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冷氣開得很大,墻上的溫度計顯示在22度。聽著火憐音極不平穩的心跳聲,赫連柒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在加速。他明白,他不應該對人類有感情,更不應該對這個女人動情。可他就是動心了,多少年來控制力極強的他,對她卻沒有絲毫抗拒力。因為他已經寂寞了千年,是她,一個熱情如火的女子將他的熱情喚醒。喉結上下滾動,吞著口中的唾沫。只是看著她,他就有了此時不應該出現的欲、望。
“音兒…音兒…你可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睜開眼睛,火憐馬上閉上,又睜開,再閉上,如此反重復幾次之后,火憐音判斷,自已并不是在做夢,至她醒過來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真實的。這個男人是怎么了?他們不過見了兩次面,他怎么能用那么溫柔的聲音喚她的名字呢?韓卞俊都沒有這么溫柔地叫過她呢?怎么又想到那個男人了?她搖搖頭,動了動手腳,四肢健全完好無損,她坐起身,伸出手摸著自己被抓過的臉蛋,立即沾滿了鮮血。
“不要動,醫生馬上就來,我不會讓你的臉蛋留下傷痕的。”仍然是無比緊張的聲音,像是帶著濃濃的情意。瞬間他坐到她的身旁,將她的雙手拉入懷中,結實溫暖的胸膛給她靠著。如果沒有發生剛才那些事情,火憐音會認為這個男人是一個好好男,是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托付終身的。
她微微一笑,掙脫出他的懷抱:“不要在這里裝好人,現在我們兩不欠了,你救了我的命也毀了我的臉。”臉毀了又怎能樣,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即使她有著漂亮的臉蛋,韓卞俊還是拋棄了她。現在好了,臉毀了,這個男人也應該丟棄她了吧。
“音兒,聽話。”赫連柒大掌一伸,輕輕撫過火憐音的額頭。
“不要這樣叫我。”她火了,忘記眼前的男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是因為每當她聽到‘音兒’二字時,心臟就會疼,像被某種東西拉扯中,懸在空中上下兩難。她對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不久前韓卞俊拋棄她和孩子時就是這種心疼的感覺。她不懂,她與赫連柒只見了兩次面,他給她的印象并不好,那她為什么會因為他叫她的名字而心隱隱作疼呢?
“音兒,音兒……”對于這個稱呼,他似乎不打算妥協,一連叫了好幾聲。
“你閉嘴,都說不要這樣叫我了。”她發起瘋來,可不比一只瘋貓差,伸出的爪子幾乎抓破他的臉。
“音兒,音兒,聽我說……”
他努力勸說,而她根本聽不進一句話,此時藏在被窩里的腳也加入了戰斗,齊齊向他進攻。如同一只發瘋的野貓,將他抓得遍體鱗傷。都說女人是比老虎更兇悍的動物,此時他真的相信了。
“我不要聽,不要聽……”她還吼個不停,不曉得到底誰是受害者。
“音兒,對不起!”話完他右手一揚,在她的眼前輕輕一晃,隨即她像睡著了般安靜在窩在他的懷中動也不動。一秒種時間,從一只小野貓轉變成一只溫馴的家貓。
“其實我不想對你這樣,我想要你心甘情愿地成為我赫連柒的女人。”
……
時間在等待中總是走得很慢,赫連柒看著醫生一點點為火憐音的臉頰上藥,心不由得一緊,若不是他照顧不力,她又怎么可能受傷。他轉過頭便對上元雪衣注視的眼神。
“七爺,只要你愿意,她就不用受這些苦的。”元雪衣沒有像以往一樣避開他冷漠且銳利的眼神,而是直直對上他,“七爺說屬下說得對嗎?她這點小傷對于您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
赫連柒雙眼微微閉上,發出一道難以發覺的白光,直射向元雪衣。她向來不是多事的人,明知道今天的話會激怒他,她還敢說。他看著元雪衣,以警告的眼神命令她,再多說一個字,后果會很慘。
元雪衣像往常一般低下頭來,舔掉嘴角流出血跡,硬是直著身子,假裝沒有受傷一般,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
“卞俊,韓卞俊,卞俊……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和孩子。”床上病人突然傳出來的聲音,無疑讓房內另外三人繃緊了神經。
聽著火憐音的囈語,赫連柒雙手緊握成掌,重重擊在墻上。再看正忙活著的醫生,吩咐道:“她的臉上絕對不能留有半點疤痕。”
“七爺,您放心,我們用的是國際上最好的外傷藥,這種藥對傷口愈合非常有效,涂在臉上沒有任何負作用,更有美白嫩膚的功效。”醫生一邊收拾藥箱子,一邊恭敬地回答。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赫連柒搶回來的,暈睡著還敢叫別的男人名字,不知道醒來后還能見到明天的朝陽不?不過他也奇怪,從來不對女人手軟的赫連柒竟然會將一名女人帶進他的起居所。這個女人的姿色到是真的不錯,赫連柒身邊唯一能與她媲美的就元雪衣了,可惜那女人沒有一點情趣,冷得像塊冰。這個躺著的就不同了,皮膚白皙滑嫩,床上功夫一定了得。或許正是如此,這個女人才敢如此大膽吧,連惡名召著的赫連柒也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幾天可以痊愈?”
“快則三天,慢則五天。”醫生抬頭對上赫連柒的雙眼,隨即低頭解釋道,“這個藥是看個人的身體素質。”心跳瞬間加速了許多,似乎心里想的都被人看穿了。
“你先下去。”
“是。”醫生急忙退出房外,輕輕擦拭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接著又聽見赫連柒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有些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想了也是不對的,尤其是對本座不敬。”
“小人不敢,七爺饒命啊。”醫生在走道上急急跪了下來,請求道。原來赫連柒比傳聞更可怕,即便是心里想的,他也能知道。
“雪衣,你知道該怎么處理。”赫連柒為火憐音拉好被子的同時,淡淡地吩咐,“在風臨閣四周加強戒備,一只蒼蠅也不能讓它飛進來。”
“是。”元雪衣領命退下,掃一眼跪在地上顫抖不安的醫生,“不想死得太難看,就馬上跟我走。”
……
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赫連柒看著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的火憐音,伸出的手剛要碰到她,又縮了回來。
“卞俊……卞俊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說過的,你愛我。”她抓住赫連柒的手放至耳邊,繼續囈語道,“你說我們要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的跟你一樣俊俏,女的長得和我一樣漂亮。你還說,大學畢業你就娶我回家。”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隨著弧度增大,笑容也更加燦爛。
“就這么愛那個男人?”赫連柒挑眉,右手一揚,即將碰到她額頭時又退了回來,“你知道嗎?只要我愿意,揮手間就能讓你忘掉那個男人而愛上我。可我不愿意這樣做,我要你自己把他忘記,用你的意志控制你的感情來愛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