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很奇怪,好端端的被女魔頭奪命連環CALL催了回去,結果剛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去又被派到這個狗屁咖啡廳來,干嘛呢,女魔頭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后了呀,居然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顧欣然翻了個大白眼,心想等自己炒股賺了錢,第一件事不是去還房貸,是用錢砸死她。
就在幻想這些美妙事情的時候,忽然走到了,于是侍應生替她開了門,讓她走進去。
進屋后,才看到房內坐著的女人,咦,好像有點面熟。
顧欣然朝身邊的助理看了一眼,之后助理識趣的離開了。當屋內只有兩個女人的時候,顧欣然才想起,這可不就是上午剛剛在機場時見到的那個漂亮女人嗎。
對了,她說她是叫什么沈奕青。對對對,就是這個名!
看著女人吃驚的瞪著自己,沈奕青笑了,指著前方的座位道:“顧小姐請坐。”
“咦,你不是今上午看到的那個沈小姐嗎?怎么會是你呀。”說完還笑嘻嘻的看著她。
“對不起,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請你。”
顧欣然更加奇怪了,她本以為遇見對方是偶然,沒想到還是特地兜這么大一個圈子專程來請自己的。當下也收拾了心情,變得幾分小心翼翼道:“哦?是專門請我的。就不知道沈小姐請我是有什么事啊?”
沈奕青也沒故意賣關子,見對方問的直接,也就回的干脆。
“是為了鐘曼,鐘小姐的事情。”說完這句話,特地笑著看向她,道:“你也知道鐘曼嫁給了一個怎樣的男人。難道你就不奇怪嗎,你跟她認識這么多年,她怎么會忽然之間認識一個這樣身份背景的男人?而且,還這么迅速的和對方結了婚。”
顧欣然皺起了眉,她自己奇怪,但鐘曼從沒主動提及,自己也就不好問,畢竟兩人認識這么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如果對方愿意說,早就說了,不愿意,又何必強人所難?
當下更加皺緊了眉頭,重新思考起眼前這個漂亮女人的意圖。
“其實不瞞顧小姐,陸航是我的愛人。我們因為一時意氣分了手,而之后他便火速跟鐘曼結婚了,這其中還發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清楚的是,我跟陸航在一起十多年。沒錯,在交往期間我們分分合合許多次,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他竟然這么沖動,他這是對你朋友的不負責任。”說完將雙手放在桌面,靜靜的看著顧欣然的眼睛,微笑著看著她道:“你覺得呢?顧小姐。”
“具體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所以現在只聽沈小姐你一面之詞,很難有所判斷,但我想……沈小姐既然喊我來,總不該只是問我一句這么簡單的話吧?”
沈奕青贊賞的看著她,道:“是。我是有別的話想跟顧小姐說。”笑著看向她,淡淡道:“據我所知,顧小姐跟鐘小姐從大學起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你們也都會傾聽對方的意見,所以我希望顧小姐能夠幫我,畢竟,這樣也是讓鐘小姐得到解脫……畢竟,這場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
“作為一個已婚婦女,我必須負責任的告訴你,當事人的婚姻,對錯問題從來就不是外人能夠評價的。而這個‘外人’包括我,也包括你……或許你跟陸航曾經關系很好,但他現在已經取了鐘曼,那么之前的一切就該通通抹去了,”說完還上下打量她的身材,道:“何況沈小姐你條件這么好,干嘛糾纏著不放手呢?!”
見她如此態度,沈奕青換了種方式,道:“我剛剛得知,顧小姐在現在的公司工作的很不順心,而且,入股市的時候,很不順利……被套牢了一筆不小的錢。現在正想著籌錢去解套吧?如果顧小姐你能夠幫我,我可以……”
“滾你的蛋!我顧欣然再見錢眼開也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你以為人人都是金錢可以收買的嗎?”顧欣然氣憤的站了起來,不等她說完,立即打斷她,之后瞪著她厲聲道:“我告訴你,我確實缺錢,我曾經還差點因為錢把自己賣了,但是我不會把我的朋友賣了!尤其是鐘曼,她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想從我這里下手?哼,你想也別想!”說完憤怒的朝門外沖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又罵了兩句:“沈奕青我告訴你,破壞人家婚姻這種缺德事最好少干,否則會遭報應的!”說完頭也不會的拿著包沖走了。
屋外候著的人見狀,連忙走進房間,看著安靜坐著的沈奕青,小心道:“沈小姐?”
