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競風上班時把佩軒送到學校,兩個人為了讓菱萱能多睡會兒,基本上都不在家吃早飯,佩軒學校對面有一間咖啡室,兩個人的早飯就在那里解決。
“姐夫,你怎么會喜歡我姐這種女人?”佩軒一邊嚼著土司,一邊趕著作業,天才的生活跟普通人也沒什么兩樣。
“你姐這樣的女人,你姐是哪樣的女人啊?”競風重重地拍了佩軒一下,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我姐?恰北北的!”
“我第一次見到你姐的時候,嚇了一大跳……”競風回憶起第一次遇見左菱萱的狀況。
“哈哈哈,我姐還沖你伸中指?”佩軒哈哈大笑起來,這的確想自家姐姐干得出來的事情。“我以為你這種大男人,一定喜歡那種乖乖女,什么都順著你,聽你話的女生。”
競風聽到佩軒的話,不得不露出佩服的神情,伸出大拇指來,“你果然不辱你180的智商呀!”
佩軒聽到這話,竟然沒有高興起來,反而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直勾勾地望著競風,“既然你已經娶了我姐,就不要辜負她,否則我會怪你的!”
競風沒有被佩軒的話激怒,反倒輕輕點點頭,“你姐姐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佩軒狠狠瞪了競風一眼,“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想當恩人!”
“那想當什么?”
“愛人!”佩軒受不了地扔下土司,背起書包站了起來。
“佩軒,今晚我可能要加班!”競風在佩軒離開前叫住了他。
“哦,我跟姐姐等你一起吃飯。”
“可能會很晚!”競風不想讓他們餓著肚子等自己。
“沒關系,姐姐說一家人一起吃飯才夠熱鬧!”說完推開咖啡室的玻璃門走了出去。
“總經理,這是上個季度的報表。”善蕓一手拿著一迭厚厚的資料,一手端著一杯咖啡。
競風沒有抬起頭,卻下意識地接過了咖啡杯,放在嘴邊輕抿一口,是他喜歡的濃縮咖啡,無糖卻加了半杯奶,這是他最喜歡的口味,奶香不至于掩蓋了咖啡原有的香氣,而又巧妙地將咖啡特有的苦澀氣味中和了。
“謝謝!”競風終于從檔堆里抬起頭,沖她溫和地一笑,卻看到她戴在手指上的“紅繩”,那是他曾經親手給她做得“戒指”?
“你……”競風才想開口,卻被開門聲打斷了。
“喂……”蔣琛懶洋洋地靠在門口,直視競風凜冽的目光,“喲?祁特助也在呀?”語氣中難掩輕佻的口氣。
“你先出去吧!”競風話雖是沖著善蕓說的,但目光一直緊緊盯住蔣琛。
善蕓轉身沖蔣琛微微一笑,蔣琛也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坐在競風面前的皮椅上,看著善蕓將辦公室的門掩上。
“有什么事!”競風口氣不善。
“哎呀,我說好久沒見老朋友了,今天不是專程來慰問上司的嘛……”
“放屁,你哪天不來騷擾我一下啊,有話快說!”競風根本沒空跟他鬼扯,見他不像是有正經事,便繼續批閱檔。
蔣琛當然也沒閑著,繞到競風的辦公桌后面,順手拿起了咖啡杯,“哎呀,渴死我啦,我也嘗嘗善特助的手藝。”才喝了一口,便硬生生地吐回杯子,“什么呀!苦死了。這是人喝的嗎?”
競風靠在椅背上斜眼看著他,知道他存心想要惡心自己,“我以為深水炸彈更不是人喝的!”
“哎呀,每個人口味都不一樣啦!”蔣琛知道競風不高興了,順手將手里咖啡杯塞給他,“還你就是了!”當蔣琛觸到競風手時,大叫了一聲,咖啡杯就這么掉到了地上。
“你叫什么?”競風知道蔣琛不喜歡善蕓,可他把事情做得太明顯了,以為他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不是,你的手,怎么變得這么粗糙啊?”蔣琛是故意拿善蕓的東西泄憤,但是也驚訝好友的手怎么會變成這樣!
