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嘶,倒吸口氣,這聲音也太凄慘了。
芍小七是被那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驚醒的。頭暈暈的,不解的看向牢房的一旁:“爺爺,他們是在做什么?”叫的那比被殺的豬還凄慘。
“行刑呢。”方金志縮在離芍小七很近的地方。
聽了老爺爺的話,搓了搓手臂,他們該不會也要這樣對待她吧?想想就后怕,叫的好凄慘,夏沉魚這小身板雖然她用了也三個月了可還是一副小身板。即使有神功附體可打在身上也痛啊。
不行,她可不要淪為炮灰,替別人背黑鍋,哼,竟然想借她的手來除掉那個孩子,你也為我芍小七是吃素長大的,生來長的就一副替罪羊的樣子嗎?
回憶起昨天摔倒時的場景,她明顯感覺的到是有人在蘭貴妃轉身之時推了她一把,導致她腳下不穩跌倒,這才有了才蘭貴妃流產之事。當時在場的就只有梅妃、妙靈、蘭貴妃和她挨得很近,另一些丫鬟距離她們該有五步之遙,應該不是她們使的手段。嫌疑就在梅妃和妙靈兩個人身上。梅妃是后宮嬪妃,自是不愿蘭貴妃剩下龍子的,她的嫌疑很大;但是妙靈也不是沒有嫌疑,畢竟看太后的意思,妙靈進宮是遲早的事,她不可能不為自己未來的后宮之路鋪平道路。呆看著地上爬動的蟑螂,陷入了兩難境地,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必是脫不了干系的,可是,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呢?畢竟,她的寄體夏沉魚在嫁人之前本可是和皇上有一腿的,且知曉的人還不在少數,在外人看來,她可能是因愛生恨或是嫉妒,衍生了殺死蘭貴妃肚子里龍種的動機,且付諸行動了。根本就沒有證據來證明她的清白啊,僅憑自己的一句之言是無法洗清自己的冤屈的。看來得從另外兩人的身上下手才行,做了虧心事,應該還是會有內疚的吧?尤其是近幾日,是她最不安的時候,露馬腳的機率也要大的多。
回過神,嘆了口氣,就算想到了辦法也是白想,她根本就出不去,留在這里就等著等死吧。
也不知赫連銘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幫幫自己,應該不會吧,她可是他仇人的女兒呢,只怕他巴不得她早升天的好。
喜兒那丫頭知道了自己被關起來,一定在哭鼻子吧,那丫頭對她可是關切的不得了,完全就一忠仆。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喜兒關心自己,心里不難受是假的,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里,她芍小七總是不逗人憐愛,柳荷出現之前沒有朋友,除了相依為命的爺爺,獨行俠一枚,后來爺爺去世了,就只剩下柳荷這一個兼職著朋友親人雙重身份的人陪著自己。或許,也不能怪別人不和自己玩吧,反觀,自己不也沒有敞開心扉去接納別人嗎?雖然笑著,卻用最燦爛的笑容來疏離別人的靠近,一切都止于禮。
二十年,除去那沒有太多記憶的美好童年,十五年都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度過的,以為很驕傲實則極度的自卑,走出家鄉到大城市去讀書也沒能改變骨子里的自卑。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強奸犯的女兒,下意識的遠離同學老師;工作了,也是如此,將自己包裹在自卑的繭子里,作繭自縛,別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幸好,有柳荷,還好她愿意陪在自己身旁做一個損友。
哪知小白的一個工作失誤,將自己抓了進地府,再把自己拋到了這個南月王朝,唯一的朋友柳荷也消失了,喜兒替代了她給了自己無限的溫暖。所以,從喜兒生病起,她就決定愿意盡自己的所能去保護那個傻傻的小女孩。
頭昏昏的,揉了揉眼睛,她竟然產生了幻覺,看來病的不輕。
“沉魚……”依舊是墨色錦衣的赫連銘看著縮在牢房里一團的臉色潮紅的夏沉魚,冰冷的心竟然有了淡淡的溫度,甩了甩頭,拋開那絲異樣。
自嘲的笑了笑,不但產生了幻覺還產生了幻聽。
“夏沉魚!”赫連銘看到她的嘲笑,微微蹙了蹙眉,這女人竟然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很不爽,很不爽!
