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自腦間一閃而過，如煙就立即付諸行動，走到他的面前，此刻西門無情已經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秉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優良傳統，如煙淡淡一笑，臉上所有的天真斂去，只留下本性所有的沉靜冷酷，居高臨下地望著西門無情，用不可商量的語氣對西門無情說道：“要想不受折磨，你最好就歸順于我，從此之后，我就是你的主人，如若不然，死，一定會成為你最奢侈的愿望。”

“不……”西門無情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如煙猛瞧，似乎要穿透她的身體，直接審視她的靈魂一般，只是，一切不過是徒勞，這個孩子，他看不透，剛剛還以為不過是一個有些小聰明，會些小伎倆，還會擺些冷酷表情的孩子，骨子里也還是很天真單純的，真是沒有想到，那天真單純的表情才是她的偽裝，此刻這冰冷似乎無情甚至殘忍才是她真正的性格！他果真是一直都小瞧了這個孩子。自己雖然雙手染滿了鮮血，卻是每一個人都給了痛快，他是殺手，他也無情，卻不殘忍，而這個孩子對人的折磨，已經都不能夠用殘忍來形容了。思及此，忍著劇痛開口說道：“你一個不過才六歲的小丫頭，怎么就生得折磨殘忍？魍魎樓的訓練再怎么變態，也訓練不出你這么殘忍的，世人都道我人面獸心，而我卻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這樣的人要當我的主人，我死都不屑。”不知道為什么，西門無情看著這樣的如煙，有些憤怒了，不是因為自己正在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也不是同情那些可能受折磨的人，他就是覺得如煙就應該是那種天真單純的女孩。

“殘忍么？這樣就殘忍了？”聽到西門無情的話，如煙冷笑了幾聲，聲音變得越發的凍人：“誰不想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爭名，不爭利，只是很平凡地過完一生，可是，就是那么簡單的愿望，卻也是奢望了，我這輩子，不爭，不搶，卻還是逃不過那些無情的摧殘，憑什么壞人就可以隨便揉捏好人，完了之后好人還得以德報怨，憑什么好人就一定要受到欺負而忍氣吞聲，我沒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般野心，我只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我與你無怨無仇，你都可以來殺我，憑什么你要斥責我殘忍，你不也是殺人不眨眼么？在對我下狠手的時候，可有想過我還是一個孩子？難道你就不殘忍？”如煙說著說著就有些歇斯底里，柳家被滿門抄斬的景象又浮現在眼前，雙手不由地死死捏緊，血珠順著四個指頭不斷染紅了指甲。

望著情緒有些失控的如煙，西門無情的內心也是洶涌澎湃，身上的痛還在不斷地加深，而此刻，他卻只感覺到了心痛，這與毒藥無關。如煙的話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心，他心中也是千回百轉，是啊，沒有誰生下來就愿意手染鮮血，只是殘酷的現實不允許而已。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斥責別人殘忍呢？

想了想，西門無情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此刻疼痛已經深入骨髓，他也強忍著，一定要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望著如煙，艱難地說道：“我確實很同情你，只是我堂堂魍魎樓樓主怎么可能成為你的屬下？你受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