沈奕青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臉上甚至還淡淡的掛著笑容,對她擺了擺手,示意讓他放心。
助理立即舒了口氣,隨即不平的站到她旁邊,開口道:“剛剛的談話很不順利吧?沈小姐今后像這種不識時務的人咱們也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說完替她收拾桌上的資料,道:“一副窮酸像,還弄得自己多有情義,白教人看笑話。”
沈奕青溫和的看著她,露出笑容道:“這種人的情義才好收買。看著無堅不摧,但殊不知有個弱點。”
助理徐恩好奇的問道:“是什么?”
“過于堅韌難免就是脆了。而東西一旦太脆沒有彈性,那么只要找到合適的時機,把它折斷。它就斷的比誰都干脆。”
徐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惜依然有一處不解,道:“但是沈小姐,你要跟陸先生在一起,只要對付鐘曼就好了,為什么要從她下手呢?”
沈奕青臉上的表情愈發教人看不穿了,眼睛一抬,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心好意給她退路,她不選。既然非要跟我沈奕青對著干。那么很好,我倒是看看,最后誰是贏家。”
助理撲哧一下笑了,忍不住說道:“當然是我們沈小姐了!”
“對。”眼神微微一瞇,很快睜開道:“但我絕對不會讓她輸的那么簡單--不光婚姻,我定要讓她最珍視的人出賣她。”
說完將桌上的資料狠狠一砸,那一頁清晰的照著酒會上陸航與鐘曼兩人歡笑的場景。
66
過了幾日顧欣然坐在證券交易所里掏出電話又打給鐘曼。雖然對方的言語已經盡是不耐煩,但她現在也別無他法,只希望她能夠籌些錢來,畢竟眼看著能發財的機會,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任它溜走的。
鐘曼捧著一大堆預算,將電話夾在肩膀上,也很暴躁,以前她也不是這樣的啊,怎么現在成天就想著通過這些不實際的方法發財呢?之前也是那樣的信誓旦旦會漲,結果跌成什么樣了?我多年攢的錢全被她打水漂了現在都沒吭一聲,她還要我如何?!反正自己算仁至義盡也不覺得虧良心了,再要錢是肯定沒有的。
于是氣惱的將電話狠狠一掛,然后扔在了桌子上。
另一邊的顧欣然只能挫敗的靠在椅子上,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股票往上漲。
半個時辰之后,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人,她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單手遞過來一張支票。
顧欣然順著東西看過去,隨即秀氣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你什么意思啊?上次我對你說的話還不夠明白是嗎?你這人怎么這樣找沒趣啊!”
沈奕青淡淡一笑,大方說道:“我知道你看中的哪只股,如你所見,它的漲勢非常之好,只要你將我手中的這筆錢投下去,三天,只要三天,它就能幫你賺到你現在工作的百年牢酬。”說完靜靜的看著她。
顧欣然的心怦然一動,她說的不錯,只要有了這筆錢,再給自己三天時間,所有財政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以為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就會有跟臉蛋媲美的智商,可惜你太教人失望了。怎么?嫌我話說的不夠明白?好,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會要你的錢,收起你那令人惡心的自以為是!沒錯,我顧欣然并不清高,卻也不至于被你這么點錢收買。我跟鐘曼認識十年了,十年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嗎?我去你妹的。”說完便提起包氣沖沖的走了。
隨手攔了輛的士,上車之后,打開包,對著手中的鏡子補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卻有片刻的恍然。心還在撲通撲通跳著,似乎有些說不清楚的激動……她不敢再跟那個女人更多的接觸,因為她清楚自己并不是一個意志力多么堅定的人,尤其是在這樣的誘惑面前。
回到辦公室之后,卻被女魔頭叫到房間里,然后莫名其妙的指著一堆以前拍過的雜志對自己挑刺,劈頭蓋臉羞辱一番。
日子就在這種低氣壓中慢慢挪動,一周之后,這天鐘曼剛開完會走回辦公室,然后放下手中的資料,坐在椅子上,順手取出包中的電話,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居然通通都是顧欣然的。
這丫頭有完沒完啊?之前拒絕的那么徹底,但她一天總要來一個電話借錢,今天居然還打了十幾個,這幸好是沒把手機帶去會議室,否則真給她氣死。
正準備返過頭撥回去的時候,殷琴忽然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
“鐘姐,方總說剛剛會議上有個事還沒跟你交代清楚,讓你現在趕緊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鐘曼握著手機,然后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隨即趕緊捧起桌上的資料走去方總那兒,也就暫時遺落了自己的手機,和尚未播出的電話。
她此刻還不知道,顧欣然正在醫院焦急的等待著自己。
說是焦急,或許還不夠貼切,因為慘白的面容已經全是六神無主。顧欣然握著電話的手都在顫抖。
“讓開讓開!你把腿伸的這么長我們怎么過身啊?”推著車的護士皺著眉不悅的沖她喊道,見這女人還在發愣,不爽的對拉車位的人使了個眼色,便不與她計較了。
顧欣然茫茫然的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是,雙手緊緊環住電話說道:“歐揚你千萬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就在她口中神叨叨念著的同時,急癥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一把沖了上去,緊攥著主治醫師的手,顫聲道:“醫生……歐揚,不,這病人他怎么樣了?”
