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裝著誰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我一頭撞進了來人的懷里,撞了個滿懷。頓時臉刷的紅了,都不好意思抬頭了,卻聽到頭頂有一個聲音道:“這是哪家的小姐這么主動,在下可消受不起呃!”我用力地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憤怒之情又涌向了腦際,我也不甘示弱道:“呵,真是冤家路窄,又遇著你了,小子,又想怎么樣?”他嘻哈道:“我當是誰,原來又是你呀,這位小姐,你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引起在下的注意吧?”
我大笑道:“公子你今天出沒的時候照鏡子了沒?要沒照,小女子不介意給公子買一秉。”他沒想到我會這樣說,笑道:“沒想到小姐還挺風趣的,在下真是眼拙。”我繼續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到底想干什么?麻煩你直說行嗎?”他不以為然道:“在下不想干什么,只是小姐撞了我,是不是該賠禮道歉呀?”好像是我撞了他,可看他一副盛氣凌人,口不饒人的樣子,我就不能忍氣吞聲。
蕊兒站在我前面大義凜然道:“公子,我代我們家小姐給你賠禮,請公子見諒。”看她彎腰道歉,我趕緊拉起她說:“該道歉也是我自己道歉,你不用幫我。”她感動道:“小姐,沒事的,你是千金之軀,道歉這種事就讓我們這些丫頭來吧!”聽了以后,雖然感激她整么維護我,可卻更加心痛她死守著等級觀念,我生氣道:“我很謝謝你幫我,可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不要總把自己當丫頭,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姐妹。”
聽到我這么說,那位公子和璟瑄以及周圍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我,這時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每個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蕊兒眼含淚水道:“小姐,你真好!”我朝她吐吐舌頭,拍著她的腦袋道:“傻丫頭!”這時璟瑄終于按捺不住了,走過來勸解道:“這位公子,的卻是慕容小姐她們有錯在先,不過既然蕊兒已經跟你賠禮道歉了,就這樣算了吧!”他終于松口了,“既然公子前來當和事老,我也不能博了公子的面子,就這樣算了吧!”
這樣說還是他大度了,真是讓人太生氣了,可是既然駙馬爺都出來和解了,我又怎么好再與他爭執呢,只得忍氣吞聲了,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轉向璟瑄道:“謝謝駙馬爺,小女子就此拜別。”他面色淡然地點點頭,我和蕊兒轉身離開,在經過那位公子身旁時,我仍憤憤不平,白了他一眼,匆匆離開了。
回到慕容府已過晌午,為了不被爹爹撞個正著,我和蕊兒偷偷地溜進府,跟小偷似的,順著廊檐往屋里走。這時陳伯剛好迎面而來,和藹可親道:“小姐,回來了。”我豎起右手食指道:“噓,小聲一點,別被爹發現了。”他哈哈大笑起來:“在自己家還真做賊似的,老也不在家,別擔心。”我放下心來,吐吐氣拍拍胸脯,原來是虛驚一場。我嗔怪道:“陳伯,你怎么不早說,害我提心吊膽了半天。”他倒不惱,和顏悅色道:“是你不讓我說話的,現在到還反過來怪我,真是……”我接著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是吧?”
陳伯笑嘻嘻道:“小姐,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蕊兒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看著他倆一副開心的樣子,我不以為然,笑就笑吧,我不在意。我不經意道:“陳伯,我娘在哪里?我去看看她。”他正經道:“在房里,你去陪夫人吧!”我“哦”了一聲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娘的房間。此時娘正拿著坐在繡架旁做著針線,我沒有吭聲,默默地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娘正一針一線地繡著一副鴛鴦繡枕,兩只鴛鴦在水里嬉戲,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我看呆了,心想娘當年一定刺繡了得,在出嫁之前,她一定盡心盡力地為自己繡了鴛鴦枕、鴛鴦被……我想爹爹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看我悶不吭聲,娘拉著我坐在她身旁道:“凝兒,你看娘這繡枕繡得怎樣?現在人老了,技藝大不如前了,眼睛也模糊了,挑錯了好幾次了。”我依偎在娘的肩上撒嬌道:“娘繡得真好,跟真的一樣,娘年輕時一定是個秀外慧中的名門淑女,過府提親的人一定很多吧?”