被那聲擴大的冰冷音量一晃,徹底清醒了。
“呀!赫連銘你怎么在這里?”芍小七激動的看著來人,他的名字竟然就那樣喊了出來:“啊……不是,王爺你怎么來這里了?”開玩笑,他現在可是她唯一求生的希望。
勾起薄唇,狹長的桃花眼邪魅的向上挑著:“來看看王妃你死了沒有。”沒錯,他真的就是來看看這夏沉魚被折磨了死沒有,絕不是因為別的。
“可能要王爺失望了,沉魚目前為止還活的好好的,王爺若是要幫著收尸,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就是忍不住的想反駁,他怎么可以如此說話呢?就算她是他仇人的女兒,她也是他的王妃啊,即使是掛名的。
赫連銘瞇了瞇眼睛,這女人一日不見怎么如此大膽了,不,或許是說本性終于暴露了嗎?
芍小七被他看得渾身發冷,想要站起來,哪知腳下不穩摔倒了,昏迷前不得不再次抱怨,這夏沉魚的身體也太差了吧。
“來人,叫御醫來!”赫連銘見到暈倒的夏沉魚,深沉的黑眸里滑過一絲驚慌,即使很快消失但也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
兇神惡煞的牢頭被赫連銘一喝,竟然嚇出了冷汗,哆嗦著硬著頭皮說道:“王爺,天牢是不許……”御醫進來的。話還沒說完,赫連銘一記冷眼飛過,強壯的牢頭差點跌倒,心里嚎嚎大叫,他怎么就遇上戰神王爺了,早知道就不為這點加班費留下來了。
“那就把牢房打開,本王帶王妃出去就診。”赫連銘恢復了常態,嘴角是魅惑又殘忍的微笑。
牢頭淚流滿面:“王爺……你……等著,小的這就去請御醫。”讓王妃出天牢,開玩笑,還是選擇前者吧,大不了挨頓板子,后者可是要問罪的。
牢頭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出天牢。
“把牢房打開。”
另一個牢頭顫顫巍巍的掏出鑰匙,在赫連銘的冷光下耗時半盞茶才將門打開,過后,一溜煙的消失了,留下手下去受罪自己逃之夭夭。
赫連銘走進牢房,朝夏沉魚走去,每走一步,手不覺的收緊一下。
不顧地上的雜亂,蹲下抱起夏沉魚:“還不去給本王收拾一間干凈的牢房來。”
牢門外的侍衛立馬消失去收拾干凈的牢房,若是芍小七還醒著,一定跳的老高質問道:“不是不讓講關系的?”
很顯然這叫啥,她還不夠格講條件唄。
赫連銘看著臉色異常潮紅的夏沉魚,心里一驚,竟然想到了那晚,她似乎也是這般。
抱著懷里的人朝收拾好的牢房走去,將她輕輕的放在簡易卻很暖和的床榻上。
“別離開我……爺爺。”芍小七感覺到溫暖的消失,伸出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
看到被夏沉魚抓住的手,黑眸更墨,爺爺?他可不記得夏沉魚出身后,夏言詢的爹還活著。
看向床上的人,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我該叫你夏沉魚嗎?或者是說你到底是何人?頂著夏沉魚的身體到底意欲何為?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搖了搖頭,怎么會不是夏沉魚呢?明明就是夏沉魚的身體嘛,而且神君也說是失憶而已,難道真是失憶?笑了笑,算了,你是無論是誰,現在也是夏沉魚了。
太醫提著藥箱跑來,若不是看到他的白發白須,一定會以為是青年壯士,跑的那叫一個字——快。
“王爺!”徐太醫擦了擦汗,果真是老了。
“不必多禮,醫治王妃重要。”赫連銘揮了揮另一只手,坐在床榻旁說道。
徐太醫覺得自己真真太倒霉了,怎么又遇上了赫連王妃呢?“是。”恭敬的走過去,可看到王爺坐在那,欲言又止,這擋著王妃該如何就診。
赫連銘看出了徐太醫的遲疑,想要抽出被夏沉魚握著的手,哪知那人握的更緊,沒有辦法只能蹲下挪出位置給徐太醫。
瞠目結舌的看著蹲著的赫連銘,這王爺可太詭異了,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徐太醫想了想,打起十二分精神前去診脈。
“王爺,王妃只是偶感風寒,加之許久未進食,才導致昏迷的。”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很嚴重的病。
聽了太醫的話,掃射的看向一旁:“王妃怎么會許久未進食?”眼神冷的可以凍死人。
“這……這……王妃害怕老鼠,一直不敢動,隨時保持高度警惕,連飯也不敢吃,所以……”侍衛保證自己說的全是真話,絕不是在開脫。
