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雖感覺到孔雀的手在她身后做了什么動作,但她不是真的銀狐,自然不知道狐貍的尾巴是敏感點,自然也無從作出反應。
三人之間看不見的暗涌在流動。此時早已沒有了剛才曖昧的氣氛。文墨默默的在心里給自己點了根蠟。全因為自己假冒的尾巴現在還在人家手上,打起來的話搞不好自己要斷尾求生。然而只聽過壁虎斷尾求生的,沒聽過狐貍斷尾的。
孔雀心里也在打鼓,他倒是沒有懷疑二人是人修,而是懷疑二人是對頭派來再給自己一下,爭取搞死自己的。
三人僵持了一會,每個人都保持這高度的戒備。最后是婁澈打破了沉默。
“殿下找我們來無非是為療傷,我兩失禮在先,讓我這師妹為殿下診治一番如何?”婁澈想的很清楚,硬拼也不是沒有勝算,只是此行的目的怕是再難達成。如此,還是先嘗試著與對方談判的好,婁澈不知孔雀傷勢究竟如何,但從他心急的行事便可知要么傷勢嚴重,要么這傷勢阻礙了他更為心急之事,不管哪一種,孔雀急于療傷是事實,只要孔雀心急,他們就有談判的籌碼。
孔雀聽后稍微放下了點戒備。他有家臣在,自然不懼性命之憂,之事此時二人離他太近,他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且傷重在身,若再傷上加傷,就真的會有動搖根基的危險。
“哦?二位倒是坦白?!笨兹敢贿呎f一邊放開了文墨的假尾巴,與文墨拉開了一段距離,顯示自己誠意的同時讓自己離危險遠一些。
婁澈見孔雀的動作便知他有和平解決此事的心意,便笑著說,“我這師妹別的不精,丹道一途上倒是有些天分。”
人修!會煉丹的人修!孔雀瞬間反應過來,眼睛緊緊的盯著文墨,流露出來的竟不是戒備,更多的是想要占有的貪婪。
文墨覺得自己腦后生風,脖子涼涼的,趕緊往后移了移,躲到自家師兄身后。沒辦法,孔雀的目光太明顯了,看自己就像看一塊美味的叉燒,恨不得吃進肚子里似的。
孔雀此時心里火熱的不行,妖修不擅煉丹,若自己將這看上去年紀小小的人修抓回去,讓她為自己所用,不說實力會上升一截,最起碼族人受了重傷不至于只能自己硬抗。
婁澈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引來了孔雀別的心思,此時也沒時間后悔,將文墨擋在身后,略帶威脅的說到,“殿下可要想清楚,我二人敢只身前來自然不是沒有脫身之法的。我管殿下氣息不穩,想必傷勢嚴重,若起沖突,在下不敢保證不會錯手讓殿下傷上加傷?!?/p>
傷上加傷四個字讓孔雀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一點。心里盤算了一遍,覺得當下還是自己的傷更為重要,且不知道這兩人的深淺,試探一番再做打算更好。
收起自己渾身的氣勢,孔雀找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去,像是完全放棄了對峙一般,說道,“既如此,就煩請這位仙子給我看看了,看好了二位性命自然無憂,若是看不好………”
余下的話不用說大家心里都明白。婁澈回身給了文墨一個眼神。這個眼神文墨可是熟悉的很,每次婁澈想要算計人的時候就是這么個眼神。幾年下來,文墨和婁澈只見也有了默契。原本緊張的心情竟然就在婁澈這么個眼神里消散了不少。
文墨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孔雀面前,“殿下,我需用靈氣疏導一遍您體內經絡,若您運功抵抗,你我二人恐怕會兩敗俱傷?!毖韵轮饩褪悄阋尾?,可以,但是要信任我。
孔雀十分干脆的伸出了手,“來吧?!?/p>
如此坦誠干脆的態度讓正想著用什么方法孔雀一把好讓自家師兄又更多談判籌碼的文墨內疚了那么一下下。
文墨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靈氣,緩慢而溫柔的沿著孔雀體內的經絡走了一周。不得不說,族群不同,很多東西都不同。文墨之前為了練手也救治過不少靈獸,當然知道它們的經絡與人不同。但還是不妨礙此時的她覺得為何。眼前的男子,從外形上看是一名與人無異的,容貌俊朗的男子,然而內里,還是一只鳥。
孔雀見文墨神情古怪,以為她治不了自己的傷,當下便有些失望。心里嘀咕著,這么小的年紀,想來煉丹的水平也不怎么樣。
文墨將手收回,孔雀的傷以她看來其實并不算很重,然而文墨沒辦法保證能只好對方。這給人看病的醫生和給寵物看病的獸醫能一樣么,何況文墨還是個更偏向于藥劑師的醫生。
思考了一會,文墨斟酌著說道,“殿下這傷,我需地研究些時日?!边@可不是推辭,也不是算計,這確確實實是文墨的肺腑之言,奇巧玉內其實有記載關于如何救治妖修的書籍,以前文墨覺得無用,就當閑暇時的讀物通讀了一些,并沒有深究。她雖想要通過療傷這一事上來牽制孔雀,卻沒想過真的把孔雀治死,這不符合醫者之心。哪怕是把孔雀治好了以后再和婁澈一起將對方弄死,她也不會再答應為對方診治后還在治療過程中動手腳。
孔雀聽后一時弄不清文墨是在拖延時間呢還是真的需要研究幾日。
一旁一直緊盯著孔雀的婁澈沒有錯過孔雀臉上的猶疑,心里想了想,便想通了,出言道,“師妹先為殿下控制下傷勢吧。其余的還請殿下給師妹幾天時間。畢竟師妹是第一次為殿下這樣的人物診治,自然是小心為上。”
孔雀的眼珠移了移,又移了移,在文墨和婁澈二人身上來回幾次,見二人并無半點驚慌心虛之意,笑言道,“既如此,就只能請二位這幾日與我同行了。”
婁澈點點頭,并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跟著孔雀,他和文墨的身份幾乎就不存在曝光的危險了。且若孔雀朝著妖修腹地前進的話,他可以借機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文墨見自家師兄點頭了,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傷藥,這是很基礎的療傷藥,她曾經給一直被打的半死的火云野豬吃過,效果不錯,也沒啥副作用。
孔雀接過瑩白的泛著藥香的丸子,沒有一絲停頓的放進嘴里吞了下去。原本像是被火燒的內里瞬間得到了安撫。
文墨見孔雀的神情好了一些,蒼白的臉色也回緩了一點顏色,就將剩下的一瓶都給了孔雀,囑咐道,“此丹藥只能緩解殿下的傷勢與痛楚,并不能根治殿下的暗傷,請殿下每日服四丸,切不可忘記?!?/p>
“你需多少時日才能正式為我療傷?”
文墨低著頭想了想,“這個我保證不了。全因殿下經絡與我等不同,還請殿下給我一些時間。若按照我之前的方法,也能為殿下療傷,只是我不能保證不給殿下留下暗傷?!?/p>
這倒是個新說法,孔雀心道。想著巴蛇家里的那名煉丹師,好像也沒見那些吃過他丹藥的家伙們留下什么暗傷呀。難道這小丫頭在糊弄自己?
孔雀想了想,輕笑了一聲,暗道自己想太多,藥都已經吃下去了,既然如此,就相信這兩個人修好了,反正自個翹了,他兩也絕對討不了好。