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
丹墨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內心只能用呵呵來表示了。
“你看看吧。”
丹墨說完,困在身體里的軒轅澈仿佛看到了一束光,四周不再是一片荒蕪的黑暗。
他站起來,看見了一個世界,一個女人提筆寫著些什么,他走近一步。原來女人正在寫小說,他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看看她寫什么。”軒轅澈耳邊響起了丹墨稚嫩的童音。他四處尋找,卻沒有發現丹墨,就按照她的話看著那個女人寫的東西。
軒轅澈越看越是驚訝,最后居然說不出應該是什么心情。
活了那么久,原來連自我都不知道為何存在,原來他只是一本小說的主角,原來他才是最沒有資格感到不公平的人!世界千千萬萬,只有他一人得到了眷顧,那他又有什么資格感到不公。
終究是他太過貪心。
他再抬頭,眼前又變了一個樣子。
他的眼中是一個世界,山川,河流,每一個有生命的無生命的,身上都牽著密密麻麻的線。
聰明如他,也沒有看出這到底是什么。
“人世間所謂的緣,所謂的命,或是出自神之手,或是你看到的那樣。”
軒轅澈看到一個小女孩慢慢的在他的面前成型,這人便是丹墨無疑。
她面無表情的把玩著手中的線,她一提手中的線軒轅澈便毫無預兆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軒轅澈。
軒轅澈同樣也明白了丹墨的意思。他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他的一切都被這些線牽著,而牽著線的人永遠不是他本人!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束縛,恨意也直破天際,他的命運,他的婚姻,他的劫難,原來都是被牽著走!
丹墨見目的已經達到,便放下手中的線。雙眸對上軒轅澈那雙充斥著恨意的眸子。
“你在恨什么?”
“恨我?”
“還是將你創造出來的人?”
軒轅澈從來都是一個異常驕傲的人,不然他爺爺死的時候他就不會發生這么多變化。
他覺得他應該承擔責任,他的天賦,他的優異,讓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從小到大幾乎所有人都圍著他轉,他又怎么會忍受的了被人掌控?!
“你恨我又如何?”恨她的人多了去,若是別人的恨可以殺死她,她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你只是蕓蕓眾生中的螻蟻。”
“…”軒轅澈冷靜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軒轅澈平靜的開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可以……死嗎。”丹墨偏偏頭,面無表情的童顏說不出的單純。
“可以,但是,我要求你幫我斬斷我身上的線。”
……
丹墨從一開始就準備犧牲軒轅澈的命,從他被引到徐子蓮布下的幻境開始,這個局就已經布下。
不要問軒轅澈不答應她的要求她會怎樣,她自然是有無數種讓他乖乖聽話的手段,相對而言她只是選擇了一種對大家都好的方式。
她向來奉行等價交換,愿意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就會有什么樣子的收獲。
如果軒轅澈不死,不投胎那么無論過程怎么樣艾爾斯最后的結果都是會獻祭給他。
解決完軒轅澈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呆在這個世界,欲走之時眼皮卻跳了跳。艾爾斯出事了!
幾乎用到了瞬移,還沒有跨進屋子的那一刻她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不是人血……是妖血!
看到奄奄一息靠在浴缸邊上的艾爾斯,她的瞳孔微縮。
“姑姑……你來了呵呵……”艾爾斯一邊說道一邊笑到。
“你瘋了!”丹墨跑上前去一把拽起艾爾斯。
艾爾斯低著頭,瘋狂的笑著。
“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又要拋下我?”
丹墨不語,靜靜地聽著艾爾斯低沉的話語。
“你陪我說說話好嗎?”姑姑,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丹墨緬著臉開口:“本尊要走了,回來和你道別。”本尊會洗凈你的記憶,從此世界上你沒有姑姑。沒有本尊,你會活的很好,也許有一天會遇到一個真心愿意為你好的人,她會許你的愿,你就會成仙。
“再見。”丹墨轉身。她沒有看見跪在地上的艾爾斯抓起了匕首,但是她知道……
撕開空間,她一個轉身,艾爾斯便沖了過來。艾爾斯眼眸無神,他抱住她,三寸長的匕首完全沒入他的胸口,他感覺不到痛。
“姑……如果……世界上,……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人,在死的最后一刻,身體與靈魂剝離,身體與靈魂越是分開承載著記憶的身體便會將記憶完全忘記,而她,看見了艾爾斯的記憶。
他說:
‘你走的第一天,我期待你的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等你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艾爾斯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抽著雪茄。
‘你走的第二天,我等你,我已經一夜未睡,不知道你此刻在哪?’
‘你走的第三天,我以為我已經瘋了,只有等你,讓我清清楚楚的明白,我只是想你了。’
‘你走的第七天,胡渣已經爬滿了我的臉,我想,你一定不想看到這么邋遢的我。于是我剃了胡子。’
……
‘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挨,今日是你走的第一千零八十八天,我已經瘋了,我哧著笑,明明知道打不通你的電話,我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按下重播。’
嘟嘟嘟……
‘每一天,我都在自殺,如果這樣你會回來……’
丹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我有八條命,曾經的的我期待著成仙,現在的我只盼望著我可以向自己許愿,我想你回來。’
孤寂的別墅,孤寂的艾爾斯。
這一刻她知道,或許她錯了!
艾爾斯從來都是孤寂的。
她想要讓艾爾斯好好的過完這一世,卻從來都沒有問過艾爾斯想要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起,她已經成了艾爾斯的執念,成了他的心魔!
懷中的艾爾斯尸體已經慢慢冷卻。
原來他即使再恨她,也舍不得動她一根汗毛。
人已經死了,她似乎聽到了世界松了一口氣。艾爾斯本就是逆天而生,他死了世界估計會感到安心,事實上也是如此。
丹墨不知不覺中便恍惚了。連她的下屬來收走了艾爾斯的魂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