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將自己浸在浴桶里，拿著帕子使勁地搓洗身體，那里被人碰過，很臟。很快，潔白的身體就被搓得發紅，有些地方還搓破了皮，但她絲毫未覺，機械地重復著搓洗的動作。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浴桶的邊緣，一眨也不眨，只要一閉眼，似乎就回到了那個幽閉的空間，男人淫笑著向她撲過來……在這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都在那不堪的噩夢中驚醒，抱著被子睜眼到天亮。

“雪小姐，別洗了！”

桃紅又一次進來給她加熱水，看著她還在持續著搓洗身體，不由得濕了眼。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殿下送雪小姐回來時的樣子好讓人害怕，一身是血不說，連眼睛都變得血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才會這樣，她不敢問，也不想問，因為她猜得出，那絕不會是好事。

“不，還沒洗干凈，我還要再洗。”雪漫天背對著她，執拗地不肯停手。

桃紅無奈，添了水之后默默退下。

“她還在洗？”

門外，蕭然換了衣服就過來了，一直在外面守了兩個時辰，俊眉蹙在一起，深幽的眸子里蘊滿了擔心。貞潔對女子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她會不會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他很想沖進去守著她，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他不便去做。

“蕭然！”孟圻沖過來，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字，一拳狠狠地打在蕭然臉上。

他在外遍尋不到人，回王府才知道蕭然已經帶著雪漫天回來了。他聽人說了他們回來時的情形，雖然具體發生了何事不得而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好事。漫天遇上了他之后就一直在受苦受難，想到這里，一股怒氣直沖他的腦門，他揪住蕭然就打。

蕭然臉上吃了一拳，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打臉了，漫天那次是他該受的，孟圻他又憑什么打他？見他還在那里不依不饒，蕭然心里的邪火也被勾了起來，兩人你一招我一式地打了起來，招招兇狠凌厲，像是在拼命。

原來他們也曾切磋過武功，那時還不相上下，可自從蕭然練成《烈焰神功》之后功力大增，孟圻就不是他的對手了，不出十招就被打倒在地上。

孟圻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被打破了，不住地淌血。他憤恨地看著他，重重地啐了一口，吐出來的全是血水。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雪漫天站在門口，漠然地瞟了一眼外面，聲音不帶半分溫度，“要打出去打，我想靜一靜。”

“漫天－－”孟圻爬起來，來到門前，正想說“我們回益州去”，卻見雪漫天又將房門掩上，任他怎么拍打都不開。

“漫天，我們回去吧，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孟圻低聲勸道。

雪漫天脊背靠在門上，呆滯的目光中忽然泛起一絲狠厲，被人害成這樣，就這么回去，她怎能甘心？沒找出那個害她的人，她絕不回去。

“孟圻，你自己走吧，我還有事沒做完。”

孟圻心里一滯，她這個樣子他怎么放心留她一人在這里？他好恨，恨自己無力保護她。

蕭然聽孟圻說起要走的事，心里驀然一驚，莫名煩燥起來，后來聽到雪漫天說不走，他才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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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蘇浣紫來到雪漫天的院門前，輕輕叩響了門。

小丫環開了門，桃紅出來一看是她，微愣了愣，卻還是迎了過來。

“見過蘇姑娘。”她福身行禮，臉上帶笑，“不知蘇姑娘這么晚了來有事嗎？雪小姐已經歇下了，要不要將她喚起？”說是這樣說，身子卻是動也不動，眼里還有一絲戒備，她不會又是來找茬的吧？

蘇浣紫將她的戒備看在眼里，心中苦笑，在別人眼里，自己竟是個可惡的人呢！她擺擺手，“不必了，我只是來看看。雪小姐，她還好吧？”

她的態度令桃紅有些詫異，總覺得她與平日那個囂張跋扈的蘇姑娘不同了，但又說不上來有何不同。她點點頭，“雪小姐吃了晚飯后坐了一會兒就上床睡了，除了不怎么說話外，其余還好。”

蘇浣紫聽了略微放心，頷首道：“這幾日你多費些心，好好看住雪小姐，多和她說說話，知道嗎？”

桃紅急忙答應了，心里更覺奇怪，蘇姑娘怎么會這么關心雪小姐？

蘇浣紫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嘆了一口氣走了。別人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她卻是知道的，算起來，她也難辭其咎。她只是想引那個女人出手，好順藤摸瓜找出她幕后的人，所以那天故意在言語上刺激了一下她。她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這么狠，這么毒，居然找人來破壞雪漫天的清白，而且一找就是三個男人。這樣的人，留不得了。

蘇浣紫進了蕭然的書房，合上門后，撲通一聲跪下，“主子，屬下錯了，你懲罰我吧。”

蕭然俊臉面無表情，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冷道：“你倒說說，你哪里錯了？”

“屬下不該操之過急，將湘語逼急了，讓她做出狗急跳墻的事來。但屬下絕不是有意要害雪小姐的，屬下想著她是會功夫的，應該不會有危險，沒想到……”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垂頭不語，因為一個沒想到，害了雪漫天一生，她心里有愧。她卻不知道，這事蕭然也有錯，若不他口不擇言的亂說，雪漫天也不會被氣得心智大亂。

“就這樣，你敢說你做這些事時一點私心都沒有？”

男人冷厲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來，一股寒意瞬間籠罩她全身。她伏在地上，顫抖道：“主子明鑒，屬下不敢。”

蕭然“哼”了一聲，沒有接著再說，出了一陣神之后，又問道：“湘語幕后的人抓到了嗎？”

蘇浣紫搖頭，面有愧色，“那人狡猾得很，被他跑掉了。”

蕭然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幕后主使是誰他心里有數，只是苦無證據，奈何不了他而已。

“繼續盯著湘語，找出幕后之人后，就想辦法把這消息透露給雪漫天，讓她自己去報仇。”

“是。”蘇浣紫應聲退下，出門之后才發現冷汗打濕了后背。

蕭然又將蕭落喚了來，看了他兩眼，問道：“依你對湘語的了解，她會是哪邊的人？”

蕭落有些尷尬地笑笑，“那女人第一次就想對我用藥，幸好我早有提防才沒被她得手，我估摸著她是謙王那邊的人。”

蕭然斜睇了他一眼，目光突然變得又冷又邪，手里的茶杯“嚓”的一聲被捏得粉碎。

“她不是想爭寵，想引起本王的注意嗎？你今晚就多用點力，好好招待招待她。”

蕭落臉上浮現出一種又是窘迫又是羞赧的古怪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