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摟著骨瘦如柴的我,不禁淚如雨下,我于她而言,也不僅僅是所謂的主人,更是朋友,是姐妹。我恢復正常道:“蕊兒,這些日子不見,你想我了沒?”蕊兒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當然想,時時刻刻都想著能早日看到小姐。”我欣慰地會心一笑,蕊兒興奮道:“小姐,你終于笑了,你不知道這幾日,夫人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可把夫人急壞了。”我心疼道:“我知道,我真是不孝之女。”蕊兒著急道:“小姐,你別這樣說自己,你千辛萬苦為老爺尋寶劍,還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少爺,你是功不可沒呢!”
蕊兒不說我還沒有想起來,聽她這么說,看來君逸已經和爹娘相認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我正想問關于軍醫的事情,君逸就進來了,他看我已經醒了,而且似乎已無大礙,就開心地走到我的床邊,蕊兒自動讓開,他坐在我的床邊,替我捋了捋零亂的頭發,放心道:“妹妹,你終于醒了,這幾日把爹娘和我嚇壞了,你一定餓了吧?哥哥讓蕊兒給你弄點吃的吧?”我感恩道:“哥哥不必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娘已經到廚房給我弄吃的了。”蕊兒退了出去,讓我們自在地談話。
正說著,娘端著粥和點心進來了,慈愛道:“凝兒,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杏仁酥。”君逸孝順地上前接過了娘手中的糕點和小米粥,微責道:“娘,你怎么不叫我來端呢!”娘和藹道:“娘還沒老,這些事娘還能自己動手,對了,你有沒有告訴你爹,說妹妹已經醒了。”君逸善解人意道:“孩兒已經告訴爹,爹忙完了就過來看妹妹。”娘和君逸照顧我了些東西,雖然根本沒有什么胃口,可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還是裝得很想吃,很喜歡吃。
娘坐在床頭,君逸站在床邊,我坐在床上,娘看看我,又看看君逸,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看娘不能自已地笑了,我不禁打趣道:“娘,你怎么無緣無故笑起來了呢?”娘欣慰道:“看著你們兄妹倆,娘打心底里開心。你們爹和我盼了十多年,終于等到了合家團聚之日,娘真的很高興。”說著流出了幸福的眼淚,我一邊替娘擦拭著眼淚,一邊勸慰道:“娘,高興的時刻就別流眼淚,把眼睛哭腫了就不不是仙子了!”娘害羞地責備道:“凝兒,別尋娘開心,我們凝兒才是仙子呢!”君逸嘴甜道:“娘和妹妹都是天下最美的仙子!”我和娘異口同聲道:“那沁馨呢?”
對于我和娘的默契,君逸詫異道:“娘,妹妹,你們太有默契了,真不愧是母女連心。”我摟著娘的脖子道:“那是當然,你羨慕吧?”君逸愁眉苦臉地吃起醋來,我和娘看著他搞怪又可愛的表情,都高興地笑了起來。我不禁問娘道:“娘,這次我是功不可沒吧?不但找回了玉靈劍,還找回了哥哥,你和爹是不是應該好好犒賞犒賞我呢?”娘微笑道:“我們家凝兒就是能干,不管凝兒要什么,爹和娘都會盡力滿足你。”我高興道:“真的呀?娘,你真好!”說著在娘的臉上親了一下,娘高興地捧過我的頭,親昵地和我依偎在一起。
君逸羨慕地看著這一切,此時此刻,他一定恨不得自己也是女孩子,可是在娘的懷里撒嬌,受到娘的寵愛。我白癡道:“娘,你是喜歡君逸當你兒子呢?還是喜歡他當你女婿呢?”娘有些為難,敷衍道:“都喜歡。”我不依不饒道:“娘,你騙人,你絕對喜歡他當你兒子對吧?這樣也好,為慕容家后繼香火的重任就交給哥哥吧,我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君逸可惡道:“你個臭丫頭。”我故意撒嬌道:“娘,你看,哥哥欺負我,你要為我做主。”娘將我護在懷里,安撫著:“好,娘一定站在凝兒這邊。”我得意地朝君逸吐吐舌頭,君逸鄙視地看著我,滿臉嫌棄。
門外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誰欺負凝兒了,爹給你做主。”爹滿臉微笑道著走進來,完全不像當初那個嚴厲的父親了,我和君逸異口同聲呼喊道:“爹!”我惡人先告狀道:“爹,哥哥欺負我了,你要替我做主。”同時還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爹安慰著:“好,爹給你做主。逸兒呀,身為哥哥,怎么能和妹妹一般見識呢?要大人有大量知道嗎?”君逸得意道:“爹,孩兒知道了。”我故意生氣道:“娘,你看,爹和哥哥聯合起來欺負我。”娘撫慰著:“沒事,娘給你做主,你爹聽娘的。”