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在丫鬟的注視下吃著腌菜和稀飯。
“小姐?”喜兒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從容的吃下連相府奴才都不愿吃的咸菜與只見幾粒米的稀飯的人會是那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姐,難道失憶了真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喝下碗里最后一點稀飯,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角,這粥也太水了吧,害的她都沒怎么吃飽呢。
“小姐,王府的人欺人太甚了,竟然給小姐吃這些東西,再怎么說小姐也是王妃啊。”喜兒想,或許是小姐太餓了才吃下這些東西的吧,忍不住就替小姐打抱不平了,說出后,才后悔,這里不是相府了,自己若是不注意,一言一行都會給小姐惹來麻煩的。
芍小七并沒多在意,這樣的飯食對于她來并沒有多糟糕,起碼比她小時候飽一頓餓一頓的強。前世,和爺爺相依為命,農田里的活沒人照顧,收成自然不夠爺孫倆一年的口糧,餓一頓飽一頓是常事。等到她大點了,農田里的活也能干了,溫飽才得以解決。就算后來工作了,兩個人的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掙得錢完全夠養活自己,她也對吃食并沒有多大的要求。
見自家小姐不理會她,喜兒扁扁嘴,收拾了碗筷出去,她以為是小姐因為自己的那些話生氣了。其實,芍小七也不在意,她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借用夏沉魚的身體等著重新投胎而已。
喜兒正在院外的井口旁洗刷碗筷,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冷院。
“大小姐……”喜兒看到來者后,雖是心里起了疙瘩,面上的禮節卻是不少的。
夏碧月瞥了一眼半蹲著的喜兒,媚眼一轉,“來人,給這不識禮掌嘴!”身后的翠兒受了命令,朝旁邊的另外兩個丫鬟使了眼神,兩個人上前按住呆愣掉的喜兒,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院落。
喜兒忍著劇痛,咽下嘴里的血腥:“大小姐,喜兒不知犯了何罪?”
“再打!我沒叫停,不許停,小小的丫鬟還忤逆主子的話了,沒大沒小的。”隨著夏碧月的話音,一個接一個的耳光扇在喜兒通紅的臉頰上。
一墻之隔的芍小七聽見外面的聲響,走出房間。看到這個身體的姐姐正在指使著手下的丫鬟打著喜兒。眉宇間,染上了怒色。
夏碧月看到夏沉魚的到來,也不叫停,面上揚起笑容,媚眼里卻冰涼一片。“妹妹……”
“夏側妃,不知本王妃的丫鬟犯了何罪?”芍小七淡笑著,心里卻是早已沒了好心情,她可不認為夏碧月是來和她關系不好的妹妹敘舊聯絡感情的。
夏碧月聽到那聲側妃,恨得是牙癢癢,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側妃名號了。“妹妹,這個奴才竟然還沒搞清狀況,現在是在王府了,俗話說出嫁從夫,自是不能再來相府時的那些個稱謂了。”
喜兒被打得眼冒金星,臉頰早已沒了知覺,但是還是搞清楚了自己到底犯了和錯,原來不該叫那聲大小姐啊。
“既已嫁進了王府,相府里的那些稱謂自是不能再用了。妹妹,姐姐我可說的對?”芍小七挑起眼角,鳳目一轉,整個人散發出逼人的氣勢來,心里卻在打著撥浪鼓,也不知學的可像,真虧了柳荷,總愛在自己耳旁提起穿越這檔事,耳目染新下,也能有樣學樣。
銀牙一咬,夏碧月揚了揚手,面上掛著笑說道:“是,姐姐。”心里卻是另一番想法,夏沉魚,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的。
芍小七走近喜兒,抽出隨身攜帶的錦帕,小心翼翼的擦掉她嘴角的血絲,眼里滿是無奈和內疚,自己占了夏沉魚的身子,喜兒這幾天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她雖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她原來的小姐了,可總還是很護主的,自己竟然讓人欺負了她。