“生命沒有危險,但是他的腿被嚴重撞傷,家屬最好馬上交錢做下一個手術,如若在二十四小時內手術及時,也許日后他還能跟正常人一樣。否則,就一輩子不能走路了。”
顧欣然的心情被他一番話弄得大起大落,悲然道:“可這個手術要四十萬啊!我……醫生你說能先把手術做了嗎?我一定會籌錢回來的!行嗎?”
見他不吭聲飛快朝前走,顧欣然連忙趕在身邊,邊小跑邊說道:“醫生我求您了,您相信我,我一定能籌到錢的,只是這片刻之間有點難而已,不然我把身份證押給你都沒問題!我求您了,給他先做手術吧!”
白衣大褂瞟了她一眼,然后淡淡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理解歸理解,制度歸制度。如果你真的很希望你丈夫未來健全,那么現在不該浪費時間跟我說這些話,你應該想辦法去取錢,然后,”伸手指了指前方繼續道:“那里是繳費處,把錢交了,我們自然會在第一時間幫你丈夫安排手術。”
之后也無暇再搭理她,比原先更快的速度趕往下一個手術廳。
顧欣然呆呆看著他的背影,心急如焚卻也無濟于事。
過了一會,回過神之后,又掏出電話,罵咧道:“鐘曼你搞什么鬼,我需要你的時候怎么就不阻礙呢?!”
電話通了,但耳邊傳來的仍然是冰冷的“嘟、嘟、嘟。”。忽然之間,就在她火急火燎的這個時候,手上的電話卻被人從身后取走了。猛的一會過頭,又見到了那張漂亮卻令人厭惡的臉。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像冤魂一樣纏著我?!”憤怒的伸出手,道:“快把我電話還給我!”
“這是一張四十萬的支票。我想你現在非常的需要它。”沈奕青臉上掛著篤定的笑容,你看,連上天都要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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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交完費后,顧欣然沉著臉跟她走到一個休息所,門被關上之后,她才慢慢抬起頭,帶著些許疲憊道:“你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其實,你完全不必用這種敵意的目光看著我,我并不會傷害你。相反,我只會幫助你。”沈奕青移坐到前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想,在你需要鐘曼的時候,她在哪里?她會關心你嗎?不會,她已經有了她的生活。從她嫁入陸家開始,你們就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上流,而你是什么?”看著對面人漸漸冷卻的目光,勾起唇角,淡淡笑道:“但是你別忘了,據我所知,你本來也有這樣一個機會。是她勸你追求所謂的真愛吧?呵呵,你可再看看她自己,不一樣是嫁入豪門。你知道嗎,女人的心里是很可怕的,她也許是把你當做朋友,但……她嫉妒你,所以見不得你過的比她好。你明白嗎。”
一提到這事,顧欣然心中就極其不是滋味。每每看著她無意“炫富”的時候就跟被針扎一般難受。自己的條件何嘗比她差了半分?為什么現在卻連她都要過的比自己好。
從當年大學,直到她嫁人前,自己柜中衣物那樣不甩她一截,可是現在她一個隨身的手提包便是自己如何也趕不上的了。憑什么?
她說的不錯,我本來也有機會嫁給劉颯,那樣我也可以過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就是她勸自己追求什么狗屁真愛,真愛真愛,現在為錢發愁成這樣了,還愛個屁啊!
“周五的時候,你想入手的那只股已經漲停了。你說……如果她肯念及你是她十年朋友,出一筆錢,那么你現在會漲成什么樣?呵呵,我想,你總不至于像今天,連四十萬都拿不出來吧?顧小姐,這個世界有一種人是極可悲的。不是沒有朋友的人,而是你一心將別人視為朋友……但對方卻見不得你好。那樣很可悲,不是嗎?”