我們一家人哈哈大笑起來,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經過幾天的休養,我漸漸恢復了健康,蕊兒陪我在花園里散步,園里的梅花開得很好,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大病初愈,蕊兒怕我累著,所以叮囑道:“小姐,別累著了,快坐下歇息一下吧!”我微微頷首,蕊兒在石凳上替我墊了一個杌子,我握著暖爐,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我一直在刻意地逃避著一些問題,我沒有問及,他們也不敢輕易在我面前提及。這時,沁馨特地跑來看望我,我高興地拉她在我身邊的凳子上坐下,她看著還是有些憔悴我,心疼道:“語凝,派人給你拿點上好的補品來吧,你的臉色雖然好了很多,可還是不太好。”我婉拒道:“沁馨,謝謝你的好意,我爹娘每天都讓蕊兒給我燉補品,我都快吃膩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在我推辭下,沁馨沒有再提,只是我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關切地詢問道:“沁馨,你怎么了?怎么感覺心不在焉的樣子?”沁馨心緒不寧道:“我們制服不了秦檜狗賊,他再一次上奏朝廷,游說皇帝伯伯向金求和,不日就要以割地、納貢、稱臣的屈辱條件,與金朝訂立了”紹興和議“了。”其實我多想對她說,這根本就不僅僅是奸臣秦檜的游說,更重要的是宋高宗的一貫作風就是屈辱求和,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們已經作出了決定,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又哪能指手畫腳呢?如果宋高宗不屈辱求和,茍且偷生,南宋又怎么會被滅,我們有哪會有新中國的誕生呢,所以南宋的滅亡是歷史必然的發展趨勢,你我阻止不了,宋高宗阻止不了。而秦檜這個奸臣佞相,也會受盡世人唾罵,長跪于岳飛墓前。
我只能安慰道:“沁馨,別那樣生氣了,像秦檜這樣罄竹難書的大奸大惡之人,老天爺早晚會收拾他的,只是時辰未到而已。”為了緩和她的心情,我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沁馨,你和哥哥怎么樣?你們何時準備成婚?”沁馨嬌羞道:“我一個女兒家怎么好意思提及呢?我都不知道你哥哥的意思?”我驚詫道:“什么?我哥哥還沒想你提親呀?真是個木頭人,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讓他給你一個交代。”沁馨嬌羞地笑了,可是看我憔悴空洞的眼神,沁馨擔心道:“語凝,你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有什么不快,你就說出來吧,我和君逸會全心全力地幫你的。”
我故意逞強道:“你放心,我沒事,我能有什么呀,我只是前段時日太累了,現在有爹娘和哥哥疼愛照顧,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沁馨看到我眼里有著酸澀的意味,她知道我好強,也知道我是不想讓大家擔心,她沒有逼著我說,只是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擁抱,在我耳邊堅定道:“語凝,無論如何,我和君逸都會永遠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要,我們就會隨時出現在你身邊。”我感動地點點頭,這就是生死與共的好姐妹。
段天宇和謝謙跟著我們回到了慕容家,將所有事都告訴了爹娘,雖然爹娘對于謝謙當年擄走君逸的事仍然心存芥蒂,可是畢竟謝謙也替他們養育了君逸整整十幾年,而且還將君逸教育地這樣好,不但孝順懂禮,聰慧過人,而且武藝超群,內功深厚,謝謙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爹娘大方地原諒了謝謙,并且說服君逸也原諒了謝謙,謝謙感激涕零,決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而爹娘見到段天宇則是興奮異常,爹甚至撇下娘,和段師伯秉燭夜談,通宵達旦。也許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謝謙和段天宇雖然對娘仍舊念念不完,可是看到爹娘鶼鰈情深,舉案齊眉,也就完全沒了非分之想,有的只是默默的祝福。
有些事雖然不提,但不表示已經忘卻了,只是在找尋一個適當的時刻,完整地發泄出來。這日,我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慕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