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里的琴聲,寒熙慢步走出去,看著白隱砷抱著古琴坐在臺階上,隨性彈著,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你在迷魂陣里看到了什么?”想起千落看到自己被丟棄的事情,自己又來到魔谷,知道和海涯有生生世世的姻緣,白隱砷肯定也看到了什么。
“沒看到什么。”白隱砷淡淡地說道。
寒熙有點生氣,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做什么?”他有點委屈地看著她。
“你說做什么?你敢騙我!”
白隱砷無奈,其實他也不過是不想她擔憂而已,知道騙不過她,只能說道,“我看到了蒼穹劍斷了。”
寒熙皺了皺眉,斷劍,這不是個好兆頭,可是嘴上也只能安慰他,“不就是一把劍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用了這么多年,老化了也有可能。”
白隱砷嘆了一口氣,“蒼穹劍,是我的妻子的魂魄化成的。”
好的神劍,煉成的時候都需要用血去祭劍,早聞蒼穹劍無堅不摧,是為第一神劍,沒想到是秋襲用自己的血肉去祭劍,難怪當初無人知道軒后是怎么死的。
“那你怎么忍心讓她……”
“當初魔帝作亂,見預長老說只要煉出舉世無雙的蒼穹劍,就可以打敗魔帝,我就命他留天朝鑄劍,襲兒留下看守天朝,我則帶著天兵去對付魔帝,收到劍出爐的消息,才回天朝取劍,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寒熙有點驚訝,看來秋襲很愛他吧!為了他能成就大業,犧牲了自己,跳入鑄劍爐,那要有多深的愛,才會有這樣一份勇氣。
“只是一個幻影而已,別太擔憂了。”寒熙安慰他,卻突然覺得不對勁,“白隱砷,你又騙我!”
白隱砷愣了愣,無辜地說道,“我沒有啊。”
寒熙用手砸向他的腦袋,“你不是失憶了嗎?怎么記得以前的事情。”
白隱砷吃痛地摸摸腦袋,“我又沒說過我沒有恢復記憶。”
寒熙既覺得氣惱又覺得好笑,確實他沒有說過自己沒有恢復記憶,可是他也沒有說過他恢復記憶了啊!“你什么時候記起來的?”
白隱砷認真地想了想,“在魔界,陰衾要殺我,你替我擋了魔劍的時候。”看到她為自己受了傷,鮮血染紅了魔劍,那一刻,什么都想起來了。
寒熙愣住了,她還以為是在迷魂陣的時候恢復了記憶的,又或許是在神界,沒想到那么早,想起他還故意說,會不會有一天有人告訴他,她是他的妻子,看來是故意的,她又被他騙了。不過想到之后他還拿著梳子放自己的頭發上玩,像個小孩子一樣,忍不住笑了。
白隱砷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她會生氣呢。
“你說,要怎么罰你?”寒熙假裝輕挑,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白隱砷委屈地看著她,“你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吧!跪搓板,或者……”
寒熙計上心來,“跪豆腐。”跪搓板真的很疼,她還心疼,跪豆腐不錯。
“我還是跪搓板吧!”白隱砷懇求地看著她。
寒熙不理會,一把拉過他。白隱砷腦袋一昏,往寒熙的身上倒去。
寒熙一看那個昏倒在自己懷里的人,真是的,昏倒也不忘占便宜,墻上不好靠嗎?“別裝了!”寒熙輕拍他的腦袋,這招她很久前就用過了,怎么看不出來呢?
“我沒裝,真的昏了。”白隱砷輕聲說道。
寒熙強忍住不笑,突然覺得這樣的哥哥好可愛,要是一直都能這樣生活下去,那該有多好!把他扶好,“乖啦乖啦,很好玩的!”
白隱砷皺了皺眉,委屈地看著她,“一點都不好玩!”
寒熙拉過他的手臂,往他的房間走去。雙手一揮,床前多了兩塊豆腐,“先說好規矩,跪一個時辰,要是你把豆腐壓扁了,再加一個時辰。”
白隱砷無奈地點點頭,正欲跪上去,卻被寒熙扶住,原以為她善心大發改變主意了,卻見她雙指一動,封了自己的法力。
白隱砷皺了皺眉,跪到豆腐上,一不小心就把豆腐壓扁了。
寒熙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他的眼前,“兩個時辰。”然后又變出兩塊豆腐,這次白隱砷掐好了力道,輕輕地跪上去,沒有壓扁,卻渾身酸。沒有法力,單憑人力這樣跪著,不把豆腐壓扁,真困難,只是還是沒有難倒白隱砷,不過這還真折磨人!
一大早起來,和天奇他們碰了面,準備去找水仙,卻發現不見白隱砷。
寒熙突然想起昨夜讓他跪豆腐的事情,后來實在困了,就先回去了。趕緊走到他的房間,他還躺在床上睡覺,床前兩塊豆腐完好無缺,不像有人曾在上面跪過。
看著他安靜地睡著,寒熙微微一笑,雙指掐住他的鼻子。白隱砷輕哼一聲,睜開眼睛,“天亮了?”
“恩,很晚了,怎么還在睡?很困嗎?”寒熙溫柔地說道。
白隱砷點點頭,被封了法力在豆腐上跪了一晚上能不困嗎?
寒熙摸摸自己的肚子,再摸摸他的肚子,“有一段時間,我也很困,直想睡覺,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白隱砷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懷孕了。”
白隱砷的額頭飛過一片烏云,竟然把他和懷孕扯在一起!起身拿過外衫穿在身上,舉止優雅,看得寒熙有點發呆。
往街上走去,遠遠地便看見水仙粉色的身影在一個飾品攤前,“這個丫頭倒是有閑情逸致,讓我們這么找她!”天奇有點不滿地說道。
白隱砷沒有說什么,又見他冷冰冰的表情,和以前沒有兩樣。寒熙真覺得昨夜裝昏的他,是她的幻覺。
“雨朗,你看這個好看嗎?”水仙笑著拿起一塊玉佩,對著身邊的一個男子說道。
那男子溫和地對著她微笑,“好看。”然后優雅地取出錢,遞給老板。
“看來是流連忘返!”遠遠看著她的千落調侃地說道。
天奇和陰縈也看到了她身邊的那個男子,不覺地笑了,難怪她沒有急著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