去了控制,直接朝著樹林更深處沖去。
“砰!”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樹林。
懸崖邊,車在離崖邊不到10米的大樹林中。
鮮血順著她的額頭不斷往下流,滲進嘴里,因為血腥味的刺激,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車身已經被撞得七零八落,杜名陽平躺在前座上,上身壓著自己的雙腳,她用力的拉扯開他,手沒力就用腳蹬開,直到他的身體完全的離開自己的雙腳,當她走出車里,杜名陽也像是醒了,她受驚的邁開了步子,想跑,疼痛卻讓她步履緩慢。
“別跑!”杜名陽趴在車里,伸出手聲音極低的招喚著她:“別跑!”
“神經病。”月婷捂著手上的傷口,可血還是從指縫中流出,她哭喊著:“救命!救命!”
還沒待她跑出幾米,杜名陽已從車里爬了出來,撐起身體,鮮血滿面的走向了她。
“你不要靠近我!”月婷絕望的望向四周,她多希望有人能聽到她微弱的求救聲:“神經病!”
“跟我走。”杜名陽卻出奇平靜的拉起了她的手,就朝懸崖邊走去。
“我不去!”月婷奮力掙扎,卻還是沒有他的力氣,慢慢的被拉到了懸崖邊,看著懸崖下起伏的海濤,她嚇得軟下了身子,整個身子癱軟在懸崖邊,杜名陽卻將她越拉越近,卻沒想方婷卻在突然間用力咬住了他的手,可沒咬多久就被杜名陽雙手一拉,整個身體被他拉起,可方婷卻依然努力掙扎,卻沒注意到腳下濕滑的巖石。
“你自己能走出去嗎。”杜名陽氣憤的一推,一放手,月婷就被他推出了好幾米,方婷卻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取法控制重心,加上腳下濕滑,直接落空,掉下了山崖。
警察,水警搜索了很多天,依然沒有方婷的下落一年后,有人在海邊發現一具骨骸,確認是女性,丁孝蟹卻沒有去認領也沒有立碑修墓,因為他相信他的妻子還在生大澳某個小漁村。
“她是不是醒了?”
“她從哪來的?”
“會不會是偷渡的。”
“是單醫生從海邊撿回來的。”
村民擠在窗戶外議論著,月婷卻不知道她身處何地,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看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蜷縮在木板床上,瑟瑟發抖。
“不要怕。”一位老者走向了她,一碗熱飯和上鋪上的一層菜,讓她忘記了害怕,自己應該是餓了。
面對這位老者,半晌沉默后,月婷終于說出了一句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