顧欣然放在桌下的手漸漸擰成一團,然后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沈奕青臉上浮出笑容,卻也沒有多歡喜,或許是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后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段話。
之后鐘曼從方總那回來,放下手中的東西后第一件事便是騰出手給顧欣然打了電話。電話那頭難得沒有出現往常的喧鬧,反而是異常平靜。
言語似乎還帶著些倦憊。
鐘曼本想問問她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會打那么多個電話給自己,但奈何對方卻一副什么都不想說的感覺,然后還不耐煩的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愣了好一會兒,真不知道這姑娘又抽什么風。隨即將手機扔到包里,然后攤開桌上的資料,準備編輯入電腦中。
干脆等過幾天她心情好了再聯系吧,省的現在碰一鼻子灰。鐘曼聳了聳肩,無奈的這么想著。
沒想到在快下班的時候,手機忽然又響了,停下敲打電話的手,打開手機,隨即帶著些笑意說道:“顧欣然,干嘛呢?”
“想你了唄,待會兒有什么事嗎?出來陪我喝杯東西吧。”
鐘曼直至此刻都不知道歐揚出事了,只想著本來是約好陸航一起回家的,所以眼下有些為難,頓了會兒道:“非得今天啊?你有什么要緊事嗎?”
“沒有,哎呀煩死了,你出不出來就一句話!”
興許是出于女人的敏感,鐘曼總覺得她今兒個語氣不對,卻說不出是哪兒別扭,而想起上午的一串未接來電更覺得蹊蹺,當下變得有些嚴肅,道:“欣然,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咱倆誰跟誰呀,我還真能跟你生氣不成?”
“呵,你現在說的這話倒是輕松。”顧欣然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鄙夷,隨即更加不耐煩了:“我也沒什么事,就心情煩,待會兒去Q-CLUB,你愛來不來!”說完“嘭”的一下將電話掛斷了。
聽著冷冰冰的鈴聲,鐘曼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最怕被人掛電話,尤其是以這么野蠻的姿勢,但自己了解顧欣然,雖說她經常這么對歐揚,確實第一次這樣對自己,想必是真的有什么事了。
而一聽她一個女人去酒吧,難免不放心,當下頗為無奈的打了電話給陸航向他解釋今晚不能回家吃晚飯了。
好在對方近來應酬挺多,也就爽快答應了。不過鐘曼是只跟他說了是與顧欣然在一起,卻沒說地點,畢竟約在酒吧這事給他知道了,雖然嘴巴上不會說什么,但臉色一定會跨。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趕到酒吧后,繞開蹦跶的異常歡快的男男女女,直接拎著包沖到一角落,果然見到了正在一個人獨飲的顧欣然,連連坐到旁邊,搶過她手里的酒杯道:“你瘋了呀,一個人在這喝成什么樣了呀?要我不來,你出事怎么辦?!”這話確實是帶著些怒氣的。
朝四周瞟了一眼,然后說道:“怎么你一個人,歐揚呢?你們吵架了?”
顧欣然朝她冷冷瞟了一眼,然后說道:“歐揚啊,呵呵,今天我們不說他,鐘曼我就想跟你談談咱們倆。”
“你醉了吧你。”皺著眉從包里掏出紙巾,然后遞了過去。看著她臉上意味不明的表情,一心只想著她定是吵架了,不然這神經大條的姑娘怎么會變得晦暗不明起來了。
“小兩口鬧點別扭總是難免的。但你們不是一般的情侶,你們雷打不動,風吹不倒,什……”
“別說了!”顧欣然猛的大聲朝她喊道。
酒吧音樂聲如浪潮一般輕易將人們的聲音覆蓋,中央跳著的青年們絲毫沒有感觸到角落中女人的情緒,這樣的聲音,在歡愉聲面前未免太過渺小了些。
可是坐在身邊的鐘曼卻聽得十分清晰,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道:“你瘋了吧,沒事沖我吼什么?”真是忍無可忍莫名其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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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問她出什么事也不愿意說,好心好意過來陪她,結果剛一開口又被她罵,自己畢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再怎樣也容忍不下去了。
顧欣然卻忽然像是被人泄了氣的輪胎一樣,眼看著癟了下去。隨即靠在沙發上,懶懶的看著她道。半響以后端起酒又喝了一口,然后輕聲道:“曼曼,我其實特想問你一件事。你怎么會嫁給陸航呢?你真的愛他嗎?”
雖然不知道她又受了哪門子刺激,但既然她問了,自然是要回答的:“愛。”
“真愛?”顯然很不相信,揚起嘴角道:“我跟你認識這么多年,你周圍什么時候出現了怎樣的人,我從來都不會不知道。但這一次,我竟然真的全不知情。幾乎是忽然之間你就帶著一個身家百億的陌生男人出現,然后你對我說你愛他,要跟他結婚。……你不覺得,這有點太假了嗎?”
