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凡漲著臉,憋得脖子也紅了,他氣呼呼的,跺著腳,圍著床走來走去。
他像幽靈一樣晃動的身影,把雨夕的心攪得更亂了。
他邊走邊責怪雨夕,和老謝剛認識沒幾天,就保持這么親密的關(guān)系,還讓別人偷拍了相片?
想到老謝背著雨夕那副親昵的神情,黃凡又氣又急,說話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突發(fā)的怒氣一發(fā)不可收拾,聲音越來越大。
雨夕的眼淚硬生生地被黃凡逼了出來,她眼睛死死地盯著黃凡,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小題大做。
這場誤會,如果不解釋清楚,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雨夕坐在床上,沉思了片刻,她忽然大聲地喊著貝貝和白娜的名字。
黃凡和雨夕吵架的聲音,早已把貝貝和白娜吸引到了臥室門外。
她們把耳朵貼在臥室門上,偷偷地聽了好一陣子了。
聽見雨夕的叫聲,貝貝和白娜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她們緊張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站直了身子,緩緩地推開臥室門,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
雨夕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云,她看見貝貝和白娜后,生氣的把那兩張相片遞給了她們。
貝貝看完相片,表情出奇的平淡。
貝貝告訴爸爸,那天,媽媽去參加培訓講座,是她的主意。
讓老謝開車送媽媽去培訓現(xiàn)場,也是她的意思。
貝貝對爸爸解釋著,她希望爸爸不要誤解媽媽和謝叔叔,謝叔叔把媽媽背進大廳里,爸爸應(yīng)該感謝謝叔叔才對。
貝貝說著,忽然抬高了嗓門,鄭重其事地提醒爸爸,真正該當心的,應(yīng)該是那個偷拍相片的人。
有人絞盡腦汁地想破壞這個幸福的家庭。
白娜接過相片,瞟了一眼,沒好意思再多看,把相片輕輕地放回了床邊。
她靜靜地站著,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看著地板。
是誰偷拍的相片?
挑撥黃凡和雨夕的關(guān)系對偷拍相片的人有好處?
拆散這個家庭,偷拍相片的人能得到什么?
白娜的腦子里畫了一串問號。
難道是米蘭?
她猛然醒悟,一身冷汗,心跳加快。
她的呼吸急促虛弱,就像小狗在喘氣散熱一樣。
一定是米蘭!
白娜再一次肯定了她的直覺和判斷。
米蘭得知白娜在黃凡家里做保姆,她一反常態(tài)地掛斷了白娜的電話。
米蘭意外的安靜,讓白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米蘭果然沒有閑著,原來她一直在跟蹤白娜。
白娜臉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臥室,她不能讓貝貝一家人看出破綻。
白娜靜了靜氣,非常禮貌的給這個尷尬的場面圓了一個場。
她讓黃凡好好回憶一下,最近在生意場上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黃凡雙手交叉在胸前,低頭沉思著,誰也猜不出來,他究竟在思考什么?
白娜真想隨口說出米蘭兩個字,可是在她心里某個秘密的角落里,竟然有著想要一直隱瞞下去的念頭。
她終究還是把米蘭兩個字咽了進去。
她開始站不穩(wěn)了,仿佛腳下的地毯是滾燙的。
“一只血淋淋的死貓都敢送,這幾張相片算什么?”雨夕刻意的,用一種令人難以辨認的語調(diào)說著。
提起那只死貓,白娜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刷的一下又變白了,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她努力地勻了勻呼吸,拽著貝貝的胳膊,把貝貝拉到臥室門口,撒了一個謊。
白娜說她今晚想回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那天從醫(yī)院里直接來貝貝家,太匆忙了。
貝貝點了點頭,示意白娜快去快回。
白娜走出雨夕的家門,乘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米蘭的住處。
米蘭和同村的幾個姐妹合租了一套房子,白娜下了出租車,邊走邊凝神回想著剛剛那兩張相片的事情。
走到米蘭的房門口時,白娜用力地按了一下門鈴。
米蘭拖著腳走了過去,把門打開,看見怒氣沖沖的白娜,乏力地笑了笑。
白娜看見米蘭,感覺時間都有些緩慢,她的一只腳剛邁進房門,話題就直奔主題。
“你是不是又搞惡作劇了?”白娜的臉上掛著雷打不動的冷漠,她快要氣暈了,心里窩火的要命。
“我現(xiàn)在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心養(yǎng)胎。”米蘭的表情既陰險又得意,她似笑非笑的模樣,完全沒有把白娜放在眼里。
“你送一只死貓還不過癮嗎?現(xiàn)在又去偷拍人家的相片?”白娜用心底的聲音勸說道。
“你為什么總是懷疑,黃凡家里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干的呢?”白娜的話戳傷了米蘭很強的自尊心。
米蘭低頭嘆息著她和黃凡短暫的緣分。
米蘭看著白娜單純的臉,倒吸了一口氣,心情似乎變得明朗了一些,她努力清空大腦的雜念,吐出了一句誰也想不到的話。
“我是不會破壞別人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