娘有些害羞地道:“才沒說得那么夸張,娘可不是什么名門淑女,我也是武林中人,從小到大對武功都十分執著,后來遇著你爹以后,才漸漸退出了江湖,快開始學習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剛開始,我什么都不會,不會燒菜,不會刺繡,不會洗衣,總之一切和日常生活相關的事,我都不會,可是為了給你爹從不惱我,只要我有一點進步,他都會鼓勵我,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娘。”聽著娘給我講這些,我不禁感嘆:原來爹和娘真的是鶼鰈情深,爹爹如此呵護娘親,娘親為了爹爹,什么都愿意做,真是讓人羨慕。
我撒嬌道:“娘,你和爹真是一對神仙眷侶,真讓人羨慕。”娘慈愛地說:“凝兒這么漂亮懂事,一定會有一位才貌雙全的公子愛護你,呵護你的,你爹也會幫你挑選一位如意郎君的。”第一次聽到這話,還是有些嬌羞,嬌嗔道:“娘,你也尋女兒開心,女兒不理你了。”娘繼續笑道:“凝兒害羞了,每個女子都會有談婚論嫁的時候,明天就是比武招親的日子了,雖然娘也舍不得你出嫁,不過還好你不是嫁到別家去,而是讓姑爺入贅到我們家,娘不用擔心你會被夫家欺負。”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感動道:“娘,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少不更事的凝兒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對了,娘,這鴛鴦真是繡給誰的?”娘嗔怪道:“傻丫頭,當然是給你繡的,雖然娘知道你的刺繡功夫很純熟,可娘還是想親手給你繡一幅。”我摟著娘的胳膊道:“謝謝您,做你的女兒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娘笑而不語,任我在她肩頭親昵,娘關切的問道:“凝兒,出去這么長時間了,餓了嗎?娘吩咐廚房給你做點東西吧?”我推辭道:“娘,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駙馬爺請我去玉瓊樓吃了一頓山珍海味呢!”娘愣了一下道:“你和駙馬爺很熟嗎?”我搖頭道:“沒有,只是有兩面之緣而已。”娘叮囑道:“凝兒,你是女兒家,要懂得避嫌知道嗎?再說,你也知道公主飛揚跋扈,她可不是好惹的,雖說公主和駙馬還沒完婚,可大家都知道王公子是駙馬爺,以后少跟他見面知道嗎?”
我肯定道:“女兒明白,女兒會謹記娘的教誨。娘,今天有些累,我先回屋歇息一下。”為了不繼續聽她嘮叨,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娘和藹道:“去吧,餓了就吩咐蕊兒到廚房給給弄吃的。”我應諾道:“知道,女兒告退。”
著古代還真麻煩,早上要請安,見面要行禮,告辭也要行禮,真是麻煩死了,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嘀嘀咕咕地回到房間,倒在床上翻轉起來。這么熱的天,要是有冰箱就好了,要是可以穿吊帶和短褲就好了。想著想著,我掏出了放在衣柜里的現代裝,很懷念地把臉湊在上面蹭了蹭,真想立即穿上它,不過一旦被爹爹發現了,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我只好戀戀不舍地把它藏匿起來,這是我對現代的唯一的念想。
晚飯之后,爹來到了我的房里,坐在桌邊欲言又止,我斟了一杯茶遞給他道:“爹,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女兒洗耳恭聽,絕不違逆爹的意思。”聽我如此說,他寬了心,抿了一口茶道:“語凝,明天就是比武招親的日子了,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爹也沒辦法,爹不能置慕容家的基業于不顧,希望你能諒解爹。”看他蹙著眉,我想他心里也舍不得女兒出嫁,于是我寬慰道:“爹,這些女兒都懂,女兒已經想開了,我相信爹爹會給女兒找一個如意郎君的。”
爹終于松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道:“女兒你果然長大懂事了,你放心,爹一定會為你挑選一位才貌出眾的公子,那樣才配得上我們家語凝。”我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起來。看我嬌羞的樣子,爹竟然也笑了起來,我嗔怪道:“爹,連你也笑話女兒,女兒不理你了。”這時我第一次看見慕容老爺笑得這么開心,仿佛搜有陰霾都消散了。接著爹嚴肅起來了,繃著臉道:“爹還有些重要的事要囑咐你,你要仔細聽著,不要泄露出去,否則,我們都會人頭不保的。”我點點頭,認認真真地記住了爹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