“當然,也許愛情就是很假的。”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著喝了一口。
鐘曼一提起這事就覺得心虛,她不是故意想要欺瞞顧欣然,只是現在這么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當下也放軟了聲音,重新坐了回去,道:“現在確實還不是時候,但等我整理好整個事情的時候,我保證,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行嗎?”
顧欣然低垂著頭,看著桌上另一杯酒,出神的說道:“我們曾經無話不說,比情人還要親密。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像今天這樣,你我看著對方又越來越多說不出口的話了呢?也許你真的進入上流社會了,我們就要變成不同世界的人了,所以,才會這樣吧。”
鐘曼心想她這摸樣當真是感情受挫了,該死,看來自己今晚是勸不了她了,擔心這姑娘真的出什么事,急忙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歐揚,讓他來震場。
誰知道號碼還沒翻出來,就被顧欣然一把搶過了手機。
“跟我在一起還想打誰電話呢?來,你給我把這杯酒喝了。”
“我又不喜歡喝,再說,我萬一倒了,誰待會兒把你扶回去!”說完就作勢要來奪電話。
顧欣然固執的拒絕道:“你什么意思啊,我顧欣然像是會喝醉的人嗎?還有,別當我二,你的酒量我清楚的很,少在我面前裝,必須喝,除非你不給面子!”
鐘曼真是想翻白眼了,等著她半天,見她甚是認真的模樣,無語的接過道:“就這么一杯啊。”
“一口干了!”
鐘曼端起杯子,眼尾朝她看了幾眼,隨即笑著搖了搖頭,當真一口干了下去。
顧欣然面無表情的看著變得干凈的杯子,眼神波光流轉。
鐘曼放下后,說道:“也就只有你敬的酒我推不掉,可你以為我是真怕你嗎?不是,只是我不想拒絕你。欣然,咱們當年讀書的時候就經常抱著一堆啤酒坐草坪里聊天,呵,你記得嗎?那時候……嘔--”胃里感覺很不適,頭也變得異常渾身,感覺剛剛咽下的酒后勁不是一般的可怕,臉刷的就紅了。
搖了搖頭,意識開始變得渙散。
“鐘曼……鐘曼……”顧欣然的臉在眼前放大,隨即又變得模糊起來,似乎一晃一晃的。
“我……”
“你想說什么?” 顧欣然走到她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輕聲道:“你醉了嗎?醉了就睡吧,曼曼。”
后面她還說了些什么,鐘曼便已經聽不見了,所有的意識都像風一樣漸漸遠去,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
而看著她閉上眼睛,顧欣然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看陌生人一般,又喝了一口酒,然而目光卻遠比之前清明,轉過頭,冷冷的拍了拍她的臉,見她真昏迷了才掏出自己的手機。
撥通之后,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異常清脆的女聲:“沈奕青,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是,那我去開個房間,行……之后我不管了。……好。”
掛斷電話以后,顧欣然并沒有馬上站起身行動,而是靜靜地坐在原位,看著吧臺上的紅男綠女,看著他們夸張的扭動身軀,肆意的,甚至是瘋狂的大笑,然而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場無聲的啞劇。
鮮艷的顏色一點點被剝離,最后只剩下黑白,她的眉頭擰到了一起。
隨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深深吸了口氣,然后走到鐘曼面前,將她脫了起來,再扛到約好的酒店。將她順手扔到床上后也不多看一眼,徑直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看著流水嘩啦啦的,然后伸出手,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
隨即抬起頭,看著鏡子中濕漉漉,往下滴水的臉,她的表情是那么的陌生。
“曼曼,你不要恨我……如果不能一起飛到天上,那么,你就陪我墜到地上來吧。”輕輕的說完這么一句話后,扯下掛在壁上的毛巾,擦干凈臉后,已經絲毫看不出喝過酒的痕跡。
走出浴室后,朝床看了一眼,眼神中還有些許怨恨,隨即頭也不回的關門離開了。
之后攔了車回到醫院,雖然下午的手術很成功,但是歐揚還沒有醒來,而今晚的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敢一個人回家去睡的了,與其如此,倒不如陪著他,這樣,至少自己心里還有一個寄托。
而當她進入歐揚單獨的醫務室,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麻木。這個房間是顧欣然替歐揚準備的,真是VIP待遇。
摸了摸他的手,暖暖的,在這樣冷清的夜依舊能夠傳遞給自己些許溫暖,最重要的是,讓自己踏實下來。隨即嘴角不自然的帶了些笑,輕輕將他的手放入被中,仔細蓋好。
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心中很害怕,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歐揚竟然會出車禍,那樣危險的場景,戲劇的讓自己猝不及防。她無法想象,如果這場車禍讓他再也睜不開眼,那會如何……
會如何呢?
會恨死鐘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