“現在菱萱的弟弟住在我們家。”競風說起這個就頭疼,輕輕按著太陽穴,希望能緩解自己的頭疼。“我終于體會到你曾經的痛苦了。”
“哈哈哈,我明白了,不過她弟弟也那么厲害?”
“比她還厲害呢!”
“那我今天晚上去你家會會他吧!”蔣琛說完便大笑著離開競風辦公室。
下午六點鐘,競風帶著蔣琛準時到家。
“咦?佩軒不是說你會加班嗎?”看起來菱萱也是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換上家居服,“呀!阿琛也來了?”自從上次蔣琛偷偷來找她,希望她可以幫競風一把時,她就看出蔣琛是真心實意為他好,兩人的態度自然也改善了很多。
“是啊,聽競風說你的天才弟弟過來住了,我就順便一起過來看看。”蔣琛將路上買的果籃遞給菱萱。“而且好久沒吃過你做的菜了。”
“那你們不早點說,我也才回來一會兒。”菱萱說著便往廚房走。
“我來幫你吧!”蔣琛說著挽起袖子也要踏進廚房,卻被競風一下子拉了回來,“干嘛?”
“先給你介紹個人。”競風說完便朝著二樓叫了起來,“佩軒,快下來!”
不一會兒,那個十五六歲的俊俏小男生便從樓上跑了下來。
“這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的,蔣琛!”競風攬過男孩的肩膀,指著蔣琛說道。
“你就是上屆全能煮夫啊!”
“上屆?呵呵呵……”蔣琛被男孩子的話逗笑了,“那現任的一定是你姐夫了?”
佩軒露出白燦燦的牙,咯咯地笑了起來。
“上屆全能煮夫去幫你姐姐做飯了!”說完瀟灑地轉身走進廚房。
“我挺喜歡他的!”佩軒由衷地說道。
競風有點驚訝佩軒的話,但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么。
廚房里,兩個很久不見的好友也聊得很開心。
“你爸媽去加拿大了?”蔣琛一邊麻利地切菜,一邊跟菱萱聊天。
“嗯!所以弟弟跟我一起住。”
“你們什么時候去結婚旅行啊?”
“應該不去了吧?競風應該走不開吧!”菱萱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回頭望著蔣琛,“而且你也知道我們為什么結婚。”
“我一直很抱歉,如果不是我那天去找你,可能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蔣琛面有愧色地低下頭。
“就算你不說,我遲早都會知道,如果我沒能幫到競風,也許我會內疚一輩子呢!”菱萱不以為意地笑笑,走到蔣琛面前,拉起他的手,“更何況,在LA的時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們!”
“啊?”蔣琛沒想到菱萱會這么說。
“其實,你是故意輸給競風的吧?”菱萱笑著向蔣琛眨眨眼,感謝他一直以來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要是你有空的話,也別天天悶在家里,去左氏或者沛湖轉轉,中午一起吃個飯,來公司看看我也好啊!”蔣琛假裝沒心沒肺說道。
“好!”菱萱知道蔣琛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說,所以認真地點點頭。
三人高高興興地吃完晚飯,按照“國際慣例”,依舊是上屆得主為大家洗碗,也算是對“東道主”的禮遇了。
這天恰逢周末,在競風與菱萱的強力挽留下,蔣琛也決定一起玩個通宵。
菱萱拿出前幾天逛街時買的積木,幾個人就玩起了迭積木,將每根木條按照正方形堆砌起來,每個人從底下抽出一根積木,在迭之前先看木條上有沒有指示項目,如果有便要先完成木條上的指示才能繼續累……
輪到蔣琛時,他抽到的是給自己的父母親說聲“辛苦了”。無奈地掏出手機,不顧已經是深夜,打給自己住在南部的父母,當他把那句辛苦了說出口時,這個在外面漂泊多年的浪子,竟也忍不住哽咽,父母親在電話那邊也是感動不已……
競風抽到的木條沒有指示語,便輕輕將木條累在最上端,當佩軒抽的時候,居然抽到了“親吻你對面人的額頭”,佩軒定睛一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蔣琛,佩軒為難地望向姐姐,希望姐姐能站出來為自己求情,誰知道菱萱卻認真不已地說愿賭服輸,這不是分明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佩軒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要是放在平時,親一下也就親了,可是今天不知為什么,光盯著蔣琛的臉就已經害羞不已。
求救的眼神飄向對面,蔣琛便心領神會了,“佩軒還小,這個賭注有些大,不如就算了吧!”
