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愈發的黑暗,媚衣就這樣直直的沖出了王府,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此時的她被一種恐懼籠罩著,平時冷靜的頭腦在此時也顯的是那樣的無力。
或許只要她冷靜下來便會想到,她并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能走出王府。
在向將軍府上去的路上,媚衣的心忐忑不安,秀氣的眉頭狠狠的皺起。
雙手提起乳白色的衣裙,她沒有這里所說的輕功,沒有馬車,她只能步行。漸漸的,她大步的跑起來,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即使現在人已經很少。
“王妃您怎么來了?”終于,在將軍府的門口迎上來一個門衛,看見媚衣這樣他趕緊上前詢問,所說她現在還是將軍府的四小姐,但是她現在的身份兒可是王妃,沒人干怠慢。
“文娘呢?”她急急得問道。
“文娘已經跟王妃您的婢女離開了啊、”王妃今天不派人將文娘接走了嗎?怎么又親自過來了?
“離開有多久了?”來不及喘一口氣,心中就被灌了氣了氣球一般,越來越大,壓迫者她脆弱的大腦神經,但是,她卻不知那氣球會在何時爆炸。
“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看著媚衣如此焦急模樣,侍衛也將語氣放的急切。
半個時辰?那不就一個小時了嗎?心里咯噔一聲。
轉身,迅速消失在幽暗的通道里。弄的侍衛是滿臉疑惑,撓撓頭轉身準備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將…將軍?”將軍什么時候站在他的身后?嚇的自己小心臟有點負荷不了。
只見木青陰沉著一張臉,可眼中分明有著深深地沉痛,遠看著媚衣早已經消失的北影沉默不語。
……
一處陰暗的胡同里,巨大的恐懼深深的籠罩著她。媚衣瞪大雙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不久前才發生的一切。天愈發的黑暗了,已經沒有半點的天明。
黑沉沉的夜晚,媚衣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漂浮的腳步緩緩走到一襲灰紅色的影子下慢慢蹲下,她甚至不知道衣服上的暗紅是血跡還是什么、
顫抖的伸出雙手,這是唯一一個會叫她衣兒的女人,此刻緊閉的雙眸沒有絲毫生氣,蒼白的唇瓣微微張啟,似乎還有什么話未說。
破碎的記憶如海水般瘋狂的向她涌來。
“衣兒,你看,這是文娘買給你的糖葫蘆,好吃嗎?”
…
“瀾衣,你怎么能欺負衣兒呢?她是你妹妹。”
…
“衣兒,快睡吧,文娘不走,一直會陪著你。”
…
這個像親娘一般照顧她的女人就這樣,就這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沒了,左邊的心房傳來陣陣刺痛,她連呼吸顯的都是那樣的困難。
緊握雙手,深深地閉上雙眸,濃密的睫毛狠狠的顫抖著,一地晶瑩的水滴呈完美的弧度滑落嘴角,最后滴在暗紅色的衣服上緩緩蕩開。
“文娘,謝謝你愛我…”良久,從毫無血色的唇瓣吐出充滿深深地歉意,是她,是她萬般執著,不遠向命運低頭,若是她肯答應木青的話,那么文娘也不會死。
站起身,潮濕的瞳孔瞬間一閃,彤彤呢?
遍地的尸體橫七八豎就是沒有那一抹青色,心緩緩的放下,這樣對她來說,至少還沒有死。她還有機會救出那個單純的丫頭。
雙手像是沒有生命的垂在下擺,踏步,沉重的心情仿佛快要負荷不了,在走出胡同的時間里,她至始至終沒有回頭,嘴角一直在微微勾起。
那嘲諷的笑容讓人看了,那分明就是從骨子里散發的疼痛,滄桑、無奈、倔強、清冷、…
就在她抬頭望向天空的時候,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心口的疼痛越來越深,原來不是忽略就不會疼痛,原來是不假裝不在乎就不會傷心。
微微彎下身子,腹部的疼痛愈發清晰,黑暗漸漸的籠罩她,嬌弱纖細的身子毫無支撐力的緩緩倒下,在她昏迷的瞬間,左手上的銀白發出耀眼的光芒,刺的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