把錦帕塞給喜兒,一個優雅的轉身,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剛才打喜兒的那個丫鬟的臉上:“見到本王妃為何不行禮,哪來的沒規矩的奴才。”芍小七打了后,有點后悔,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哪來的這些等級深嚴的制度啊。
“王妃吉祥。”翠兒捂著被打得臉頰,不甘不愿的行了禮,其他的人也見機行事,隨著行了禮。
夏碧月拿起錦帕遮住陰狠的媚眼,隨即朝著自己的心腹奴才吼道:“回去收拾你。”
翠兒聽了自家主子的話后,哆嗦了一下,想到她收拾別的奴才的手段就后怕。
“不知妹妹到我這冷院來何事?”芍小七面無表情的問道。
“瞧姐姐說的,這沒事就不能來找姐姐嗎?”夏碧月把那個姐姐咬的死死的,真有點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的感覺。
芍小七淡笑著,“沒事就別來了,我喜歡清靜。”一點也不給夏碧月的面子,反正有了閻君的“神功附體”咱也來個有恃無恐。
沒料到夏沉魚竟然把話說的如此直白,夏碧月一時找不到話茬,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多端。
“夏側妃若是無事,本王妃就先告辭了。”講完撂下一群人回了房間,“你們隨意。哦,對了,夏側妃,你帶的金釵可能太多了,好多已經歪倒了。”芍小七掩著笑,頭也不回的好意提醒著。喜兒小跑的跟上自家的小姐,心里樂開了花,小姐終于懂得反抗了,看來這些巴掌挨得也值。
“呸!一個不受寵的王妃而已嘛……”翠兒因挨了芍小七的一巴掌,最快的吐槽,其他人也露出不屑和嘲諷。
憤怒的轉身,“人都走了,說這些何用。還不滾。”一干奴才聽了她話里的不高興,連忙噤聲,他們可不想被眼前的人收拾。
夏碧月生氣的走回自己的院落,本想著去炫耀一番王爺對自己的寵愛的,這才把王爺賞賜的金釵弄到發髻里,不僅被夏沉魚給無視了,竟還嘲笑自己。哼!夏沉魚,你會后悔的,噼噼啪啪摔了屋里的瓷器,發泄著從冷院那受來的怒氣。
一道黑影飄進赫連銘的書房里。
“王爺,如你所猜測的那樣,夏側妃剛從冷院回來。”黑影平靜的說道,然而若是有心人,會發現他的語氣就如一灘死水。
“夏沉魚是作何反應。”赫連銘拿著書卷頭也不抬的問道。
黑影繼續說道:“王妃適時的做了反擊,把夏側妃氣的正在自己的居室里發泄怒氣。”
赫連銘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眸里,閃過光亮,嘴角勾起妖邪的笑容,這個失憶的夏沉魚天性也變了嗎?不,或者是在自己前去看她死沒有的那一次就已經不太一樣了。
“繼續監視夏沉魚,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做匯報。”赫連銘繼續翻動書頁說道。
“是。”黑影消失了。
陽光從紙糊的窗戶瀉下照射在赫連銘冷硬的下顎線條,鍍上了溫暖的光輝。
喜兒隨著自家的小姐進了屋子里,滿臉的興奮:“哇……小姐,小姐……你剛才好厲害哦!嘶……”因為說話動作幅度過大,扯到了受傷的臉頰,痛的她齜牙咧嘴。
芍小七打來清水,擰了帕子,敷在喜兒腫大的臉頰上:“以后說話注意一點,我不可能每次都救得到你。”
“是。”喜兒忍著痛,點頭。
冷敷后,因為沒有傷藥,喜兒的臉只能讓她自然消腫。
“小姐,你剛才真的好厲害呢。失憶了的小姐變勇敢了呢。”喜兒還在一旁喋喋不休著。
芍小七躺下來,望著灰撲撲的床罩,今天的事可能會給以后的生活帶來麻煩呢,若是時間可以倒流,她或許不會去插手吧。冷靜了下來后,芍小七又變成了那個冷眼旁觀的芍小七了。
喜兒見小姐不理會她,也不再說話,但是腫脹的小臉上還是充滿著耀眼的光輝。
芍小七瞥見喜兒臉上的神情,愣住了,真的有那么厲害嗎?嘆了口氣,假寐著。這日子這樣漫長,也不知除了睡覺還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