“不行!”競風跟菱萱同時出聲拒絕。
蔣琛看著佩軒越來越紅的小臉,最后終于找到一個折衷的辦法,“要不我親他可以了吧?”
“啊?這怎么行,明明是佩軒抽到的啊,如果你代替他的話,就要加碼!”菱萱提議。
“怎么加碼?”這次換成佩軒、蔣琛一起發問。
“嗯……既然佩軒抽到的是親你的額頭,那要是換成你的話,就應該你親佩軒的嘴唇!”競風也參與進來,大膽地提議。
“這不好吧?”蔣琛有些為難地說道。
“有什么的啊!兩個大男人怕什么?”菱萱也受到鼓舞似的,大聲嚷嚷著,“就這么著了!”
蔣琛看了佩軒一眼,豁出去了,攬過佩軒的頭,重重地印上一吻……
競風跟菱萱都看傻眼了,沒想到蔣琛說得出做得到,當兩人嘴唇分開時,佩軒的臉已經紅得好像西紅柿一般了。
“好,既然這樣,我也要加碼,從下一個人開始,就要同時抽三根,必須完所有的任務!”蔣琛也好像喝多了似的,興奮地吵吵著要加碼,剩下的三個人爭不過他,便只好同意了他的說法。
風水輪流轉,剛剛還興奮不已的夫妻倆,一下子像斗敗了的公雞似的不說話了。
因為競風抽了三個木條,三個上面都有指示,“與你對面的kiss”,“與對面的人各講一則最丟臉的事情”,“各自心底最愛人的名字?”
蔣琛不懷好意地盯著競風與菱萱,心想報仇的時機終于來到了。
競風見蔣琛一副欠揍的嘴臉,便狠狠心拉過菱萱結結實實地吻了下去,第一個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菱萱雙頰立即染上了紅暈,氣喘吁吁地推開了競風,“我沒什么丟臉的事情。”
“我也沒有!”見菱萱斷然否認,競風索性也來個死不認賬。
“不可能!”蔣琛一見兩人耍賴,不依不饒地繼續著問題。
“好嘛,我最丟臉的事情,就是六年前不小心撞見競風洗澡……”菱萱的雙頰一直通紅,低著頭悶聲說道。
“哈哈哈……”蔣琛盯著菱萱的臉看了許久,原來這個惡女也會害羞呀!
“我最丟臉的事,就是洗澡的時候被一個神經病看到,然后還被那個人羞辱身材不夠好……”競風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望向身邊的左菱萱。
“原來你們對彼此早就坦誠相待啦!”蔣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還有第三個任務,愛人的名字!”說完曖昧地望向競風,這么好的機會,他不會不懂得表白吧?
“我……”競風為難地望著菱萱,不敢說出心中所想的名字,也不愿勉強迎合她而言不由衷。
“菱萱,你先說!”蔣琛剎那間明白了競風的難處,嬉皮笑臉地望向菱萱。
“曲競風!”菱萱敢愛敢恨的性格讓她立刻坦白了自己的心事。
“祁……善蕓!”競風果斷地說出心中所愛的名字,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不想菱萱一直深陷于自己的謊言中,不能自拔!
剛剛還融洽的氣氛,瞬間凝結成冰點,原本噙著笑意的左佩軒,身體一下子僵直:姐夫說的居然不是姐姐的名字,而擁有這個名字的主人又是誰呢?
菱萱借口身體不舒服,逃也似的,尷尬離席。
“呃,我也困了,佩軒,帶我去你房間睡吧?”蔣琛拍拍愣在一邊的佩軒,示意他帶著自己離開這里。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競風一人,回想起菱萱剛剛落荒而逃時的窘迫,心里竟有一絲不明白的刺痛,他,似乎傷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