赫連銘詫異的看向昏迷的夏沉魚,她竟然怕老鼠怕到了如此地步。想到什么,莞爾一笑,霧散雨停,剎那放晴,艷陽高照,那個笑容足以秒殺在座的所有人。
“你們下去吧,去煮一些清淡的流食來。”赫連銘揮退了所有人,干凈的牢房里只剩下他和昏迷的夏沉魚。
伸出手理順她凌亂的前額頭發,等到意識到所做的動作后,愣住了。很快,眸子又恢復了冷冽。
夢里,芍小七見到了去世的爺爺,她在半空中看到現在的爺爺正享受著天倫之樂,幸福無比。
被一陣飯香誘惑,嗅了嗅,好香啊,肚子咕咕的想著,芍小七睜開眼睛,倏地做起來。眼睛晶亮的看著小木桌上的粥,立即下床端起來就喝,哇……好美味,這可是她一天來吃的唯一的東西呢。
赫連銘抽出的看著那個喝粥的女人,他這么大個人坐在那她都看不見嗎?心里悶悶的。咳了聲。
“噗……”悲催的噴飯了,芍小七胡亂的擦了擦嘴巴:“那個,你怎么還在這里?”自己竟然只看到了粥,汗!
“王妃巴不得本王走嗎?”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
“怎么會,我還等著王爺解救我于天牢呢。”芍小七喝完粥,“還有嗎?我還餓。”
“你才醒,少吃一點,過會吃了藥在吃吧。”赫連銘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本想嘲諷她一番最終做了罷。
芍小七怯怯的想,難道他是在關心我?
“王爺,你是不是應該為你的王妃洗脫罪名啊?”芍小七試探的問道。
挑了挑眉,“夏沉魚,你以為本王會幫你嗎?你自己做的事難道不該自己去收場嗎?”
“有人陷害好不好?我至多就一被人大大的利用了一番。”芍小七翻著白眼,她自己做的?哼!躲還來不及呢。
“哦?陷害?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赫連銘追問道。
“當然,我干嘛要去推蘭貴妃,和她無冤無仇,而且我又不是那些宮里的后妃,去爭風吃醋使卑鄙的手段做什么,又沒好處。”芍小七看了看赫連銘的眼神,“你該不會以為我對赫連玉,不是,皇上余情未了吧?天,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芍小七理解的笑了笑。
不知為何,竟然有點相信她說的話。“若是本王發現你說謊,我會讓你為今天的話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是……我以我的小命保證,剛才說的話絕沒有摻假,否則隨你收拾。”先弄出她才是最重要的,雖然她真的沒有說謊。
赫連銘點了點頭:“恩,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完朝外面走去,準備離開天牢。
被那句不會讓你有事的話,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從來沒有人如此的說過。芍小七有種錯覺,他現在像是一把巨傘為她遮風擋雨。
“你的命是留給我收的,只有本王才可以決定你的生死。”突然,他回頭陰霾的說道。
讓剛才的感動全都見鬼去了,芍小七嘲諷的笑了笑,原來,不是不讓你有事而是你的命要留給我收而已。
失落的呆坐在床榻上,看著空空如也的牢房。
后知后覺的抬頭,哎?怎么換牢房了?不是不可以走后門嗎?原來不是不讓走后門而是是她不夠分量啊。看來,芍小七還是挺有自知之名的嘛。
沒有老鼠就是好,芍小七缺心眼的想,就算讓她呆個十年八年的牢房也不錯,管吃還管住而且不需要勞教,比現代的監獄還要好呢。
拍拍頭,不行的,芍小七你怎么可以如此沒有志向呢?再怎么說你也是在二十一世紀呆了二十年的未來人,不可以被古人給打敗了,如果出去了,一定要讓他們見見你的厲害。
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穿越女主建立自己的實力或許只是為了活的更好,她要不要效仿一二?畢竟在這王權至上的古代,沒有絕對的實力太被動,就像如今這樣,只能求助于別人,自己只能干等著,柳荷說的沒錯,穿越女主一定要強大才會精彩,我芍小七一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才行。
似是決定了,整個人沒了病痛的頹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